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老家林溪
唐雲亭看了看書架,又看了看陳十一的笑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沒有想要找的,我就是看這兒有家書店,然後進來看看。”
“而且我應該也不會買書,老板,我就是想看看。”
本以為陳十一臉上會有不悅,但唐雲亭看到的依舊是他溫暖的笑臉。
隻聽陳十一輕聲道:“沒事兒,我這兒平常也沒什麽人來,有人進店也不顯得這麽冷清。”
見陳十一如此說到,唐雲亭臉上的拘謹少了一些,輕聲說了句“謝謝。”
“哈哈哈……謝什麽,暫時沒想找的書,要不先過來坐會兒吧,我正好泡了茶。”
陳十一指了指邊上的桌子,朝唐雲亭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反正你也不知道看什麽,不如咱倆先聊會兒天吧,等會兒我幫你看看,什麽書適合你。”
見陳十一一副熱情的模樣,唐雲亭有些糾結的看了眼桌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而陳十一則是回到了櫃台旁,把自己泡好一會兒的茶端了過來。
和唐雲亭麵對麵的坐下,他拿起茶壺幫對方倒了一杯。
唐雲亭忙站起來,雙手接過杯子,再次說了聲“謝謝”。
想著銘文鬼給的任務描述,還有櫃台上那本書的記載,陳十一抿了口茶水,思索著如何開口。
稍微理了下思路,看著坐下後有些不自在的唐雲亭,陳十一笑了笑溫和的道:“我叫陳十一,小哥怎麽稱呼?”
“老板你好,我叫唐雲亭。”
“雲亭你看著年紀應該不大吧,現在在讀大學嗎?”
聽到陳十一的問話,唐雲亭先是愣了愣,隨後勉強一笑。
“沒有,我沒在讀大學,我高中都沒讀完。”
他說的這些,陳十一自然知道,如此問隻不過是打開話題的引子。
稍稍做出驚訝的表情,自然而又不引人反感,陳十一疑惑道:“看你進書店,你應該也挺喜歡看書的吧?怎麽高中就沒學了?”
唐雲亭對於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意思,有些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陳十一。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那會兒,他到底還想不想讀下去。
“那你現在呢?是已經上班了嗎?”
麵對陳十一的問題,唐雲亭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後道:
“嗯,高中沒讀之後,我就出來了,也幹了好幾年了吧。”
“那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啊?”
“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緊接著道:“我現在在……”
剛說完四個字,陳十一便看到他整個人都頓住了,渾身開始散發濃鬱的血腥味。
他的臉上、身上,不住的往外滲血,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口還有頭上,都明顯凹陷了進去。
血液浸濕了唐雲亭的衣衫,隻是他黑色的短袖看不出顏色的改變。
空氣中的血腥味不斷彌漫,陳十一看著他淒慘可怖的模樣,神色淡然。
“怎麽了,不舒服嗎?”
原本一動不動的唐雲亭,似被陳十一驚醒,一雙充斥著血色的眼睛滿是怨恨直勾勾的盯著陳十一。
不在意他那怨毒的眼神,微微一笑,陳十一帶著溫和關心的語氣又問了一遍:“哪裏不舒服嗎?”
唐雲亭的嘴巴張了張,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似乎那裏也被血給卡住了。
這樣的感覺好像讓他有些難受,他閉上了眼睛,狠狠甩了兩下腦袋。
滲出的血液開始一點點消失,他凹陷進去的胸口和頭頂開始複原。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也跟著慢慢消散。
待他恢複了原本的樣貌,隻留下眼中一點血色殘留,他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繼續剛才的話道:“我現在在跑外賣,一個月能掙不少。”
陳十一沒有絲毫的驚訝,輕聲問道:“那應該很累吧?”
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唐雲亭摸了摸脖子:“也不是很累,而且我也幹不了其它的。”
“幹我們這個就這樣,累得多掙得多嘛。”
頗為同意的點點頭,陳十一有些好奇:“我看經常有說幹這一行,稍微努力就能月入過萬,是真的?”
想起自己之前經常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拿一萬多的工資。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都想過,要不要送外賣去試試。
畢竟,看起來自由自在,想跑就跑的外賣員工作。
比起又要加班,又要麵對啥也不懂的老板的工作,似乎跑外賣更無拘無束一些。
唐雲亭連連搖頭,像是聽出陳十一話中有意動的感覺,想要打消陳十一的念頭。
“沒有那麽簡單的,老板,我之前也是這麽以為的。”
“哦?怎麽說?”
陳十一還真有些好奇,不管是一兩年前還是現在,送外賣月入過萬這種說法似乎隨處可見,而且外賣公司更是以此作為招聘的噱頭。
唐雲亭隻是笑笑,喝了口杯中的茶水,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陳十一也沒太在意,端起茶壺再給他添了點茶。
“雲亭你是哪兒的人啊?”
“我老家是林溪的,老板去過嗎?”
“林溪。”陳十一皺了皺眉頭,林溪市他知道,離榮城可不近。
而且林溪說起來比榮城應該還要繁華一些,不知道唐雲亭為什麽到了榮城。
“對,林溪,不過我家不是市裏的,我家在下麵縣城的一個村裏。”
陳十一喝了口杯中的茶,這茶是他從櫃子裏翻出來的,也沒標識,味道還不錯。
咂了咂嘴,感覺嘴裏好像還有些回甜,接著他像是拉家常般問道:“那你多久回家一趟,過年嗎?”
唐雲亭“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對,過年。”
隨後他呆呆的看著手中的茶杯,良久才悶悶的道:“其實過年也沒回去。”
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搓了搓臉頰,朝陳十一露出個無奈的笑臉。
“老板,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啊,其實我一直都沒回去過。”
“一直?”
“對!一直。”
如同打開了話匣子,又如同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他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對陳十一有股親近感,惆悵的開口道:“我十九歲那年高二輟學,然後就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