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委屈
“老太太，天快黑了呢！”趙守花對陳清歡遞了個眼色。
??陳清歡會意，也擔心老太太著涼：“奶奶，咱們改天再去吧！”
??“不要緊，路好走！”楚老太太不管不顧地起身穿棉襖，“承安孝順，把那段路修得特別好走，路上還有路燈，天一黑燈就亮了，怕什麽的。”
??陳清歡隻得扶著她往外走。
??趙守花緊隨其後：“老太太您可得慢點。”
??泮山小區住的人不少，通火通明，盡管天氣冷，還有好幾個小男孩在小區寬敞的路上騎自行車，來回嬉鬧，偶爾有飯菜的香味傳出來，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天邊大片橙色的雲，搖搖墜墜地沒在山巒後麵，給人一種淒美沉重的感覺。
??三人沿著新修的小路往後山那邊走。
??路燈陸續也跟著亮了。
??陳清歡這才想起她什麽都沒帶，問趙守花道：“趙阿姨，這附近有沒有花店什麽的。”
??“有倒是有，就是在門口那邊，離這裏半裏路呢！”趙守花會意，低聲道，“都走到這裏了，想帶以後再帶，心意到了就行了。”
??陳清歡一想也是。
??她要是去買花倒也沒啥，就是還得讓老太太在冷風裏等著，還是算了吧！
??一彎新月悄然掛上樹梢，小路隨著山勢蜿蜒而上，穿過一小片樹林就到了公墓，大片墓碑浸潤在慘白的月色下，肅穆陰森，其中一個墓碑前跪著一個人，正在低聲哭泣：“是我對不起你，我的報應。”聽聲音是楚俊西。
??楚老太太和陳清歡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趙守花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怪不得這麽晚了，他還不回家吃飯，原來是偷偷跑到這裏來祭奠亡妻。
??楚俊西聽到腳步聲，回頭見是她們，擦擦眼淚，走到老太太麵前，哽咽道：“娘，這麽冷的天，您怎麽來了？”
??“你能來，我不能來？”到底是自己兒子，楚老太太看他一眼就心軟了，歎了一聲，“快回去吃飯吧，都涼了。”
??“在鍋裏。”趙守花小聲囑咐。
??楚俊西一言不發地回了家。
??陳清歡才攙扶著老太太走了過去。
??墓碑上孟媛的照片很年輕，笑得很甜，眉眼間依稀能看到楚承安的影子，原來楚承安是像了他媽媽的，趙守花跟老太太來得好幾次了，一來就鞠了個躬，不聲不響地退到一邊站著，老太太彎著腰，扶著墓碑道：“承安他娘，我最近總是夢見你，你說你要是想接我，就趕緊帶我走，不要總是過來看看就走了，你看，你要是活著該多好，你就能看見承安媳婦了，你快瞧瞧這閨女，反正我是中意著呢！”
??說著，又對陳清歡道。“清歡，你雖然還沒過門，但你來都來了，你給你婆婆磕個頭，算是見麵了吧！”
??暮色沉沉，冷風習習。
??老太太悲涼地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地裏格外讓人悲慟。
??陳清歡想到之前她還曾夢見過孟媛，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眼裏情不自禁地有了淚水，畢恭畢敬地跪在冰冷的地上磕了三個頭，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至於她為什麽有這種情緒，她也不知道。
??她既想哭楚承安不幸的童年，她也想哭她自己……她在鳳凰村的時候不好過，來帝都後實際上也不怎麽順利，若是她沒有喜歡楚承安也就罷了，偏偏她愛他，所以她不得不麵對蘇老太太的刁難和冷臉。
??這些情緒平日裏都隱藏得很好。
??可一旦想起來，她的眼淚就來了，怎麽也止不住。
??趙守花很趕眼色地上前扶起她，聲音低沉：“好了，回去吧！”
??“別哭了，她看見你，高興著呢！”老太太掏出皺皺巴巴的帕子給她擦淚：“以後我死了，也埋在這裏，你跟承安來看我們也方便。”
??陳清歡眼淚更凶。
??她在這個異世沒幾個靠得住的親人，楚老太太就是她最親的人，她無法接受沒有老太太的日子，淚水滂沱中，她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沿著山路匆匆走過來，趙守花忙上前打招呼：“楚總。”
??“承安回來了。”老太太快走幾步，“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你外公咋樣了？”
??“好多了。”楚承安扶了扶老太太的肩頭，眼睛卻看著陳清歡，“冷不冷？”
??夜色朦朧，他卻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淚痕，老太太擺擺手：“我不冷，快回去吃飯吧！”
??趙守花趁機挽著楚老太太往前走。
??楚承安特意放慢腳步，跟陳清歡慢慢走在後麵。
??待她們在前麵拐了彎，楚承安才一把把她擁進懷裏，低頭吻了吻她：“別哭了。”
??陳清歡緊緊抱住他，埋首在他溫暖的懷裏，還是哭出了聲，楚承安慢慢撫摸著她的後背，溫聲道：“你看我聽說你來了，我就趕緊回來，你現在弄得我眼淚鼻涕一身，一會兒我怎麽去開會？要是被人看見了，我怎麽解釋，我說我女朋友抱著我哭沾上的？”
??陳清歡這才破涕為笑，揚拳捶打著他：“你討厭！”
??兩人在外麵卿卿我我了一番，待陳清歡情緒穩定下來，他才帶她進了屋，好在一進門的地方有洗手間，陳清歡進去把自己收拾好了，才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楚承安已經換了衣裳，正坐在沙發上陪老太太聊天。
??楚俊西也在，眉眼沉重，一言不發。
??老許和趙守花各忙各的，沒上前說話。
??老太太要留陳清歡住下，陳清歡不肯，說明天上午有課。
??楚承安也沒堅持，開車送她回去。
??陳清歡又問了問孟老爺子的病：“孟董什麽時候出院？”
??“現在就可以出了，但我打算讓他在醫院多住幾天，等過年的時候再回去。”楚承安伸手從她頭發上給她取下一根枯草，又問道，“寒假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回南郊一趟。”陳清歡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回去得好，“我在那邊有套房子，我想把貸款還清了。”
??“年底我比較忙，沒時間陪你回去。”楚承安沉吟道，“我讓小劉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小劉在，她反而很不自在。
??“不行，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楚承安不容置疑。
??陳清歡：“……”
??這麽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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