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歐元的機器是我的玩具
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外太空去了。我這條求愛之路就要到此終結了嗎？
然而再恐懼也要去麵對。
懸著一顆心去敲門，一秒、兩秒、三秒……門開了，隻見MOF先生冷著一張臉看過來，我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下一秒他卻笑了起來，“蘇亦？快進來，怎麽這麽害羞躲在門外？”
他居然……是在笑？
MOF先生朝我招招手，“快點進來，我在等你呢。東西找到了嗎？沒找到就算了。”
我沒聽錯吧？他還替我解圍？這還是我認識的MOF先生嗎？
用過的鍋碗瓢盆堆了一水槽，各種材料攤了一桌。
MOF先生不生氣？這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沒叫別的助教來替我上課？就等我來？
沒時間讓我思考太多，趕緊麻溜地給他洗洗洗、刷刷刷。
現在什麽都不能想，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把課上好、上完。
下了課MOF先生沒有像平時一樣先回辦公室，而是在等到學生全都離開後，走到我身邊，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溫柔，“我的小蘇亦，你還好嗎？”
我不敢看他，低垂著頭，“Chef，你不罵我嗎？”
“你做錯了什麽？”
“我遲到了。”我囁嚅道，“耽誤你上課了。”
MOF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你來晚了，確實。這是我們都不可否認的。早上我進教室沒有看見你，去三樓你也不在，我覺得很納悶，到處問人，我問助教、問Grace，也去學生處問Joanna，我的小蘇亦去哪兒了，是不是請假了我不知道？可是他們都說不知道。我就開始擔心，是不是我的小蘇亦在路上出了什麽事，也許是地鐵故障了？直到剛才聽到你敲門，看到你還好好地站在我麵前，我的一顆心才落了地。原來你沒事，隻是來晚了。”
我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
MOF先生輕撫著我的背，“沒關係啊。我都沒有罵你，你怎麽就自己哭起來了呢？好了，別哭了，這就是個意外，每個人都會發生的。因為是你，所以我真的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我還是要和你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你能原諒我嗎？”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也許就是從這一天開始，他在我心裏，徹底不一樣了。
他紮在我心上的根開始發芽了。
喜歡他那麽多，我終於發現，其實我早就愛上了他。
午飯的時候。
Chef萌爺爺：“蘇亦，你眼睛怎麽那麽紅？你哭過？為什麽哭？MOF罵你了？”
DJ Chef：“你罵她幹什麽？”
失敗大師：“不過就是遲到而已，至於嗎？”
MOF先生：“不是……我沒罵她。”
Chef萌爺爺：“那蘇亦怎麽眼睛那麽紅？不是你罵她，她會哭嗎？”
DJ Chef：“遲到很可恥嗎？以前我上演示課也遲到過啊。”
失敗大師：“巴黎地鐵就和狗屎沒兩樣，遲到很正常好嗎，你至於嗎？”
DJ Chef：“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把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罵成這樣，你看到她哭成這樣，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MOF先生：“我真的沒有罵她……”
三個Chef異口同聲：“都是你的錯。”
這時另一個Chef橄欖君走了過來。
橄欖君：“蘇亦的眼睛怎麽哭成這樣？被誰罵了？”
三個Chef同時看向MOF先生，“就是他。”
橄欖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做Chef的要大度，要體諒助教的難處，何況蘇亦平時做得那麽好，今天不就是遲到嗎？遲到多久？好像也沒遲到幾分鍾吧。影響你上課了嗎？沒影響你把人家女孩子罵成這樣，你覺得開心嗎？”
MOF先生無奈地攤手，“好吧，都是我的錯。”
四個Chef異口同聲：“本來就是你的錯！”
Chef們都好可愛，可我不能笑出聲，因為我想多看看MOF先生百口莫辯、手足無措的樣子，真的好有趣！
自從MOF先生得到MOF頭銜以後，找他拍攝甜點特輯的雜誌是越來越多，除了法國版的，偶爾還有國際版的。
有一天他就興致勃勃地找我過去，說有東西給我看，表情還神神秘秘的。
等他把雜誌拿給我一看，什麽嘛，不就是有雜誌刊登了MOF先生做的巧克力糖嘛。有什麽特別的嗎？這種雜誌很多啊，我家已經好幾本了。咦，等一下，這不是法語的，是西班牙語？
MOF先生難掩興奮，“蘇亦，你聽說過這本雜誌嗎？”
不想潑你冷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天哪！要瘋！怎麽辦！沒話說了！
“那個……嗯，這是西班牙的雜誌社出的吧。巴黎也有賣嗎？我買不到啊。”
為我的機智點一個讚。
MOF先生有些驚訝，“你沒看過？”
我搖了搖頭。
“那這本你先拿著看吧。”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蘇亦，你看得懂西班牙語嗎？”
“看不懂……”法語都還沒學好，還指望我會西班牙語？真以為我能通天嗎？
“沒關係，我可以查詞典。”我又說。
西班牙語和法語雖然同屬羅曼語族，但還是有很大區別，短短五行的文字我就看了近一個小時。哈欠連連，太催眠了，完全看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MOF先生拿給我一張寫滿字的紙。
“這上麵有常見西班牙語的對應法語表達，你對照著看會輕鬆一點。”他說。
什麽！特地寫給我的？怎麽辦，心跳加速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MOF先生的“墨寶”，問：“你自己寫的？你會西班牙語？”
“當然是我寫的，給我的小蘇亦一點特殊的幫助是應該的。”MOF先生對我眨了眨眼，“不懂的再來問我，我的西班牙語嘛……教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過幾天我再給你點別的資料，幫助你學習。”
完蛋了，心跳超速了。
過了幾天，MOF先生真的捧了幾本書給我。
怎麽那麽多？別是什麽西班牙語學習教材啊……我拒絕。
“我寫郵件給雜誌社，讓他們想辦法寄了幾本往期的庫存過來，這些全都是給你的，免費。”MOF先生說。
什麽？專程為我要來的？
看著雜誌封麵上MOF先生自信的笑容，我知道我死定了，就是栽在他手裏了。
靠！西班牙語……學了！
但我不會點穿這個自戀的小朋友，在他給我的那些雜誌上啊，每一本都刊載有他的作品喲。
不是一本，是每一本！
心機鬼！
MOF先生總是吐槽法餐助教拿上來的冰淇淋液最後做出來是狗屎。
“啊呀呀，小蘇亦呀，你看，這也能叫冰淇淋嗎？
“嘖嘖嘖嘖，這就是他們廚子做的東西。
“哦！這是什麽？跟狗屎還有區別嗎？扔掉吧。”
要我說，這關你什麽事？又不要你吃。
偏偏MOF先生還每次都要拿了我的勺子挖一小口吃，吃完了要吐槽，吐槽完還要給我也吃一口，我吃完必須得配合他，很嫌棄地說一句“這就是廚子啊”才算完。
都是套路。
不過法餐的Chef們也常是硝煙四起。
“啊，你們做甜點的，不過就是麵粉、雞蛋、黃油，成天隻會拿著一杆秤稱來稱去，除此以外還有什麽？而我們，既會做菜又會做甜點，我們才是真正的廚師。”
學校還有個法餐的Chef的口頭禪就是――“Patissier est nul.（甜點師什麽也不是。）”
嗬嗬，口氣不小，甜點師什麽也不是？
我們會拉糖、會調溫做巧克力，你們廚子會嗎？
會嗎？
說來說去，法餐和甜點的Chef一個德行：他們就是喜歡互相攻擊，這或許就叫相愛相殺。
“蘇亦！冰淇淋做好了！接一桶熱水來洗冰淇淋機！”
“來了！”
MOF先生很寶貝他的5萬歐元冰淇淋機，以前除了他誰都不能碰。
現在又多了個我，除了他和我以外誰都不能碰。
但是我一直覺得他教我用，就是為了讓他自己省事。因為他最常叫我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做完了冰淇淋以後清洗冰淇淋機。
我若是有半分遲疑，MOF皇帝陛下就會甩給我一個“要你何用”的表情。
喳，奴婢洗，奴婢謝主子賞識，奴婢領旨謝恩。
5萬歐元冰淇淋機的門板是可拆卸的，一共有5個零件。
洗的時候一般是不需要拆開的，但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被拆開了，MOF先生就問我會不會組裝起來。
怎麽不會啊，看我的。
吹牛的結果就是他進來看了5次我都還沒裝好。
好吧，牛皮吹破了。
“Chef，還是你來裝吧。”我把零件塞到他手裏。
“你不是說你會？”MOF先生揶揄我。
“事實證明我不會。”我承認我弱爆了。
MOF先生看著我，三兩下就把零件裝起來了。
“真棒，不愧是MOF呢。”鼓掌鼓掌。
然後MOF先生當著我的麵把門板零件拆散了，說：“現在輪到你了。”
有意思嗎？好玩嗎？
過了1小時，MOF先生把門板零件二次拆分，叫我再裝一次給他看。
不帶這麽玩的好嗎？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給我當玩具玩嗎？不合適好嗎？
這不是玩具啊！
這是5萬歐元的冰淇淋機啊！
弄壞了怎麽賠得起？
MOF先生進來的時候，我和小嬿各自的演示課做準備。
“小蘇亦，你是不是最近要過生日了？”MOF先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