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 太後才是老狐狸
小俊子見太後和皇上一臉滿意的神情，心中也是十分得意，這些年自己混跡在皇上和大臣之間，除了處理司禮監的事情外學的最大的本事就是猜測皇上的心思。
皇上喜歡聽什麽，不喜歡聽什麽小俊子那是十分清楚。
剛才一番話就是挑著皇上喜歡聽的說的，此刻見皇上眉開眼笑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對此小俊子倒也是沒有感到多大意外。
而太後就更簡單了，天下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孩子的，何況自己的兒子還是個九五至尊的大孝子。
冥月國的國訓就是孝道為先，為此皇上可以說是把這個孝道體現的淋漓盡致，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但是對太後老佛爺確實極為尊重，因此後宮的那些嬪妃也是天天早晚請安的巴結老佛爺，誰都知道隻要太後老佛爺高興了，那自己才能在皇上麵前有分量。
太後看到自己的兒子開心了，自己自然也就開心了。
果然當小俊子說出這些專門為太後和皇上設計的話的時候，兩人瞬間就開心了。
“容哀家想想，哀家該給你這極好的奴才賞賜些什麽呢？”太後滿意的說道。
小俊子聽言急忙出言阻止，表現的相當誠懇。
“奴婢什麽都不要，這些年太後老佛爺和皇上都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吃穿都在這宮裏衣食無憂的，這些都是太後老佛爺和皇上的恩德，主子們賞賜給奴才的已經夠多了，奴才已經很滿足了。”
這話說的直中兩人心坎，尤其是皇上，此刻朝堂中那些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明爭暗鬥，巴不得立刻置對方於死地，尤其是王首輔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卻依然不滿足，而此刻眼前的小俊子給賞賜卻不要，這份對自己的忠誠著實讓皇上大為感動。
“真是朕的好奴才，也不枉朕替你操心。”
太後聽言也沒有多想，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也隻是以為皇上因為小俊子的赤膽忠心而隨後說的一句嘉獎。
倒是跪著的小俊子突然心中一動，皇上說操碎了心，莫非是？
小俊子想到此刻再也不敢往下想，但是聽得出皇上話裏的意思，有些事情皇上在替小俊子兜著。
“起來吧，別再跪著了，地上涼。”皇上對著小俊子關心的說道。
小俊子聽言急忙謝恩站起身來，剛才皇上那句“地上涼”絕對是出自真心，小俊子知道皇上此刻在心疼自己了，突然心頭一熱就要哭出來。
“哎哎哎，可不許哭，把眼淚給朕收回去。”皇上見小俊子就要哭出來，急忙出言阻止。
小俊子聽言急忙擦去了眼角的眼淚，對著皇上嗬嗬一笑。
“陛下這般心疼奴才，奴才這一時間沒忍住，讓太後老佛爺和陛下見笑了。”
皇上看著小俊子也是一絲微笑。
太後見著主仆二人此刻像個孩子一樣，也是心中一陣感動，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太後就很少見過皇上這般樣子，尤其是近幾年朝廷內憂外患，皇上每日也是焦頭爛額，今日能夠如此也是一種少有的幸福。
“皇兒，那接下來江南之事你打算怎麽辦？”太後話題一轉問道。
皇上聽言笑容頓失，這件事情的確有些棘手，至於後續怎麽辦皇上還真沒有想到這次一層。
“回母親的話，對於此事皇兒也沒有個好的主意，母親覺得皇兒怎麽做才最為恰當。”
太後聽言想了想，這才慢騰騰的說道。
“眼下胡明遠等人已經被滅了口，無論這個凶手是不是王首輔他們，對於這件事情皇兒都不應該在進行深究，此刻皇兒若是要強行動王家怕是會引起朝野震動，到時候皇上沒有證據，而王家一黨的官員現在大多已經官居朝廷重要的位置，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把柄都在王家人手上，到時候怕是會和王首輔一起和皇兒你對抗。”
皇上聽言也是一陣無奈，也怪自己年輕的時候國家富足，這才修了些宮殿享受了幾年，朝中的瑣事眾多，皇上為了讓自己輕鬆一些，更重要的是為了讓自己權力集中這才成立了內閣。
為了不讓王首輔一人做大，皇上還專門讓萬文龍，徐大有也進入了內閣，為了防止內閣權力過大，特意將一部分權力分散給了司禮監，本以為這樣自己也能輕鬆活個幾年。
誰知道到了後來這幾人卻誰也不是王首輔的對手，朝中的一些重要位置慢慢盤踞了許多王首輔舉薦的人，等到皇上察覺的時候，事情已經發展的相當嚴重了。
本來皇上察覺的時候是有計劃對王首輔動手的，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皇上正準備對王家動手的時候，北方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旱災，江南海麵上海盜盛行，朝廷國庫已經虧空的相當嚴重，而此刻也隻有王首輔才能為朝廷找來銀子，這才罷了手。
此刻的皇上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往前一步王家可能會被收拾，但是王家一黨遍布朝野，勢必會對朝廷產生巨大的震動。
退也不行，眼下朝廷中萬文龍徐大有一眾人虎視眈眈死死盯著王家，一幅不死不休的樣子，而且朝堂之上除了王家一黨以外，別的官員也是怨聲載道。
眼下朝廷形成這樣的局麵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但是這話不能明麵上說，畢竟天子無過錯，就算有也不能承認。
太後見皇上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也不說話，有開了口。
“皇兒，你覺得母親說的哪裏不合適嗎？”
皇上聽言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開口解釋。
“母親誤會了，母親說的話極為有道理，皇兒又何嚐不知道，如果非要動王首輔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但是眼下就算皇兒不想動王首輔，怕是王首輔也不會放過徐大有他們，畢竟人是死在了徐大有再江南的時候，王首輔又怎麽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太後聽言哈哈一笑。
皇上看到太後如此，也不知道太後為何突然發笑，急忙開口相問。
“母親笑什麽，莫非覺得皇兒哪裏說的不對？”
“皇兒你怎麽今日有些糊塗了，你想想雖然今日在朝堂之上王首輔情急之下頂撞了你，可是這件事情恰恰說明王家人現在害怕了，你想想這些年王家也是遇到過不少危機，何時王首輔像今天這樣過？”
皇上聽言一想也是確實，這些年自己倒是頭一次見王首輔這個樣子。
“母親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第一次。”
小俊子對眼前的太後是打心眼裏佩服，這太後有著超凡的政治遠見，這點連自己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