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眼不識金鑲玉
“就因為他不相信，所以我才讓你去把承安叫回來的。”一提楚俊西，老太太就生氣，“他們全家人一直拿我當傻子，你不是不知道，尤其是你俊西叔，以為我魔怔了，連你姑姑的話都不信，以為她也在哄我。”
??“奶奶，我覺得這事還是我俊西叔出麵比較好。”陳清歡沉吟道，“他畢竟是長輩，我哪有這麽大的麵子？再說，楚承安隻有跟我俊西叔和解了，他才能回來不是？”
??就楚承安那生人勿近的架勢，根本不會聽她的。
??她身份又尷尬，不願意去碰那個釘子。
??“可你俊西叔不相信承安還活著……”老太太搖搖頭，臉上的皺紋深了深，“他們父子倆的脾氣，是一樣一樣的，都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主，這個家裏，除了咱們三個人，誰還盼望承安活著？我指望不上俊西，就隻能指望你了。”
??“行，那我試試。”陳清歡不忍心讓老太太失望，“明天我就去找他。”
??這些日子，老太太病情明顯好轉。
??說話辦事也越來越有條理，她盡量滿足老太太的願望。
??“讓他回來，就說我想他了。”老太太再三囑咐。
??陳清歡欣然答應。
??祖孫倆準備睡覺的時候，楚俊西敲門走進來，一身酒氣，老太太嫌棄道：“去哪裏喝酒了？你除了喝酒，還有別的本事不？”
??“叔，您喝水。”陳清歡忙給楚俊西倒了水。
??“清歡，我對不起你。”楚俊西坐在炕邊，兩手捂著臉，“娘，我也對不起您。”
??老太太和陳清歡麵麵相覷。
??“叔，都是過去的事了。”陳清歡並不怪楚俊西。
??畢竟這些事情他的確不知情。
??而且他也是真心為她好。
??他被劉月香母子三人捏住了軟肋，卻渾然不知而已。
??“你大伯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如果你親生父母來尋你，我不難為你。”楚俊西擺擺手，表情痛苦道，“我是個沒用的人，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對不起孟媛，對不起承安，我不是人……”
??隻是，他再也回不了頭了。
??失去的，永遠失去了。
??陳清歡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隻看到他兩鬢叢生的白發格外刺眼。
??“既然清歡原諒你了，我也不好說你什麽。”老太太不冷不熱道，“反正我在你眼裏，也隻不過是個廢人罷了，但我這個廢人要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是有報應的，明天我讓清歡去把承安叫回來，你認不認他，他認不認你，我不管，反正我要認孫子，我要看著他跟清歡結婚生子。”
??“娘……”楚俊西一聽老太太又提楚承安，皺眉道，“您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錯，該死的人是我。”
??“我到底要怎樣說，你才相信承安還活著！”老太太氣得拍著炕沿，“他真的沒死，不信你問清歡，他就在南郊市，現在住在那個什麽力服裝廠，秋蘭說他是來出差的，他上次回來，連飯都沒進來吃，這是還跟你賭氣呢！”
??楚俊西起身，搖搖晃晃地出了門。
??他以為這些日子他娘好多了呢！
??沒想到還是這麽糊塗！
??第二天中午，劉二小給陳清歡捎了信來，說是百貨大樓那邊同意先交一個月的租金，然後下個月再續約，條件是，現在就得過去交錢簽合同。
??陳清歡立刻坐小公共去了百貨大樓業務部辦公室，交了租金簽了租賃合同。
??搞定了攤位，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手。
??四千件夾克服分四次出廠，最早這批五月底就能下生產線，陳清歡這些日子要複習，七月份還要參加高考，根本沒時間耗在百貨大樓這邊賣貨，劉二小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也知道陳清歡走不開，提議道：“要不，讓我娘來幫忙賣貨？她雖然不識字，但算賬還是可以的。”
??“二小哥，我希望你能幫我。”陳清歡直接了當地說出心裏的想法，“你辭職，就在百貨大樓這裏幫我批發衣裳，我保證你賺得比上班要多得多。”
??劉二小訕訕笑。
??半晌才道：“小陳，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這個家，經不起任何折騰，我哥哥每月要錢，我……”
??“沒事，我理解你，你先考慮考慮。”陳清歡笑道，“畢竟我拉你上賊船，也沒事先跟你打招呼，沒找到人之前，咱們這個攤位隻放貨，不賣貨。”
??即便賣貨，也得等她高考完了再說。
??主要是她手頭也沒有那麽多錢，可以先把劉二小的工資提前墊付了。
??兩人剛出了百貨大樓，就見陳清麗挽著康少祥迎麵款款而來，康少祥不動聲色地推開陳清麗的手，笑著上前打招呼：“陳清歡，來買衣裳嗎？”
??陳清麗愕然。
??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隨便轉轉。”陳清歡不冷不熱地答道。
??“一會兒我回服裝廠，你去嗎？”康少祥關切道，“我開車捎著你。”
??“不用了，我還有事。”陳清歡拉著劉二小轉身就走，她跟他很熟嗎？
??“清歡，就因為上次那點小事，見了姐，也不打招呼，你還真是記仇。”陳清麗滿麵春風地走到陳清歡麵前，笑著對康少祥道，“少祥，我跟你們介紹，這是我二叔家堂妹，前幾天跟我拌了幾句嘴，生我氣呢！”
??又看陳清歡：“清歡，這是我男朋友康少祥，你得喊姐夫。”
??“姐夫好。”陳清歡從善如流地喊道。
??原來陳誌生和陳清麗父女倆，是擔心陳誌長坐牢影響他們家的名聲，才報警的報警，上門說和的說和，還真是用心良苦。
??“嗨，叫什麽姐夫，喊少祥哥就好。”康少祥很是不悅，他跟陳清麗現在隻是在談戀愛，又沒準備結婚啥的，喊什麽姐夫，他最不喜歡被人用這種方式要挾。
??“清歡你忙，我們先走了。”陳清麗拽著康少祥就走，唯恐他多呆一分鍾就會看上陳清歡，康少祥邊走邊回頭對陳清歡道，“清歡，見了楚總跟他說一聲，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人是誰？”劉二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臉皮也太厚了。
??“是康總的兒子。”陳清歡淡淡道，“他就在百貨大樓賣服裝。”
??“哦！”劉二小恍悟，怪不得。
??進了服裝廠，楚承安的奧迪車停在樓下。
??陳清歡猶豫了好久，才決定去辦公室找他。
??為了老太太，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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