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莫宸曦又接過侯雲帆遞過來的信封,疑惑地看著上麵注明的“江家”字樣,挑眉問:“江家?”
侯雲帆解釋說:“寄給柳秦倫的,他兩天前收到上海夏氏公司的電報,那邊舊一年的總結和新一年的開年年會都需要他參加,會待到年後、明年3月份回來,這期間我會代他處理商會一切事宜,過年期間,可能我們會在上海一聚。我看這封信挺厚的,怕有什麽急事,就給你送過來了。”
莫宸曦稍一回神,即問:“棲蝶知道嗎?”
侯雲帆癟癟嘴,悠悠說:“沒看到他寫信,應該沒告訴小蝴蝶。”
莫宸曦迷糊了,柳秦倫那麽了解江永念和莫慈的過去,不會不知道,棲蝶最討厭不告而別,他這麽做,是何意?
侯雲帆說完了話,還直直盯著莫宸曦:“趕緊打開看看,柳秦倫不在,小蝴蝶要有什麽事我也好幫忙啊。”
莫宸曦太了解棲蝶,她和柳秦倫之間不會用江家的名這麽麻煩,這封信,很可能是江永泰代筆,棲蝶?他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電話告訴你。”
侯雲帆每在關鍵時候都是知眉識眼的人,此刻見莫宸曦似想到什麽臉色大變,也便帶上房門出去了。
莫宸曦立刻拆開信封,首先看了看最後一張紙上的落款,果然是江永泰。複又才從第一頁的第一個字開始看起……
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生怕會誤解和錯過江永泰想要表達的意思,看完一張,看第二張、第三張,每多看一張,臉色就煞白一些,看到最後第四張,整張臉已經煞白得恐怖,拿著信紙的雙手也不覺顫抖。信紙抖動在桌,他雙手抬起來撐住額頭,好像受了某種刺激的痛苦,垂頭沉默了。
侯雲帆沒有離去,拉了和康子默默站在窗前觀察莫宸曦:“糟了,小蝴蝶肯定是出事了,他才會這樣。”
康子對莫宸曦這種反應的記憶太深刻,第一次,是他看了柳棲蝶答應柳秦倫求婚的報紙;第二次,是不久前他絕望於和柳棲蝶的不可能;這次是第三次。
三次痛不欲生,康子真後悔,沒有早一點把童家外遷前一晚,在童公館找柳秦倫私聊的話,告訴柳秦倫。
情傷無人能治,隻能靠他自己治愈,同樣,他覺得此時此刻應該告訴莫宸曦,他的情傷會有可治之方。
兩人敲門而進,莫宸曦聞聲抬頭,把信紙裝回信封裏遞給侯雲帆:“換個信封,把信寄去上海給柳秦倫。”
侯雲帆驚訝回視:“啊?”
莫宸曦取出抽屜的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一連猛抽多口,把煙頭摁滅在桌麵,重新看向仍處壓抑中的侯雲帆:“過一陣,我和你們一起去上海。”
侯雲帆瞠目回視:“啊?!”又和康子互看一眼,看回他,“你要做什麽?”
莫宸曦目光如一支鋒利的冷箭直射侯雲帆眼瞳:“你知道我煩躁的時候最討厭別人問為什麽,和做什麽。”
侯雲帆當然知道,他煩躁的時候滿臉都是閑人勿近的陰森駭人氣息,以前,他被他森冷的氣息凍到全身發顫,自覺閉嘴回避。可這次,侯雲帆前所未有的不怕他,所有莫宸曦不想麵對,不敢麵對的問題,他都不吝幫他一把。
侯雲帆把手裏的信封重重甩在他麵前的書桌上,雙手重力拍在自己麵前的桌沿上,微躬著身子,做出一個逼迫的姿勢,鄙視他:“一個隻會自己煩躁,不會主動去爭取的男人,我侯雲帆看不起。”
繼而提高了嗓音逼視他:“你再煩躁又有什麽用?有本事把你最愛的女人追回來呀!自己煩躁一通隻會是更添煩躁!你莫宸曦莫董事頂天立地的本事哪兒去了?!”
遂,他用右手食指指住自己心口:“我,侯雲帆,不敢說百分之百了解柳秦倫,但絕對百分之百了解你莫宸曦。”
“我最記得那年你還是莫慈,剛進彼岸花開,有一晚輪到你值班。盡管你早有準備,彼岸花開那種灰色地帶,絕對不是好混的場,你第一次值班,就遭遇了一黑一白兩位老板的鬧場,雙方手下把彼岸花開砸得稀巴爛。”
“就算你知道他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就算你知道他們是在故意刁難你,所有人都在觀察你的反應,那是我認識你的第一晚,就在一邊觀察這幕鬧劇你會如何收場。你也是不停地抽煙,不停地喝酒,兩邊都是‘皇親國戚’,都不能得罪,我當然看得出來,你很煩躁,相當煩躁,是第一次處理這種直逼你來的突發事件。”
“不停有手下進來追問你該怎麽辦?不停有不停有。問你實在忍不住對一眾手下怒吼‘夠了,閉嘴。’哪知手下也把你放在眼裏,當著你麵議論‘衝咱們發火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衝他們吼去,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對內像狼對外像羊’。”
“連續三個‘本事’徹底惹怒了你,拿出了你莫慈威武英勇的本事,衝出辦公室,直麵這場你根本避不過的鬧場。從二樓縱身一跳,跳到他們中間,赤手空拳隻在幾個眨眼之間就將兩邊手下撂成重傷,隨手便是一個鷹爪手掐住挑事兒人的喉口。”
“放話說:‘今兒我誰也不得罪,誰也不放過,大家心裏有的氣,都該發泄完了,彼岸花開也達到了它娛樂解壓的目的,從這一刻開始,都給我聽好了,彼岸花開現在是我莫慈管,隻要有我莫慈在,就絕對不是你們橫行霸道的地方,以後誰要再來挑事兒,就別怪我以牙還牙。’”
“‘從現在開始,彼岸花開,是一個正規化供喬都市民娛樂解壓的地方!’,你還給了彼岸花開一個清淨,穆心雅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你的。”
“當年的自信哪兒去了?啊?!現在隻剩下一個隻會讓愛,不會追愛的莫宸曦,我看不起你,你以為你勇敢讓愛,柳秦倫和柳棲蝶就能心安理得在一起了?錯!你大錯而特錯!你那麽一擋,我是柳秦倫都會愧疚一輩子,更何況是那麽驕傲的柳秦倫。”
“你倆公平競爭,他輸了無怨由,但你用命讓出來的,心裏壓力會背負一輩子。你和柳秦倫的命運都掌握在小蝴蝶手裏,所以這個決定權不在你!”
“你有心讓出去,就沒信心去麵對公平競爭的結果?‘讓’和‘輸’在你和柳秦倫身上就是一個道理,輸,至少會讓你的競爭對手愛得踏實。”
莫宸曦煩躁得霍然起身,一雙血紅的眼睛緊逼侯雲帆,他曆經千辛萬苦才壓下去的對棲蝶的爭取的心,此刻盡是翻騰洶湧的委屈,怒目相瞪:“我怎麽做不用你教,做好你該做的事,回去!”
侯雲帆苦心勸說無用,好心成了驢肝肺,一怒之下憤然離去。
就在這時,康子輕飄飄的一句:“曦,或許你真的可以試試,因為,我已經把你的難題全部交給柳秦倫去解答了。”
喚住了激憤的兩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