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同的人生軌跡
老大並不滿足於一個小鎮。
在小鎮上出了名之後，他給人看病的攤子上，也逐漸的賺到了一些銀子，當湊齊了足夠的銀子之後，老大在小鎮上走訪了一圈自己的病人，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之後，就繼續上路。
過了小鎮，老大來到了一座城裏。
在路上，他治療了不少的病人，到城裏之後，被一些生活在城裏的病人請去做客吃飯。
這種情況，讓他特別的開心，感覺特別的有成就感。
然後。
繼續在城裏擺攤。
白天擺攤坐診看病，晚上就在租住在一間客棧的柴房裏挑燈夜讀，繼續學醫。
沒多久。
老大的名氣也在城裏傳開了。
許多人都慕名來到他的攤位前請他看病，甚至就連城裏的醫館都請他去坐診，可他並沒有去。
因為，這隻是一座小城，這裏並不是他的終點。
雖然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的每一天，老大都兢兢業業的為每一個病人看病治療。
終於。
時機來了。
一個從京城來的大人物，聽聞老大醫術很厲害，親自來到他的攤位上看病，果然發現老大的醫術很強。
偶然間，得知老大向去京城之後，這個大人物要回京城的時候，就邀請老大同行。
有這樣一個大人物同行，老大感覺安全很多，自己也不會在半路上被餓著，便跟著一起走了。
到了京城之後。
老大跟大人物道別，開始在京城擺攤，想要賺錢在京城租下一個鋪麵來開醫館，就叫秦師父醫館。
因為醫術很厲害的緣故，老大很快的就聲明鵲起。
京城的達官貴人，都紛紛的成為了他的座上賓，他甚至在京城買了一個醫館。
這個醫館，也成為了京城的達官貴人時常走動的地方，隨著名聲大漲，老大依舊沒有忘記學習，醫術也在一天天的學習和累積中，不斷的提升。
最終，因為名氣太大的緣故，他被請進了宮裏，成為了禦醫，專門為皇室治病。
一個山村小子，終成禦醫，生命烜赫一時。
桃花村。
老大離開之後，老二勤勤懇懇的學習，幫助師父打下手，師父也很開心有這樣一個弟子陪著自己。
然而，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
天賦局限。
老二在一道一途上的提升非常的緩慢，一直到師父看不動病了，才開始嚐試著給人看病。
在師父的指導下，一邊看病一邊學習。
某一天，飯桌上。
“老二。”
師父看著老二，說道：“你的父親和母親來找我談過，雖然你在看醫術上的成就不高，但是作為父母，他們希望你也能離開桃花村出去走一走，為師也知道你很想離開這裏，明天你就收拾行囊，出去吧。”
“師父，我不走。”
老二搖頭，說道：“我還要留下來，照顧您和父母呢，我不出去。”
“我還沒老到需要你照顧的時候。”
老秦笑著說道：“天底下，那家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你一直留在桃花村裏也不是個事，趁著現在我還有點力氣，我還能跟村子裏的人看病，你趕緊出去走走見見世麵，在外麵或許你能領悟到更多，你的醫術能得到更大的提升，再過幾年想出去可就出不去了。”
老二心動了。
“去吧。”
老秦鼓勵道：“你現在的醫術，已經足以給大部分的人治病療傷了，雖然有一些棘手的病你還沒有辦法治療，但是你不去接觸的話，你永遠也不知道那些病是什麽樣的，該要怎麽樣想辦法去治療。”
“好，我去。”
老二點頭，說道：“我出去遊曆一圈，長長見識，我會盡快回來的。”
第二天。
老二離開了桃花村。
他卻不知道，他這一走就是幾十年。
離開桃花村之後，他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麽的大，外麵的病人有多麽的多。
老二，一路遊曆著，不停的給人治病。
他沒有野心，不想去大城裏。
因為在他看來，大城裏麵都有很好的醫生，就算有人生病也有那些好的醫生給病人看，他的醫術又不厲害，去了大城很有可能會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所以。
老二選擇了在偏僻的鄉村小鎮和小城中遊曆。
每到一個鄉村小鎮，他都會主動的幫助一些病人看病治療，雖然醫術沒有老大好，但是糊口卻也沒有問題。
一路上。
老二不停的給鄉下的病人治病，有人給他錢，有人沒錢，他都不強求，隻為了能把病人治好，有時候甚至自己掏錢給病人買藥。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遊曆中他遇到的病人越來越多，接觸到的病情也越來越複雜，很多以前隻是聽過的病，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因為醫術的緣故，他對這些病束手無策，即便每天都刻苦學習挑燈夜讀，醫術仍舊很一般。
作為旁觀者。
看到老二的經曆和他學習中醫的堅定信念，方丘也不禁暗暗感慨。
“要是天資能再高一分，他的成就也絕對不會如此。”
“這般天資，即便日日挑燈夜讀，天天努力學習，恐怕也得要六十歲之後，才能是明醫的水平。”
感慨是感慨。
方丘心中，特別的敬佩老二。
因為他是一個能夠一心為了病人的人。
一轉眼。
因為外麵世界的病人實在太多的緣故，老二被耽誤在了外麵，一直到了六十歲。
回到桃花村的時候。
師父已經下葬了。
老二繼承了師父的藥園，繼續給桃花村的人看病，有時候還會有其他村子的人尋著人名找來看病。
這樣，老二逐漸的也有了點名聲，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幾年後。
老大榮歸故裏，在軍馬士兵的護送下，回到桃花村，衣錦還鄉。
老二聽聞消息很新聞。
他知道，總有一天老大會回來的。
老大衣錦還鄉之後，四麵八方的鄉紳都前來拜訪，甚至連城中的大人物們，都專程趕來恭賀，讓整個村子都陷入到了狂歡中。
但是。
回來之後，老大雖然偶爾也會善心的給窮苦病人看病，但也隻是偶爾而已，一般情況下都是頤養天年，不問世事。
得知老大回來。
老二來到了皇室專門為老大建造的府上。
師兄弟見麵，倆人都很開心。
即便大半生不見，倆人的關係依舊特別的好。
“師兄。”
在聊了各自這大半生的經曆之後，一個病人來找老二看病，老二聽聞之後，立刻回到師父的藥園裏給病人治療。
可是給病人檢查完之後，老二卻無奈的搖頭。
他治不好。
“等等。”
就在病人苦澀的要離開的時候，老大上門，把病人留了下來，然後熟悉的找來師父的銀針，用針把病人的病給治好了。
“師兄還是那麽厲害。”
看到病人被治好，老二特別開心的拱手佩服，並向老大請教學習，老大也很樂意的把自己知道的知識，傳授給老二。
接下來的時間裏，老大繼續頤養天年，老二則依舊一邊看書學習，一邊給病人們看病，醫術的水平提升，依舊還是很慢。
一年之後。
兵災來了。
天底下，到處屍橫遍野，許多人流離失所，連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桃花村也遭受到了波及。
隨著兵災的爆發，官府人很快的就找到了桃花村，找到了老大，要帶著老大去安全的地方，躲避這一次的災禍。
老大第一時間找到老二。
“師弟，上一次你就沒跟我一起，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得跟我一起走啊，這是災難，咱們都已經活到這個年歲了，不能倒在這個坎上啊。”
老大勸說老二，要帶他一起離開。
“師兄。”
老二提起一壇被黃泥裹著的酒，說道：“你跟我去師父的墳前坐坐吧，這是師父走之前埋下的酒，想等你回來以後咱們師徒三人好好的喝一杯，現在師父不在了，隻有咱們師兄弟了。”
倆人來到師父的墳前，在半山腰上。
老二倒酒。
“來，師兄。”
倒滿一杯，老者舉起來遞給老大，說道：“你先敬師父一杯吧。”
老大結果酒，對著墓碑叩拜之後，把酒橫灑在墓碑前。
“師兄。”
喝著酒，老二說道：“我這輩子做了一件錯事，當初我向師父保證，我出去幾年就回來，但是這一去就是數十年，我沒有給師父送終，這是我的遺憾，但是我不後悔，因為那幾十年我救治了很多人，我也答應師父，會一直救人治病。”
“現在，正是戰亂之際，你有家室有孩子，有官府保護你們，你們就趕緊離開吧，不用管我了。”
“我孤家寡人一人，不怕兵災，反正已經活到這個年紀了，我要完成我對師父的承諾，我要更多的去救治病患，特別是在這個兵災四起的天下，傷病患者隻會更多。”
說著。
老二重重的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說道：“你有家人有牽掛，你的份我幫你去做，喝完這一壇酒，你就趕緊帶著家人離開吧。”
老大勸說。
老二無論如何都不走。
無奈之下，老大隻能放棄勸說。
師兄弟倆都很清楚。
倆人的年紀都大了，這一走這一輩子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麵了，因此分離之際倆人都很難受。
喝完酒，老二坐在師父的墳前。
“師父，我愧對你啊。”
“我這一輩子醫術都沒趕上師兄。”
老大聽到這話，默然無語。
最後，老二點燃隨身帶來的香，師兄弟二人一起在師父的墳前上香磕頭，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