V186.清花鄉之行④
母親的玉佩……還好拿回來了。
蘇清歌勾了勾唇角，眼底折射出溫柔的光芒。
……
“求求你們，行行好吧……給我點錢吧……”
這時，一道沙啞難聽，向吃了沙子般殘破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過去的路人有時不時心軟的給他一兩個硬幣。
現在的社會，為什麽還會有乞丐？
蘇清歌皺皺眉，朝那邊看去。
隻見一個頭發亂糟糟如雞窩般的的男子跪在地上，他的手生滿了黑色的老繭，皮膚凍成了冷冷的紫青色，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皮膚從裏麵透出可以看見是被人打過的。
清明節才過沒多久，寒潮也剛剛來，難怪會凍成這樣。
他就那麽跪著，每一個投錢給他的人，他都會磕一個頭，重複著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哎……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看見了就給點錢吧，寒潮還要再來幾次，可看他如今，叫件買衣服的錢都沒有。
想著，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一百元的票子，遞到那人的麵前，語氣微涼，“拿著錢，買件衣服吧。”
百元大鈔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而那乞丐也明顯是一愣。
蘇清歌手中拿著的玉佩在乞丐的眼中一閃而過……
見他不接，蘇清歌將錢放進他的碗裏，抬腳走開。
乞丐木在那，既沒有磕頭，也沒有說‘好人一生平安’。
“等一下！”那乞丐突然大叫一聲，一把衝了上去。
蘇清歌聽著那聲音，停住了腳步，但沒想到那乞丐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你……你是小清對不對！？”
蘇清歌微微有些疑惑，但是看著乞丐那烏黑的手印在自己純白的衣服上，排斥感油然而生。
“我是又怎樣？有事？”
她不著痕跡地扯開他的手，看著自己衣服上印出的汙物，眼神微微發冷。
“小清……小清……”乞丐還想伸手抓她，“是我啊……是我……”
蘇清歌退了一步，“你有什麽事就說。”
乞丐看著蘇清歌有些厭惡的表情，心裏不住地翻滾著，“孩子……我是你爸……你爸爸呀……”
話出，蘇清歌眼神一淩，“你說什麽？”
她認真看向乞丐髒兮兮的臉，那樣子，那五官，她才發現是那樣的熟悉。
“蘇雲貞！原來是你……！”
嗬……他怎麽會變成乞丐了？他不是帶走了家裏所有的積蓄留下一棟空房子和別的女人離開了麽？
照例說他現在應該過得很幸福不是嗎？
突然出現在清花鄉，還是這幅模樣是鬧的哪般？
“清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可是你的爸爸呀……”
“……”
蘇清歌抿嘴勾笑，“爸爸？”
“你說的是那個拋棄我們母女兩個，和別的女人跑了的那個男人嗎？”
此時周圍都圍了一些人上來，有看熱鬧的，有指指點點的，也有麵無表情的。
那句話一瞬間刺中了蘇雲貞的心，他臉色一白，“小清……我知道那個時候是我的不對……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但是你看，父親都到了這般田地了……父親也遭到了報應……”
“你是想來博取同情嗎？”蘇清歌冷冷的打斷他。
“……小清……爸爸不容易……”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蘇清歌聲音突然拔尖情緒有些微微控製不住。
“小清，難道你眼睜睜看著你的父親當一個乞丐嗎？”蘇雲貞依舊不依不饒地拉著蘇清歌，似乎想要讓蘇清歌負責養他。
他是看到了蘇清歌穿的衣服料子好，出口就是一百塊，而且還能把玉佩贖回來，這能說明什麽？
隻能說明蘇清歌現在發達了，越來越闊了。
這是他的女兒，他好歹以前也養過她，所以他絕對不會放她離開，說什麽，她也應該養他才對。
她絕對不會那麽絕情。
“蘇雲貞！你的意思是，我應該養你嗎？”蘇清歌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幾乎能凝出冰渣子來。
嗬嗬……他居然會這麽求她，還真是報應來了。
當年母親因為胃病眼中引發高燒住院，沒錢付醫藥費，她想盡千方百計找到他的住處，求他給她們一點錢，跪了一天得到的卻是一盆冷水！而且還散發著臭味！
現在，他窮困了，潦倒了，居然抓著她不放，讓她負責養他？！
“小清.……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身上流的血也是我身上的，沒有我，就沒有你，你真的就這麽絕情狠心嗎？我可是你親生父親啊。”蘇雲貞在心裏肯定著，蘇清歌聽到這些一定不會不管不顧他，至少他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了。
蘇清歌再恨他，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不是嗎？
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
最多就是吼自己幾句，然後把自己帶走，養自己。
但是……他錯了。
也許6年前的蘇清歌看到這一幕，就算沒有飯吃也會將他帶回去，好好的養著。
但是如今的蘇清歌，不會！
她的血是冰冷的，她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在冰冷的海水裏泡著，周圍是遊來遊去的鯊魚，海水不斷嗆進她的肺裏，死亡的恐怖氣息籠罩著她的全身。
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就算陌白將她救了回去，她的心也是冷的了。
能讓她的心為之跳動的，隻有她在乎的人。
別的人.……一律不相幹！
“是啊，你的確是我的親生父親，這是我無從抵賴的。”蘇清歌冷冷的接著他的話，不鹹不淡地開口。
“對……我是你的父親，你不能不管我.……”此時的蘇雲貞能夠想象自己重回賭場，一揮袖便是一大把鈔票的的日子了。
他就知道，蘇清歌絕對不會放下他不管的。
“但是.……”蘇清歌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刺向他的眼睛，“那你可有想過我和母親？”
“呃？”蘇雲貞頓在那，為什麽會說這句話？
她不是應該現在將自己帶走，養著自己，或者是給自己一大筆錢嗎？為什麽會問這句話？
皮笑肉不笑，蘇雲貞開口，“怎麽會沒想過呢？我還想著若是我發達了，就帶著你和芹芹一起去外麵旅遊呢.……話說你母親呢，她現在身體還好吧？我記得她一直有嚴重的胃病.……”
“嗬——”蘇清歌嘲諷地一笑。
他居然還問母親好不好……
嗬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笑的是，他居然連母親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