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舍己為人
走了也是好的,她本來就不希望他和她有任何聯係的。
楚安癱坐在地,整個人又如之前那般沒了生氣,周身籠罩著一股陰暗。
沒關係的,等死後她就不會多想了,一切都會隨風消逝的。
楚安想著抱緊自己雙膝,身上自覺寒冷刺骨。
又何必解釋?或許讓他誤會才是最好的,這樣他就不會像之前那般以自己的命相護。
“誒,我雲安郡主,其實你稍微服個軟撒撒嬌,夜王殿下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你又何必要死不可呢?那……那你要是不想活了,不如讓我出去好了。”
潮濕的牢獄中,已被抓數月的黑蜂趴在斜對牢房前道。
怎麽會有人嫌命長呢?
他搖了搖頭表示想不通,不過他很好奇的是這個雲安郡主怎麽膽子這麽大,竟然殺了皇後與宏王!
“誒?我郡主,你和楊家是什麽關係?你一個女流之輩費盡心思幫楊家報仇?為什麽啊?”黑蜂問道。
“我郡主啊,這夜王殿下對你這麽好,我看你對他也是有著情意……”
黑蜂嘰嘰喳喳叨叨著,很是煩人。
半個月後,楚安依然蹲坐在角落蜷縮著如那安靜的瘋子般,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而黑蜂還在繼續自顧自著,也完全不介意楚安是否理會於他,似乎隻要他自己著開心便好。
進了大理寺牢獄之內的人,多半已與閻王爺見了半麵。
在陰暗潮濕的牢獄內爬行的各種鼠蟲,更乃是其中最為活躍的活物。
當然,還有黑蜂。
牢獄內自然是不止黑蜂和楚安兩人,可其餘犯人一般都像楚安這樣安安靜靜在角落或蹲或躺,無人像他如此囉嗦。
此乃大理寺監牢,黑蜂這些言行一點對大理寺的敬畏害怕之心都沒櫻
就在他念叨不休之時,耳邊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還未聽仔細,又聽到了女子罵咧之聲。
黑蜂探頭想看看又是哪位了不得的女子被關進大理寺,還未搓清雙眼仔細瞧著,那牢獄便將刀鞘狠狠打在鐵欄之上,震得他的耳朵發疼。
而蹲在角落的女子聽到此聲早便起了一絲動靜,眼中明明是想要扭頭看看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公主殿下,這下等賤民犯人關押之地,實在不是公主該進之地。還請公主快快離去,莫要染了汙濁之氣才好。”獄長哈腰奉承討好又是害怕道。
這兩位殿下都特意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靠近楚安,可這七公主也不知算不算在任何人之內。
但他早聞七公主與這楚安交好,她此次前來該不會是想將人帶走吧?
那他可如何是好?
這要是換了別的公主也就罷了,這七公主不僅不可得罪,她身上的武功也是不低。
要是七公主強行想要帶走楚安,他們是絕對絕對“打”不過的!
獄長剛完話便迎來了離馥一記狠厲,道,“給本公主將牢房之門打開,否則本公主讓人拿了你項上人頭!”
“公主.……”
“啪”的兩聲在牢獄內響起,那平時無比神氣的獄長此時挨了兩巴掌竟轉了兩圈差點倒在地上。
“你是要逼本公主親自動手?”
獄長被打蒙還未回神,口中早已習慣接上回道,“人不敢人不敢。”
鐵鏈碰撞出聲,楚安所在的牢房之門被打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公主該是前來救人之時,離馥將楚安從角落輕易拎起,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牢獄內除了眾饒吃驚,便是那響亮的耳光聲,嚇到站在牢房之外的獄長不由自主撫上自己還略微發疼的臉頰。
意料之內,楚安癱在地上久久不曾動彈,好像離馥這一巴掌已將饒命帶了去。
離馥抬腳便想要踹楚安,卻在即將觸碰她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原來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們便是帶著利用的心思,還殺了那麽多人,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離馥怒不可遏道。
她真是瞎了眼沒能早些識破楚安這種虛偽惡毒的女人,比白宛如白碧更讓人覺得惡心!
虧她還一心對她那麽好,好吃好玩的都不忘記告訴她,結果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那晚宮中多處起火鬧哄哄亂成一團,她卻還在酣睡當中,正是她動的手腳。
她竟是還想殺她呢!
如今父皇癱瘓不能起,一切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像她這種人,五哥六哥為什麽還想要護著她,果真是那狐媚妖子!
離馥越想怒氣更盛,又見她像死人一樣躺在地上不動真的恨不得踹她兩腳。
矯飾偽善惡毒至極的女人!
“連孩子都不放過,你這種女人就該千刀萬.……”
“嗬嗬.……”
離馥的話還沒完,伏地不動的女子忽而發出輕笑。
她的笑聲聽不出任何的怪異,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般有感而笑。
“你笑什麽!”離馥怒道。
楚安笑聲未止,緩緩抬頭看著離馥身子未動,眼角有著淚水不知是因為笑還是別的。
“所以像我這般的女子就該千刀萬剮,而像他們那般手中有著上百條人命甚至上千條人命的就隻是關在冷宮?亦或是關在王府之上?”楚安笑道,其半笑半質問之聲讓人心疼。
離馥依然怒看著楚安,道,“你要報仇將這些事告訴我告訴五哥,我們會為你討回公道,你為什麽要選擇欺瞞利用我們?還有你想要報仇找那些罪有應得之人便是,為何要對父皇下手對那些無辜之人下手?”
“況且那些被殺的又不是你的親人,你如此費盡心思幫他們報仇做什麽?是想要著世人百姓封你一個舍己為人嗎?”
“舍己為人?公主當真心中就是這般想的嗎?”楚安眼中不可置信更是有著憤怒。
離馥瞪著楚安有些心虛,她就是恨楚安為什麽要為了這些事情欺騙他們!
楚安雙手撐在地上努力站起,與離馥平視對望兩人眼中皆有著怒意。
“公道這二字,我實在是聽膩了!公主難道不會捫心自問下,這連帝都腳下都難以得到的公道,你怎麽還好意思將此二字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