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偏執

  “快說，你們是怎麽打敗我的？！”


  方河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了：“戰殼……機甲編隊……Lina指揮官她……娛樂家說，惡種……”


  “方河！！！！”陳佑終於爆發了，他像是一頭暴怒的野獸，對著垂死的方河開始咆哮，“我是怎麽輸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陳佑。曾經揮斥方遒、英姿颯爽的方河，此時躺在破墊子上，像是一把裹著布滿破洞和血汙衣服的枯柴。


  “陳佑，別這樣！”艾荔哭了。


  方河最後似是要說出一句話，嘴巴微微開合著。


  陳佑趕緊將耳朵湊了過去。


  “我們……贏不了的。”


  說完這句話，方河的魂魄好像隨著最後一口氣飄蕩走了。


  陳佑隻能呆呆的瞪著麵前這具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軀體。


  艾荔和夏初心兩人，走過去勸慰的將陳佑僵硬的手拉開，陳佑頹然坐地，一聲不吭。


  吳蟬、商徵羽、刃火和大熊四人，交談了幾句，圍攏到了陳佑的身邊。


  “陳佑，有個事情你必須要答應。”吳蟬的眼神透過有些髒汙的鏡片，直看向陳佑。


  “惡種爆發後的地球你也看見了；方河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我們隻有一個要求。”


  “讓我們加入戰場行星吧。”吳蟬四人緊盯著陳佑，等待著他的反應。


  火焰在半個鐵桶中跳動了好久好久，吉光羽書寫符文的毛筆發出讓人耳朵發癢的聲音。


  良久後，“不行。”陳佑的回答斬釘截鐵。


  “為什麽不行？！”刃火急了，衝上前拽住陳佑的胳膊。


  陳佑猛然甩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陳佑冷冷轉過身：“艾荔，你也不許把他們拉進戰場行星。否則，我與你永無聯盟！”


  艾荔也不回答，隻是低下頭，淚水流過兩頰。


  大熊有些不滿了：“陳佑，你逞什麽能？！我們不是想幫你扭轉局麵嗎？！”


  陳佑依然是背過身不說話。


  刃火氣急了：“我們是想救你和艾荔，你知不知道好歹？！”


  陳佑轉過身怒吼道：“不需要你們救！都給我滾！”


  刃火怒火攻心，發自本能地一拳揍在陳佑的臉上。陳佑倒在地上，夏初心趕緊跑了過去，扶起了陳佑，陳佑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一旁的商徵羽不說話，輕輕歎了口氣。


  吳蟬眉頭深鎖：“陳佑……你為什麽要……”


  此時，在一旁書寫符文的吉光羽停下了毛筆，他的聲音低沉緩慢：“我看出來了。”


  “你看出來什麽了？”大熊問。


  “我看出來，他是你們的‘領袖’。”吉光羽用毛筆尖指了指陳佑。


  “不管你們的領袖出於什麽動機和心理，他說的任何話都是有因果的。”吉光羽繼續揮毫，“何況他說的似乎是他的心聲，既然是心聲，愚蠢也好、自負也好，你們可以不理解，可以不遵守。但是，請聽取吧。”


  吉光羽一番話，讓幾個激動不已的年輕人都平靜了下來，想到明天還有一場生死不明的惡戰，現在內訌實在是愚蠢。

  幾個人將方河的屍體抬出了大家所在的房間，悶悶的不說話，各自或惆悵、或憤懣、或情緒複雜地睡去了。


  ——————


  吉光羽睜開眼，他見陳佑已經站起，麵前整整齊齊地站立著八名武僧機器人。


  此時晨光熹微，他們休憩過了一個長夜。


  吉光羽站起，走到陳佑的身邊，說：“我不知道你們昨晚爭論的是什麽，但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想告訴你，他們的情誼……”吉光羽指了指還在睡著的601幾個，“有時候比再多的機器士兵都要強大。”


  陳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吉光羽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隻是吉光羽和601的幾個鐵哥們，都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


  是與地球盟軍生死未卜的戰鬥，和惡種行星上不可能勝利的戰役。


  既然知道自己似乎遲早也是要赴死，還去拉自己最好的朋友們墊背？

  至於艾荔，陳佑感到很心痛。其實艾荔在戰場行星的存在，是陳佑不得不勝利的一個理由，但她一個，已經讓陳佑覺得惶恐而如履薄冰了，他不想讓更多重要的人涉入風險。


  所以陳佑接著隻是點點頭，沒有對吉光羽說什麽。


  “昨天我們是有收獲的，”吉光羽說著，拉陳佑坐下了，“我們路過了市建局遺址，嚐試著到裏麵找個東西，沒想到還真的摸到了！”


  說完，吉光羽從包中拿出一疊圖紙，展開再展開，陳佑已經能看出，竟然是星河智能總部大廈的側視圖！

  一邊攤開著圖紙，吉光羽一邊開始講述自己的一些猜想：“位於頂層的信標，是讓地外文明前來幫助地球消滅邪神用的。”


  “歧路世界中的任務，沒有無法完成的。所以信標一定仍在大廈頂層。”吉光羽點了點圖紙上的大廈頂層，“邪神沒有摧毀信標的唯一可能是，它們並不知道信標的作用；當然，也有可能是它們無法摧毀，所以改成拱衛著它，讓人類無法靠近。”


  幾個人都陸續醒來，也都聚攏了過來。


  “不管是出於哪個原因，大廈周圍的邪神和邪惡生物是最為密集的，我們不可能直接從正門進去。”


  “大廈的地下結構？”陳佑看著圖紙上，大廈埋於地下的部分。


  吉光羽點點頭：“是的，我的計劃時，從下水道係統進入大廈的地下部分，然後從地下直接到達80樓頂層！”


  “直接到80樓頂層？怎麽可能？”吳蟬托著下巴問。


  “坐電梯。”吉光羽簡略說道。


  “別開玩笑好嗎！”大熊笑噴，“這年月，哪來的電啊？！”


  吉光羽手指點了點圖紙上一個位於地下的機房。


  “大廈應急供電係統？！”陳佑和吳蟬不約而同地說。


  吉光羽笑了：“沒錯，我們先想辦法恢複大廈供電，然後坐電梯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頂層。


  “這次行動，越快速解決越好；如果咱們真的80層樓一層層爬上去，怕是方圓十公裏以內的邪神都趕到了，一旦打草驚蛇，它們想辦法毀掉信標，任務就永遠都不可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