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無悔

  “你的真名是……苦艾！！！”


  隨著商徵羽喚出苦艾的真名，但丁的腦域中出現了一片忙音，他的臉上出現了無比迷茫的表情。


  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但丁位於自己的居塔之中。


  很快就是“萬火之芯”的迭代儀式了。但丁心中的壓力很大。


  “我的能力，可以勝任萬火之芯嗎？”


  “我是否還不夠強大？會不會出現岔子？讓大家都失望？”


  在高聳的居塔之中，但丁盤腿而作，將天目對著古老的星空，吸收著宇宙的能量，以強大自己的心靈火種。


  此時，夜空中有一個流離失所的靈魂。他飄蕩了很久很久，不知時間，也不知自己在哪。


  但是他感受到了一種吸引，於是一片混沌的他，便隨波逐流地跟著那引力走。


  在迷藏星，被逐星擊毀了肉身之後，苦艾的魂魄便一直在群星間漂流。


  他可能在百年之後，由於宇宙射線的轟擊而消散，但卻受到了正在修煉的但丁的天目的吸引。


  險惡的靈魂，在那一刻潛入了神曲星。潛入了但丁的居塔，從他開放的天目中，找到了“寄居之地”。


  兩個不世出的精神力天才，在那一刻融合了。苦艾所帶著的仇恨，勾動了但丁埋藏在心底的黑暗……


  “哥哥……好像被天外的什麽東西占據了！”


  這是梵琴當年向彌撒說的話，沒有人相信，但卻被敏銳的她猜中。


  在苦艾的影響下，但丁鑄成聖徒文明史上最可怕的焚天大災，直接讓這個偉大文明一度陷入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在聖徒人齊心協力的反擊之下，但丁被擊敗了，被判處焚燒之刑的他僅僅隻留下了一顆聖骸。


  但那聖骸之中，殘留著他的精神意識。在娛樂家遴選惡種剿滅者的自動程序中，由於但丁有著突出的能力而被選中，得以利用娛樂家的科技重生獲得*。他的腦部也得到了複原，苦艾仍深藏其中。


  這之後，但丁由於超絕的表現，被娛樂家直接選定為惡種剿滅者，甚至複原出了“靈王”心火動力鎧，盜取了聖骸，讓但丁強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進步。


  但他的弱點還是存在的。商徵羽和陳佑仍然記得，鈴蘭曾經說過，隻要趁著苦艾奪舍之人的精神渙散虛弱之時，喚出他的真名，就能令他脫離奪舍之軀，陷入極度虛弱的狀態之中。


  剛剛，商徵羽就是看準了但丁被艦載武器集火，又被自己偷襲，精神壓力達到臨界狀態，喊出了苦艾的真名。


  刹那間，渾身金光流溢的但丁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狂暴的聖骸能量開始渙散，像是泉眼湧出洪水。


  金光太過刺眼，外圍根本看不清光翼下發生了什麽。隻有站在最近處的商徵羽，才勉強瞧見了那畫麵。


  那簡直就是噩夢中也不會出現的畫麵。


  靈王的飛鳥頭盔破碎了，金色的聖骸空懸在但丁的額前。


  但丁的天目被撐得非常大，如同一個大張的嘴巴。


  一個綠色的扭曲虛靈，以極度痛苦的表情，正從他的天目之中開始剝離。


  那畫麵，就像是但丁的天目正在分娩一隻令人作嘔的綠色怪物。


  那怪物像是暴露在寒風中的怪嬰般暴叫著。

  此時，聖徒人的艦載武器終於再度進入了冷卻時間，天空中再沒有襲向但丁的火力。


  由於失去了控製，聖骸能量的光翼穹頂慢慢消散了。


  由於被逸散的聖骸能量衝刷，商徵羽的作戰服已經被燒毀了，他的皮膚也被灼掉了一層，但他仍用鬼眼死死盯著麵前發生的一切。因為，隨時可能出現一擊必殺的機會。


  陳佑躺在遠處無法動彈，但是他和被困在白月之中的彌撒一樣，緊緊盯著但丁。


  綠色如有實質般的哀嚎靈魂，仿佛被一種無形之力提拉著慢慢脫離但丁的天目。


  商徵羽有種感覺，麵前的景象，就像是從最幽深的下水道中，揪出了那一隻最為巨大、邪惡，散發著惡臭和瘟疫的萬惡之源。


  苦艾之魂終於脫離了但丁的天目。


  但丁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蒼白得像是一具空皮囊，毫無力氣地跪倒在地，臉上再也沒有那種不可一世的邪笑。


  通過直播看到這一幕，整個宇宙的觀眾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觀眾和娛樂家的ai係統都不曾得知迷藏星上的那段秘辛，自然不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商徵羽，已經陷入了極度虛弱的狀態之中。但他看見那綠色的惡靈，掙紮著，似乎又要遊上夜空。


  那是迷藏星人，和鈴蘭的噩夢啊。


  他怎麽可能讓鈴蘭繼續夜不能寐？

  縱然知道那魂力危險無比，商徵羽還是強撐著站起，腕中彈出幽能鬼刃，如驚鴻般躍起！


  黯色的鬼刃刺入了那想再度逃跑的惡靈之中，苦艾所擁有的最後一股龐大魂力終於開始潰散，幽能和魂力在夜空中猛然激蕩著，糾纏不休，閃爍成了一片綠色光芒，夜空中竟然產生了一個如同綠色貓瞳一般的幽界裂縫。


  巨大的貓瞳俯瞰地麵，幽界裂縫將影響周圍的一切，躍上半空的商徵羽也無法幸免。


  他知道此次刺殺九死一生，也已經做好了離去的心理準備。


  在這一片狼藉的異星夜空下，商徵羽心中無比平靜，他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陳佑，眼中平淡如水，冷酷得一如昨日。


  然後，幽能和魂力的糾纏終於打破了虛假的平衡狀態，幽界裂縫被正宇宙所填補，能量猛然綻放，閃耀成一片綠色的強光，巨大的能量將周圍一切摧毀，商徵羽也被完全吹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陳佑張開嘴巴，陷入了完全的啞然。然後他失去了力氣，頭顱重重垂了下去，迷茫而絕望地放眼星空。


  “徵羽？”刃火在天王戰機中目睹了一切，他不相信商徵羽已經死掉，他認為商徵羽仍是發動了鬼隱，逃過了一劫，於是他拚命通過通訊頻道，希望能得到商徵羽的回音：“徵羽？徵羽？！”


  “徵羽你這個王八蛋！！！”


  “徵羽！！！！！”


  除了刃火一人的狂吼，通訊中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聽到了刃火的嚎叫，陳佑無比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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