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好友即利弊
40
廁所。
開始審問!
亓片走近後,眾人慌了神:
“我不知道,是他……”
“嘿,瘋子!你聽不懂人話嗎?”
“別讓我出去,你個垃圾。”
瞧瞧這幫人,他們還不知道亓片已經得到了翻譯機器。把學習機揣兜裏,癟嘴撓撓頭發,再衝這些人憨厚笑笑。
他們變本加厲的罵起來,卻還裝著一臉無辜的模樣,可真是一群小滑頭。殊不知大難將至,自己已經半截入土——死到臨頭。
銀簪,被亓某人重新捏在手上,在幾個學生麵前晃了晃。
他不語,也不作威脅。
很快,就從學生們口中得到半點線索:
“我說過,這是從校長那兒偷來的。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嗎?有病。”
“校長娘娘腔,他沒有兒女,留著幹嘛,還成天當成寶貝。”
“你們這些老師都是廢物,把我們的學校賣了吧。反正也留不住,一群豬。”
——
也就是說,銀簪是校長的?
這群學生應該不可能撒謊。就算更進一步威脅,也隻能得到這一點信息。
果然校長有問題,會說普通話的都是重要角色,這點果然沒錯。
所以還是去跟蹤校長,試著把更多消息給探索出來。至於他們,很麻煩……得繼續捆住,再把嘴巴給封緊。逃走了也不怕,亓片關心的重點不在他們身上。
各個方麵的印證,都把矛頭指向一點,校長身上的秘密絕對不少。亓片有個點還不清楚,那就是校長在掩蓋什麽?
為什麽要把自己支開。
辦公室!灰老師的辦公室,或許問題的關鍵就在那裏。總覺得有什麽事在醞釀,哪怕晚一步都不行!
出廁所門,麵前是雨水淅淅瀝瀝。糟糕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那是什麽?
鎖好廁所門,亓片往那邊哄鬧的人群跑去,卻發現有個可憐的家夥暴斃身亡。從樓上摔下來,頭先著地,甚至眼珠子都掛出了眼眶。
這……
又是那屏幕裏的畫麵,又是一個人死亡必定會落下的雨水。
這種規則幾乎等於把亓片的所有錯覺都給拍碎,給腦子裏強行植入一個慌亂的聲音。仿佛在告訴他——你也會像地上這人一樣。
死。
趕緊走!無形的煞氣與怨怒,快把人給逼瘋,地上的雨水混著稀泥,亓片有種感覺——再不逃,就沒機會逃跑了。
死去的這人,應該是從四樓摔下來的,且極可能是被他人提著雙腿扔下。四樓,隻有校長室和幾個圖書室。
先別管四樓,目標是二樓的辦公室。
回到這無人之地,推門即開。
奇怪,地上的紙張不見了!是誰來過,這危險的地方有身在暗處看不見的鬼,對學校越了解的人越不會到這兒來。除非,這裏根本沒有鬼。
如果沒有鬼,那麽製造之前靈異假象的那人會是誰?
校長,還是爹?
爹就真的是爹嗎?下一次雨,幾乎代表著必定會死一個人,遊樂園已經死去的玩家,怎麽可能會複活?
亓片腦子很炸!
無處不在的危險,幾乎把他的思緒給鎖死了。很煩躁,這種被全方位扼製的感覺,十分不爽!如果就這樣長期逆來順受,遲早生出病來——
抑鬱成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爹和校長中,有一個絕對是白毛女假扮的。可我不確定呐,萬一是她拋給我的陷阱,我該怎麽接?”
很難受!
這就是困境,這就是推理解密。亓片承認,是自己腦子不好使,患有失憶和自閉,唯有小心翼翼才能挺過去。
但現在他很焦慮,內心毛毛躁躁,總是擔心自己會葬生於此。
甚至有份破碎的記憶:好像自己在遊樂園時已經死過一次——被喪屍啃食了所有的皮肉,還陪誰瘋玩了一陣晚,有個很溫暖的懷抱,趕走雨天陰寒。那天晚上挺嗨的。
“什麽跟什麽嘛,”抓著頭發,使勁薅(hao),他真是撞了邪咧!
咚!
門撞開,發出巨大響動。
是風嗎?
不是!門外的黑影走進來,並且開了燈。
來者是爹,剛才響起的是下課鈴吧?怪不得。爹要想找亓片,首選地自然是辦公室。
可他,真是熟悉的好人兄弟?
亓片把戒尺抽出來,手裏搖晃,扯出呼呼風聲。
“你別過來,校長都跟我說了。你是死人,現實中的你不知在哪裏逍遙快活,別想蒙人。”
亓片這些話,雖說是說著玩,但更是一種試探。按照已有的規則來看,爹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雖然當初沒有看到傷口,但雨天不會騙人吧?
也不怕兩人鬧翻,本來關係就不是多麽友好。與其養虎為患,不如即刻分手。留個有反骨的朋友,多麽愚蠢的行為。
“我不會信他的鬼話的”——亓片堅定了心思,卻不想,在幾分鍾時間就被自己打臉:
爹正顏正色道:“不知道你從哪裏得來的信息,但本來就是你先要我相信你。
我不多說什麽,隻問一句——我害了你嗎?有什麽理由害你?”
說的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道理。
但亓片已經免疫,他選擇孤獨。閉口不語,臉上做著鬼臉,好像在說:你來打我啊,我就是強行搞笑,你把我哪樣啊?我性格惹你了?覺得尷尬,你可以滾,可愛的孤兒,沒長腿兒嗎?
亓片豐富的表情,是他性格的真實反應。
爹很理解,但仍窮追不舍,一番言辭:“知道你不相信,我最後勸一句,希望你明辨是非。堅持自己,我的隊友。”
說完,離開。
似乎這一別,就真的會再也不見。
爹離去,剩下亓片一人守著空曠的辦公室。腦子裏的思緒繞來繞去,似乎都能圍著這個星球轉上幾億圈。
思緒:對我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利;對我不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弊;對我不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利;對我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弊。
是的,以上四種人。亓片隻想要最後一種,也就是既對他好,又對他有利的人。
可上哪兒找去?
——
思緒雜亂時,門再次開啟。
卻是輕輕推開。
走了一個爹,等來一個校長。
亓片直接點,依然是之前對爹說的那句話:
“你別過來,好人兄弟都跟我說了。你是死人,現實中的你不知在哪裏逍遙快活,別想蒙人……”
不過換了個對象,同樣的試探方法不需變化。
校長也為自己做著解釋:
“是他來了嗎?或者說,是‘她’?你的愛妻,她果真要報應整個學校。天呐,怎麽可以拿這麽多人陪葬?
你是唯一的救贖,我希望……”
亓片:“等會兒!”
校長:“嗯?”
亓片稍加思索,隨後緩緩走過去,來到校長身邊,一拳擊打上去。
這一拳,把校長的老骨頭都快打得閃了架。有血從嘴角溢出。
那不叫血,叫“紅墨水”。
亓片甩甩手,看著自己擊打出去的那個位置,上麵插著根銀簪。
緊接著,冷冷說道:“一人分飾多角,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