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胖胖噠?是棒棒噠
眾學生:“那請問助教蘇亦,作為Chef的MOF先生做了些什麽?”
我:“哦,他啊,他負責原創設計。嗬嗬。”
續長居需要準備一大堆文件資料,說白了就是要向警察局證明你前一年確實在巴黎生活過,以及給出下一年要他們給你延續居留的憑證。
我的房租裏包含了水、電、網絡,所以我就不用再準備水電的EDF賬單。但房屋和保險的合同,手機賬單,學校的學時證明、畢業證書和現在的助教合同依然是必不可少的。
交資料的時候,一個黑人大媽例行問了我一些問題,主要是驗證我是否熟悉自己的資料。之後給了我一張臨時居留RCPC和一張表單,讓我在日期前,帶齊上麵羅列的東西再去取長居卡Titre de séjour。
比想象中順利許多。
走出警察局,碧空萬裏。
微信上向傑哥他們匯報了我的好消息。
傑哥:錢已匯,這兩日留意賬戶。
傑哥就是傑哥,簡單又粗暴。
收起手機走進地鐵。
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許就像這巴黎的地鐵線一樣,曲折環繞。
可是有MOF先生,我一點也不害怕。
有天MOF先生在演示課上做多了巧克力蛋糕,就讓我拿到三樓去,下午餓了可以配咖啡當下午茶吃。
一名法餐Chef上來串門看到就吃了一塊。
MOF先生進來發現少了一塊,問道:“小蘇亦,誰吃了我的蛋糕?”
我指指那個法餐Chef,“不是我,他幹的。”
MOF先生佯怒,“誰叫你吃了?”
法餐Chef氣定神閑,說:“你的助教說不好吃,所以送給我吃了。”
我猛搖頭,“不是我,我沒說。”
法餐Chef走了以後,MOF先生走過來用手指猛戳我的胸口,“你和別人說我做的蛋糕不好吃?”
喂喂喂,說歸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好嗎?
而且我什麽也沒有說啊!我是冤枉的!
過了一會兒,MOF先生發現蛋糕又少了一塊。
MOF先生:“怎麽又少了一塊,小蘇亦是不是你吃的?”
我:“我剛才一直和你待在教室裏,怎麽可能是我?”
MOF先生:“別裝了,你嘴角的巧克力都沒擦幹淨。”
我下意識地用手摸向嘴角……
MOF先生:“你看就是你,說是你還不承認。”
我:“你詐我?”
MOF先生:“吃就吃了嘛,這畢竟是MOF親手做的蛋糕,一般人都抵擋不了它的誘惑。”
我:“我說了不是我吃的。”
MOF先生:“難道真的有那麽難吃嗎?難吃到你吃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吃過?”
我:“……好吧,是我吃的。”
MOF先生:“我就說是你吃的,你還不肯承認,看我要怎麽懲罰你這個小騙子。”
我:“得得得,就是我吃的,你現在想把我怎麽著吧?”
MOF先生:“既然吃了我的蛋糕,那自然是要付我應得的報酬。”
我拿起一塊巧克力蛋糕,一邊吃一邊問:“現在我又吃了一塊,你想要我給你多少錢?”
MOF先生:“我要的報酬不是錢。”
不是錢是什麽?
我還在思考,他卻低頭吻了我,還順便吃了我嘴裏的巧克力蛋糕。
MOF先生:“下次吃完巧克力記得擦嘴,我的小蘇亦。”
信不信我現在糊你一臉巧克力?
MOF先生在三樓上實操課,閑得慌就拿了張食譜給我,叫我稱了做牛軋糖。
看食譜上寫著需要三種不同的堅果:杏仁、榛子和開心果。杏仁和榛子要先進烤箱烤過,開心果則不用。
我拿著去皮杏仁和去皮榛子出去給MOF先生,他卻說做牛軋糖的杏仁都必須帶皮,榛子帶不帶皮無所謂。
杏仁必須帶皮?作為牛軋糖,這麽任性真的好嗎?
“你沒做過牛軋糖嗎?”MOF先生問。
我搖搖頭。不好意思,沒做過。
“也沒看過牛軋糖的製作過程嗎?”MOF先生又問。
微博上看過一些。有些美食博主融化了棉花糖,拌入花生,等凝固後切塊了也叫牛軋糖,很顯然與這個MOF的牛軋糖不可能是同一種東西,所以我還是沒看過,我又搖搖頭。
MOF先生就說今天要讓我見識一下MOF牌牛軋糖怎麽做。
我怎麽就那麽不好奇MOF牌牛軋糖要怎麽做呢?
我先回準備間把不帶皮的生杏仁從榛子中挑出來。
MOF先生靠在門邊,“小蘇亦,你知道Pomme de pin是什麽嗎?”
Pomme de pin?鬆果?好好的說什麽Pomme de pin?
我瞬間反應了過來,喵啊!
“你是想說我挑堅果像鬆鼠嗎?”
MOF先生拊掌大笑,“蘇亦小鬆鼠,難道不是嗎?”
靠!真的沒救了!
MOF先生走過來拿了粒榛子就往嘴裏送,“這批榛子怎麽樣?”
“不知道啊,我沒吃。”看MOF先生表情不對,“你怎麽啦?”
“苦的……”
看他瞪著眼想吐又不能吐的樣子,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哼哼,活該啊,報應啊。
誰叫你說我是小鬆鼠了。
誰知下一秒MOF先生就托住我的後頸吻住了我,他嘴裏的榛子又苦又澀。
“我知道你剛才在心裏笑我了,懲罰!”MOF先生說。
這理由我給零分!
MOF先生說,做好的牛軋糖要第二天才能切。
看班表,第二天早上他要給初級的上節理論課。
沒我什麽事,睡飽飽才去學校。
換了製服上樓,碰到天玉正拿著一瓶液體色素下樓。
天玉也是甜點的助教,不過她在外麵有兼職,所以平時排她的課比較少。
“你怎麽才來啊?”天玉說。
“我早上又沒班,來那麽早幹什麽?”
“沒班你也該在準備間等著啊,他找你吃牛軋糖呢。”
“我要等著誰?”我假裝聽不懂的樣子,“誰要找我吃牛軋糖?”
天玉翻了個白眼,“還裝,當然是你的MOF啊,我剛才上去拿東西,他在切他MOF的牛軋糖,聽到我的腳步聲,頭都沒抬起來看我一眼就對我說:‘小蘇亦,拿去吃吧。’”
“我該回答你什麽?”我竟無言以對啊!
“你趕緊上去吧,還回答我什麽?”天玉對我甩甩手,“我一樓還有課呢,先下去,等會兒中午吃飯說。”
上樓吃了MOF先生拿給我的牛軋糖。
好甜,真的好甜。
有一天我在三樓貨架上發現了兩袋快過期的幹果蜜餞,一袋Abricot(杏桃),一袋Prune(李子)。
MOF先生就起了性子,說幹脆來做Diplomate,蜜餞布丁。
我完全是拒絕的。我嫌棄它。我根本就不吃它。
初級的演示課上失敗大師做過這個蜜餞布丁,它就是布丁屆的五仁月餅。
然而,MOF先生說要做,那就是要做。
做唄,我不吃就行了。
但為了做蜜餞布丁還要先做Brioche(鬆甜麵包),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然而,MOF先生依然堅持要做。
那好吧,你都不嫌麻煩,我還能說什麽。那就做吧,反正我是不會吃的。
他自然是不會嫌麻煩的,因為他隻負責做原創設計,提供食譜。
體力活都是我的。
這種蜜餞布丁比五仁月餅還喪心病狂,有什麽就可以往裏麵放什麽,想放什麽就可以往裏麵放什麽,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不能放的。
我也想不通為什麽分開都是很好吃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卻難吃得要命。
喂喂,這位小朋友,別再偷吃那些蜜餞了好嗎?等會兒還吃不吃午飯了?現在是要蜜餞吃到飽嗎?再吃要打手心了!
放進電梯送下廚房,和小黑說中午加餐有甜點吃的時候,小黑喜出望外,連聲說是提前過聖誕了。
諾曼底Chef看到了也很興奮,“哎喲!Diplomate!這都是誰做的?我們是要提前四個月就慶祝聖誕了嗎?”
不會吧,你們聖誕節當真都吃這玩意兒?那我今年聖誕節不要在巴黎過了,我要買機票回中國。
“都是我的小蘇亦做的。”MOF先生走過來,手裏拿了根香蕉。
他把香蕉上的法國國旗貼紙撕了下來,順手就往我的衣領上貼,“她是我們的小MOF。”
我傻傻地看著MOF先生笑,他也看著我,眼睛裏閃著璀璨的星光,然後我就神魂顛倒,吞下了一整個五仁布丁。
吃完我竟然覺得今天的五仁布丁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我想我的確是入魔了,隻想沉溺在他給的甜蜜裏。
Chef大嘴兒回學校來拿東西,給我顯擺他手機裏的照片,都是他在Vitu做的。
“嗯,很厲害啊,不錯不錯。”不想顯得太敷衍,我又對他說了句,“Bravo Chef !”
MOF小朋友把我拉到一邊。
“小蘇亦,中文也有表示‘Bravo’意思的詞嗎?”他問。
“Bravo嗎?棒?很棒,非常棒,特別棒,棒棒噠。”
“胖胖噠?”
“不是胖,是棒。”我糾正MOF先生的發音。
“棒?”
我對MOF先生指指Chef大嘴兒,輕聲說:“胖是他,他是胖,是Gros。”
我又指指MOF先生,“你是棒,是Bravo,是棒棒噠。”
MOF先生心花怒放,“Chef大嘴兒是胖,我是棒,嘿嘿,我棒棒噠。”
對,你真是棒棒噠。
Chef大嘴兒拿好東西交代了幾句就要走,MOF先生突然對著Chef大嘴兒來了一句:“大嘴兒,你真胖。”
噗。
Chef大嘴兒一臉的莫名其妙,“胖?”
“是一句中文,就是‘Bravo’,小蘇亦教我的。你特別胖,你真的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