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針鋒相對
那雕像如今越發冷冰冰的，隻是衝秦德正招了招手，“德正，過來！”
德正立刻撒了歡一般的奔向秦朝。
秦朝摸了摸德正的頭，一邊沉聲道：“德正，以後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說話。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德正“汪汪”叫了兩聲，不知是讚同還是反對。
而這句話明顯是衝著楚暮說的。
楚暮的火蹭蹭蹭的上來了。她雙手抱胸，冷笑一聲，“秦先生真是會指桑罵槐。”
終於這句話讓秦朝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表情波動。
他慢慢轉過頭來，勾勾唇角，語氣嘲弄：“楚小姐真是會對號入座。”
“一般一般。”
秦朝一雙幽黑的眼睛終於漫不經心的落在了她身上。
他盯著她看了約十幾秒鍾，隨即冷笑一聲，牽著德正便要往回走。
楚暮瞬間像是泄了氣的脾氣一般，以前秦朝嘴笨得很，經常被她說得麵紅耳赤答不上話來。
可是如今五年過去，他隻用一個淡淡的冷笑便讓楚暮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湧上無盡的挫敗感。
他最後衝她那一笑，是什麽意思？
是覺得她很可笑嗎？
不對，他眼底明明是嘲諷。她真想衝上去問問，他在笑什麽。
楚暮隻覺得那口惡氣直直逼上心頭。
心情非常不好。
整整一天，她腦子裏都是秦朝的冷笑。心裏堵得厲害。
第二天一大早，對方公司便派人把他們接到了一個郊區的一個音樂公園裏。
今天將拍攝視頻廣告，分幾個畫麵，最後銜接在一起。客戶特意交代一定要拍出品牌的情懷和創新。
合作的女孩早就來了，坐在太陽傘下，悠閑翹著二郎腿等秦朝。
那是新一期歌唱節目的選秀冠軍蒙恬，據說節目收視率很好。
這女孩脫穎而出，正式進入娛樂圈。簽入華天旗下，跟秦朝算是一個公司的同事。第一支廣告便和秦朝搭檔，星途可見。
不過昨晚聽趙清影他們八卦說，這個女孩風評不太好，比賽期間便和導師傳出了緋聞。據說還差點被原配揪出暴打一頓。
雖然後來澄清了，但是從此人氣一落千丈，黑料纏身。
娛樂圈向來都不怕黑料，怕隻怕沒人關注，被人遺忘。
人群裏一陣騷動，有許多人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伴隨著一陣不絕於耳壓低的尖叫，秦朝帶著墨鏡和帽子前呼後擁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趙清影推了推她，“秦朝來了。”
楚暮哼了一聲，“關我屁事。”
“那我去了，看看能不能找他要個簽名。”
拍攝正式開始，楚暮一行人坐在陰涼下，看著秦朝的表演。
此次廣告先拍的是鄉愁，講的是三十年前，母親做了一雙鞋送給遠行的兒子，他們在火車站告別的場景。
秦朝雖然是播音專業畢業的，可是卻對演戲很有天賦。
幾個鏡頭下來，秦朝的表演情緒飽滿，隻一兩句台詞便讓後排的小姑娘們紅了眼眶。
拍攝間隙，助理遞上了一瓶水。秦朝擰開，視線卻不自覺的在人群中搜索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楚暮穿著昨天的白色襯衫，一條藍色牛仔褲，頭發散落下來，太陽光籠在她身上，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淨。
沒骨氣的秦德正完全背叛了他，此刻在楚暮身邊，尾巴快要搖上天，隻差沒撲到楚暮身上。
秦朝眉頭一皺，眼看著有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靠近了楚暮。兩個人不知說了什麽，笑作一團，秦朝隻覺得那畫麵分外刺眼。
將水重重往助理手裏一放，秦朝沉聲道：“去把德正給我牽回來。”
那助理“啊”了一聲。
“可是楚小姐說跟您認識……”
“她認識我，我就認識她嗎？”
助理沒說話了，他明顯感覺到今天的秦朝似乎脾氣有些火爆。
尤其是他看著楚小姐的時候，眼睛一會兒像是要吃人，一會兒又像是唉聲歎氣，一會兒又像是怒氣衝衝，總之是陰晴不定。
助理應了一聲，轉身小跑向了楚暮的方向。
楚暮正和揚總說起公司以前的方案，揚總新來公司沒多久，作為楚暮的上級，楚暮自然要多走動走動。
正說著話呢，就看見秦朝的助理跑了過來。
他年紀不大，還很青澀，一張臉漲得通紅，對她說道：“那個……楚小姐，我們秦哥怕德正打擾二位，讓我過來把德正牽過去。”
楚暮一雙眼睛清亮，抬眼望了一眼正休息的秦朝。
兩個人剛好四目相對。
那人卻很快別過視線，似乎不想跟她有任何牽扯。
楚暮抬了抬眉，將狗繩遞到那助理手裏，“喏，給你。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那助理紅著臉，趕忙道：“哪裏，哪裏。楚小姐太客氣了。”
助理牽著德正往秦朝那邊走。楚暮笑了笑，不可置否，內心卻跟明鏡兒似的。
揚總問了一句：“你跟秦朝……認識？”
楚暮歎口氣，“認識……但不熟。”
整個片場就看見那助理牽著一隻狗在奔跑，直到跑到秦朝身邊。助理氣喘籲籲險些喘不上氣來，還沒說話就聽見秦朝劈頭蓋臉問道：“她說什麽了沒？”
“啊？”
“聽不懂人話嗎？”
那助理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你說楚小姐？”
秦朝黑著臉，沒說話，算是應了。
“哦……楚小姐說給我們添麻煩了，非常抱歉……”
“就沒了？”
助理點點頭，秦朝卻轉身，不再理會他。
拍攝休息間隙，秦朝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站在他附近，手裏拿著一個筆記本和筆，似乎想要找他簽名，卻一直又不好意思上前。
他認出是楚暮身邊的跟班。
他笑眯眯的衝她招了招手，趙清影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再確定秦朝點頭之後，臉色一喜，急忙小跑到了他身邊。
趙清影臉色發紅，唇邊的笑快要咧到耳朵後麵，“秦先生，打擾了，不知能否給我簽個名呢。我是您的影迷，您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了。”
“謝謝你。”秦朝聲音很溫柔，拿過她的筆唰唰唰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他一邊簽，一邊跟她聊天，“你是哪個公司的，怎麽沒有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