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目相對，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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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錯了的破折號，失意地出去，嘴上不斷嘟噥“抱歉”，朝臥室方向走去。
她實在想不通，怎麽會這樣？
到臥室後，小施有話想跟她說，卻被她製止：“先等一下，我好像發現了什麽。”
亓片和爹其中一個人在說謊，或者心裏有鬼。尤其是亓片，他的每一個行為都引人深思。或許隱瞞了一些關於傷勢的原因。
再看窗外，今天的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樣子。
“我睡不著。”小施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煙盒，火給它點上，吸煙？
焦味讓破折號心煩，咳嗽起來：“咳……滅火……”
“不不不，正常的小夥子，就該像我這樣，吸煙盒。你們和那些沒品味的‘老煙鬼’一樣，不懂得煙盒的美味。”
“怪癖！”罵著他，破折號狼狽地離開，在走道上，偷偷瞥一眼客廳。
他們還在玩鬧，兩人知道這次副本的一些信息了嗎？
“算了，明天再說。今天，還都不熟悉，那個亓片，一定有鬼。”
等臥室煙味都散去時，她才捂住嘴進去，鼻子嗅嗅，安全無汙染。看那雨，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風吹樹葉的聲音很可怕，像是空蕩世界裏一群暴亂的音符。
——
午後。
客廳安靜，兩人同時睜開眼。
今夜，爹沒回房。他老早就說好的，要陪著亓片，得在一起。畢竟是隊友，即使之前那一腳很殘忍，請諒解。
眼燈打開，兩雙發光的眼睛，對視。又立馬閃開，彼此捂住眼。
爹：“你怎麽也會開燈了？”
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亓片起身，挪步到玄關處，衝爹招手。
爹：“你真確定？她們仨不像是鬼，會不會你……”
亓片“目光”掃過來，亮度甚至比爹的還強烈。
“好，聽你的就是。沒想到你連虛女郎都懷疑。她要是鬼，我要是她，才不會救你。
不一定，也可能是為了獲取我的信任。”
知道就好。
亓片拉過他的手，這已經是第幾次拉拉扯扯了？
——
出門，就在兩人的腳踏出去的那一刻，風雨沒有絲毫預兆的停止。難道之前在房屋裏看到的都是幻象？
“聽你說，啊不！看你寫的——副本裏有兩隻鬼？”
沒回話。亓片的腦海裏，“照明”功能浮出海麵，其次還有“日期”，不過是出廠日期。
進入副本後，手機大部分功能都失去了作用。那條溪流，出現的很不是時候，和386的聯係，就是從那兒開始斷的。
所以，要回到那個地方。想看看有沒有任務線索，不然怎麽通關副本？
或者，幹脆不完成任務，直接逃開。
午夜的大街上，兩個“發光怪物”明目張膽的走著，姿勢頗為囂張。
“我們是要逃離這個村子嗎？你到底有什麽打算，亓片？兄弟？”
沒什麽打算。
拿出紙、筆，亓某人開始寫寫畫畫。看一眼街邊的空房子和更後麵的連綿孤山，思索：我要去驗證一下，是不是溪流那兒已經出現了屏障。
能逃就逃，副本不同於日常任務，很多規則都不太明顯，這是最難搞的。獨立的世界觀、係統化的推理方式，沒有經驗的兩個新人，必定會以慘敗結局告終。
亓片不怕失敗，怕死。他死之後，不能保證就能回去現實。
七張廢卡能幹什麽？攻擊性極強的白毛女，已經手下留情，可亓片還是打不過，這就說明，得找對付她的道具。
上哪兒找？
總不可能會在一間普通的房子裏，那不是鬼宅，不然爹和虛早就發生意外了。或者說，房子才是整個副本最安全的地方——白毛女似乎不能進去。
但，自從來了多餘的兩人後，亓片立馬否認了這個想法。
總有“危險”上門找麻煩，不觸發劇情的話，玩家吃完最後的卡牌，等待他們的將是自閉。
這個道理，爹懂。甚至比亓片更早就想到了，不然他也不會此時出現在大街上，感受寒冷和空氣裏的潮濕味。
“嘿，好像後麵有人在跟著啊。”
不止爹，亓片也感覺到了。在兩人都發現危險的情況下，估計“高能”就在附近。
心猛縮，挺刺激。
“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轉頭怎麽樣？”
是鬼躲不過，是人的話，可能好受一點。或者半人半鬼，這種最危險，一般都帶著目的前來，它們沒有直接殺死玩家的能力，所以更善於懂腦子。
“三、二、一。”
爹轉身回頭，亓片則東張西望。四周沒有危險，看來是多慮了。隻是，“轉頭”並不是亓片這樣全方位轉頭，搞錯了。
“沒有誰，不要再……”
順著亓片的眼光看去，道路旁一堆純白色的，垃圾？散發出來的味道挺香，肉的味道。準確的說，那應該是油，被熬製過，已經開始腐爛，出現黑綠色黴塊。
走！
不是往前走，而是回頭。
看看那邊的路上，一堆堆黑白物質，依舊是油。這足以說明，來時的路行不通。
急忙回身，耳畔卻想起一陣清脆急促的金屬撞擊聲。這是哪一類樂器？振動的頻率也很高、有規則。好像是……
“叮叮車？”
“噗！”
爹的話差點把亓片給笑死，這麽恐怖的鈴聲，他居然來了波強行降智！夠丟臉的，事實絕不會那麽簡單。當然，要真是那什麽車出現在遊戲中，就有趣了。
還蠻期待的。
爹不好意思地癟嘴：“回去吧。要不然就是勾魂的使者來了。”
好困，安靜的音樂聲就像是催眠曲。不對，好像就是催眠曲。怎麽現在才想起來……
四個“目燈”，閉合。
街道上，扭曲的白影，打著把黑色的傘。明顯空洞黑暗的雙眼裏飛出一隻隻白蝴蝶，又鑽進暗紅色的嘴裏，染黑。
是白毛女，她每說一句話都有絨毛從嘴裏飄出：“算咯，保護不了你一輩子。
既然來都來了，不可能這麽早放你走。隨便走個過場吧，我想想哈，那三人直接判輸。你和這胖子就……
嗯？被看到了啊？挺有勇氣的，連你也來玩吧。”
——
破折號見前麵的燈光消失，摸不著頭腦，隻看見一個在黑夜裏有些引人注目的白影。等緩過神時，又是之前的搖鈴敲樂聲，這次更近。
睡意，更濃！
再然後，如之前兩人那般倒地不起。來不及看那空中——一串白蝴蝶組成的風鈴。
破折號不該跟來。
本來就沒多少社交能力的她，自閉程度和亓片差不多。雖然算半個老手，但還是那麽魯莽、推理能力普通、不夠謹慎……
接下來她要是死了，最好。
遊戲裏總存在死亡。官方設定的遊戲機製、玩家相殘、角色自身——哪一個不厲害？
可她死了，亓片又會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