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姝顏笑(103)
景澄和景瀟的爭論還沒有結束。
景姝卻已經到了攝政王府。
博安跟在他們後麵。
攝政王府的人手也留下一部分人手去幫忙處理善後,但兩位主子這邊也不能沒有人伺候,所以博安很果斷地跟回來。
走進王府,景姝立即從翻身端木若寒身上下來,並且眼疾手快扶住向一旁倒去的他。
“王爺!”博安驚道。
“去把我放在這裏的備用藥箱拿來,另外再準備些熱水。”
“是、是。”博安本來以為他家王爺沒有大礙,畢竟在他心中,王爺從來是不敗的。
除了盛年的齊明帝,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
但現在這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按景姝吩咐的去辦。
端木若寒被景姝扶到椅子上坐著。
“不必大驚小怪,隻不過是沒有站穩而已,我沒事。”端木若寒將袖子從她手裏抽離,不讓她細看。
“是是是,你最厲害,武功高強,你東方不敗,行了吧?我也沒說你受傷,隻是想幫你擦擦身上的血,你不是最愛幹淨嗎,別人那髒兮兮的血弄在身上,你也不覺得難受?”景姝嘴裏敷衍,手上動作卻沒有猶豫。
她撩起他的袖子。
原本靛青色的長袍,現在已經被鮮血浸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正如端木若寒所說,他是沒什麽大礙,如果不看那手臂上一片被響箭炸出來的傷口的話,他真就好得很。
對他來說,那種程度的偷襲,他想要避開簡直易如反掌。
但他還帶著個景瀟。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權衡之下,他才出此下策,用身體擋下一部分傷害。
其實相較於那硝箭的威力,他這點傷不算嚴重,隻能說是皮毛。
隻是那些木頭的碎片和血肉混合在一起,有些紮進肉裏,有些黏在皮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僅此而已。
景姝眼眶微紅。
博安去拿藥箱回來,看見這場麵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會弄成這樣,小的這、這就進宮去請錢太醫!”
錢子騫是現在太醫院的院正,也是他們心目中醫術最好的太醫。
這種情況,他首先想到的是他。
景姝搖頭,“我來處理。”
“可是……”
“也好。”
端木若寒也沒有多說。
但他話越少,表達的意思就越明確,也最不容反駁。
博安一愣,沒敢再開口。
“熱水燒好了嗎?”景姝又問。
博安道:“回殿下,已經送到浴房。”
攝政王府的人手腳向來很麻利。
反應也迅速。
端木若寒對此很放心。
景姝腦子裏卻冒出來個問號。
“浴房,什麽浴房?我讓你打盆熱水過來,好給他清洗傷口,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方便洗浴。”她不悅道。
她倒沒想太多,隻當博安思慮不周。
但要知道,博安是整個攝政王府思慮得最周全的人,如果他的判斷都出了差錯,那隻能說,是有人刻意支使。
“這麽多血黏在身上,當然要沐浴清理。”端木若寒慢悠悠開口。
景姝明白了。
這個人就是想不遵醫囑。
“你可以在這等我,我洗完了自會出來。”
說完,他也沒給景姝反應的時間,撇下她就直接往後院去了。
景姝根本不相信他會回來。
這老狐狸隻要抓住機會就會開溜,她要是再上他的當,那就是個傻子。
於是她也提著藥箱追上去。
博安給端木若寒開了浴房的門,本來已經準備關上,結果遠遠看見景姝提著藥箱子,風風火火地殺過來。
他嚇一跳,一時忘了反應。
景姝正好趁著這機會推門進去。
博安見狀,更加沉默。
這種情況,他不知道是該直接把門關上,還是該進去之後,再把門關上。
然而就在他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裏麵已經傳來端木若寒不耐煩的聲音:“關門。”
他都沒來得及動手,景姝已經先一步在裏麵把門關了。
博安:……
浴房裏。
端木若寒的衣裳已經脫了大半。
受傷這件事他可以忍,但身上都是血汙他忍不了,他剛才徒手殺人,手上的血腥味令他作嘔,他迫切需要清洗。
但沒想到景姝居然跟過來。
他讓她關門,本意是想讓她出去,她自己卻根本沒這個自覺,門關上,人還在裏麵。
“你作甚?”他道。
景姝聳肩,“當然是幫你清理和包紮傷口,順便檢查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幸好我事先留了藥箱在這裏,常用的藥材也都有,放心,不會節外生枝。”
“直接叫個信得過的太醫過來,嘴巴嚴實些,也是一樣。”
在回到攝政王府之前,他們都沒戳破他受傷的事。
現在京中動亂,民心不穩,如果他這個唯一用來威懾朝野的權臣也倒下,景澄那邊隻會有更多麻煩。
“這不一樣,那麽多眼睛盯著呢,謹慎點比較妥當。”
景姝過去,放下藥箱。
“而且你也說了,都是皮肉傷,我醫術可以,給你清理包紮還是沒問題的,快把衣裳脫下來,我幫你看……”
話沒說完,男人已經開始動作,他手臂受傷,但一隻手並不限製他的行動。
他身上每一塊肌肉都仿佛精雕細琢,帶著流暢完美的線條,肌理恰到好處,仿佛將所有力量都積蓄在皮膚骨骼之下。
衣服之後,又是褲子。
景姝正在拿藥的手停在半空中。
“喂,你、你幹什麽?!”
她哪想到這個死變態這麽沒羞沒臊,衣服也就罷了,居然連褲子都不放過。
端木若寒卻覺得莫名其妙。
他背對著她,側目看她一眼,繼續緩慢的動作,桀驁似高不可攀的貴族,性感又充滿著惑人的邪魅,“不是你說要檢查身體?”
“那、那你也不能……”
“不全身都看看,這檢查又有什麽意義?”
“你!”
他說的好有道理。
她竟無法反駁。
景姝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
按理說兩人早已有過肌膚之親,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她沒什麽好害羞的。
而且他故意這麽做,就是想逼她走。
這是一場對戰。
她不能輸。
景姝深吸一口氣,走上去扯住他的褲腰,“好,那我一定會認真仔細,好好幫你檢查。”
端木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