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手和任務
黃安來到酒吧大廳時，他這次任務的完成情況已經擴散開來。
??在地下世界，你永遠搞不清楚信息從哪裏流出，又為何流動得如此迅速。
??黑暗裏，很多人打量他的目光多了些許審視的意味。
??黃安沒有管這些氣氛上的微妙變化，徑直來到了吧台前。
??“猛爺，詩人最近有沒有來過？”
??“就在拳場，願意等，一會兒就會上來。他最近陷入了愛情，不愛說人話。”
??“這對他來說也算家常便飯了。”黃安咧嘴笑了，道謝後準備離開時，卻又被猛爺給叫住。
??“小安，我聽說了你在高倫任務裏的表現，可能之前我有點小看了你。”
??“高看了才不正常吧？”
??“如果是現在的你，有一個活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什麽活？”
??黃安明白，從這一次解決了周露問題開始，他算是正式入場了。
??“有一個小隊想要去死亡之森轉一圈，他們在尋找‘旅者’和‘炮手’做同伴。”
??死亡之森？
??這不就是係統裏提示的地點之一嗎？
??自己還沒開始計劃，直接就迎麵撞上了？
??“報酬呢？”黃安不動聲色。
??“五人隊，沒有基礎酬勞，你可以從冒險獲取的財物裏得到15%，以及超凡物品的第三選擇權。”
??“太低了。”
??“他們對旅者的要求隻是能夠運輸裝備就行，15%不算少了。”
??“還缺一個炮手？這玩意不是滿大街都是嗎？”
??“如果天天把你們吹的牛皮都當真，這裏的每個人就都是百萬富翁了，事實是連個酒錢都付不起的大有人在。你們這些獵人都看不起炮手，可是人家就是稀缺呀，如果可以幫忙介紹到，他們願意先支付五百聯邦幣介紹費。炮手本人可以抽取隊伍獲得財物的25%，以及超凡物品的第二選擇權。”
??“這麽大方？”
??“物以稀為貴，炮手短缺有很長時間了。別跟我扯你們那些鄙視鏈，重要的事說三遍，炮手！炮手！炮手！能打炮就行！”
??黃安陷入短暫的沉思。
??這個世界上，變異體可以使用的超凡能力被劃分成七個派係。
??能量係，物質係，生命係，操作係，預言係，律法係，時空係。
??每個派係，又分為三個亞型。
??如果每次描述，都說XX係XX型，未免過於繞口。所以七大派係二十一個亞型，每一支都有通俗的稱號。
??對於某些文化程度不高的變異體而言，他們甚至用了一輩子能力也沒搞清楚自己是什麽係什麽型。
??所以代號顯然更為實用。
??比如黃安所屬的時空係召喚型，稱號是“旅者”。
??之前打敗的周露所屬生命係變身型，稱號則為“變形者”。
??而“炮手”，則是能量係，元素型的俗稱。
??顧名思義，這個類型的變異體可以使用元素能量，搓火球，射光線這些都是最明顯的標誌。
??在諸多亞型裏，他們屬於隱藏性較小的類型。
??畢竟，微小的火球和碩大的火球，最終也都是火球而已。
??而熱武器的存在也可以有效地取代其功能。
??也因此，這是屬於鄙視鏈最末端的一個派別。
??黃安本人倒不認為就炮手低人一等。
??畢竟，他家有個大佬叫張洛洛。雖然分類上不是炮手，但也差不多是走一招鮮的路子，一樣擋不住人家橫掃歌夜無敵手。
??但是一件事如果成為了梗，那就無所謂事實的客觀性了。
??於是，黃安也跟大家一起愉快地嘲笑炮手。
??“如果找到炮手的話，我要求把超凡物品的選擇權提升到第一位。”
??“你先找到再說。”猛爺對他的大話毫不在意。
??“我今天就把人帶來。”黃安則是自信滿滿。
??……
??下午剩下的時間，黃安都縮在酒吧角落裏一個位置，一邊喝著酸啤酒，一邊時不時地觀察地下拳場入口。
??傍晚時分，詩人出現了。
??詩人的本名叫步一鳴，是倒賣超凡材料和物品的販子，對很多常用的材料和物品有穩定的渠道。
??此人是個瘦高的麻杆，熱愛童話年代的文學和詩歌。跟他說話，得花一半時間忍受各種引用或者原創的詩歌，如果他正陷入愛情的泥潭裏，這個比率還會提高。
??更要命的是，此君大概一多半的時間都在愛情裏掙紮。
??有時候，黃安真不明白步一鳴為啥選擇了這樣一個職業，還居然幹出了一些名堂。
??但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詩人了，兩人的關係一向很好。
??“詩人，我還需要兩塊黑漆古木的板材，規格跟之前一樣。”黃安來到步一鳴桌前，低聲開口道。
??他需要維修與周露一戰中受損的木偶。
??雖然這一手召喚木偶已經用過了幾次，隱秘度有所降低，但黃安暫時還不打算放棄它。
??“沒有心情，你無法體會我內心裏那熊熊燃燒的熾熱，那攻入心門的愛情之火！”
??“……不是，鳴哥，你報個價，我不打擾你——”
??“哎！
??價格！價格！沒有人理解我！
??還有誰人在意？
??看，
??這賭徒散盡的牌桌上，
??唯有，
??紅桃傑克和黑桃皇後，
??還在憂鬱地訴說，
??那逝去的愛情！”
??“……”
??“……鳴哥？”
??“嗯？”
??“今天晚上的酒我請了。”
??“好的親，兩塊黑漆古木的板材，規格2500X1250，總共150聯邦幣，送貨上門。”
??“……怎麽又漲了？”
??“幫我給你姐送封情書可以打9折哦！”
??“算了……150就150……”
??黃安稀裏糊塗的從剛剛收入的酬金裏抽出兩張百元麵額的鈔票完成交易，他現在覺得，詩人搞不好憑著這一套能多賺不少，畢竟聽他念詩實在是扛不住……
??“還有，我這裏有一份二型變形者的超凡特性，想要交換一份時空係的超凡特性。”
??“哦，關於你那件任務我已經聽說了。好家夥，我說了周露早晚會死，沒想到直接死在你手上。”詩人語氣開始變得興味盎然，“所以你這份是來自於她，人形態的超凡特性對吧？”
??“沒錯。”
??“時空係的超凡特性，我這裏有獸形態的現貨，兩個小時你就能拿到，中介費就不收了，當是對你技驚四座的讚賞。”
??“如果你一定要人形態的話，那我也說不準，隻能無限期等待。”
??超凡特性分為人形態和獸形態兩種，分別是從人類變異體和魔獸身上析出的。
??通常來說，人形態的更為好用，除了可以提升能量，還有可能領會到前主人的經驗和技能。
??但是相對的貨源比較稀缺，畢竟每一份人形態超凡特性，都代表了一個倒黴蛋的隕落。
??所以黃安也沒執著於此，同意了交換獸形態特性。
??而且，今天他沒有時間去聊天，真正的目標已經從地下拳場裏走了上來，他匆匆地跟詩人告別，迅速地趕了過去。
??這個人正是今天下午拳賽的獲勝者，那位紅短褲選手。
??“你好，你是叫崔鵬是吧？”黃安徑直過去招呼道。
??“有事？”崔鵬顯得很警惕，眼睛骨碌骨碌地瞄著四周。
??這個人是外鄉人，之前從沒聽說過。近距離看，跟黃安年紀差不多，身高一米七露頭，看上去瘦弱、膽小。
??但是，這麽小的年紀，背井離鄉，來到陌生的城市打地下黑拳。
??這背後，離經叛道的程度可比黃安猛多了。
??“這樣，我就直說了，”黃安單刀直入，“你是個炮手，對吧？”
??“你胡說什麽呢!”
??崔鵬手裏的酒杯差點掉落，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惶恐的樣子。
??黃安則微微一笑，崔鵬的反應基本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複盤下午的拳賽，過程非常簡單。
??一方為建築師，開局構築防禦，而另一方疑似普通人，稍加觀察後，掏出用隱藏很好的激光槍打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一擊KO。
??但這隻是崔鵬想要觀眾看到的。
??事實是，那根本不是激光槍，而是一個簡單的鐵筒。
??也因此，才能這麽簡單地藏到短褲裏。
??激光，則完全是他用自己能力發動的。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對手和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到武器上，從而忽視他本身的能力。
??這樣，不僅在這一場上可以占得便宜，他作為拳手下一次登台，對手可能依然會對他產生嚴重的誤估。
??“我告訴你破綻在哪裏。”黃安推給崔鵬一杯酸啤酒，“你那把激光槍，實在是太小了。解構過這種武器的人都明白，以現在的技術，不可能把發生器限製在這麽小的槍體裏。你想打造一個使用改裝武器的偷襲者人設，思路是不錯，但做得太過了。”
??“你能不能小點聲！”崔鵬咬牙切齒。
??“沒關係，不會把你的秘密外傳的，我向你承諾。”
??“你的承諾還沒有你的屎對我有用！”
??“哈哈，話說的在理，那我現在就不談承諾，談交易。”
??“嗯？”
??“我們的隊伍有一場小小的冒險，人員上還缺一名炮手。你可以加入我們，屆時可以抽取隊伍獲得財物的25%，以及超凡物品的第二選擇權。”
??“……”
??“你是新麵孔，看起來像外鄉人。來打拳，也是因為缺錢吧？但是打拳可沒那麽簡單。如果我可以看出破綻，那麽觀眾席裏那麽多人，看穿得絕對不在少數。退一步說，先做個短工，也不耽誤你回來打拳，錢嘛，有一份賺一份。”
??黃安說的句句是實話，他也認為崔鵬答應的概率很高。
??像崔鵬這類人，在陌生地界，各種資源獲取渠道都很匱乏，而他的性格有過於謹慎，缺少主動性，任何主動上門的活計，都是很寶貴的。
??而對於黃安來說，這種新人也是建立自己網絡最佳的基石。
??老油條總是不好支使的。
??但崔鵬看起來依然十分猶豫。
??“你們提供的酬勞似乎不是很穩定。”
??“如果你加入，可以立刻獲得200聯邦幣的報酬，不管冒險過程如何，這筆錢都是你的。”黃安保證道。
??“有這種好事？”
??“童叟無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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