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洞
黎清別過頭,看向了石門後麵。
漆黑的洞口,散發著塵封已久的氣味,而且臭氣衝天。
齊遠誌捏著鼻子道:“怎麽這麽臭!”
殷符生托著火光走了過去,在洞口仔細照了照。
眾人在火光之下隻看見無數白骨累成台階,堆積在洞口,一級一級往上延伸。
累累白骨。
眾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這蜿蜒著往外的台階,全部都是用白骨做成。
他們甚至能透過白骨看到這些無辜的人,屍體被從上扔下,胡亂堆積在這裏,到最後才成了白骨。
這裏麵有妻子,有丈夫,有孩子,有老人。
也許是一個家庭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可能是一整個家庭都在這裏。
殷符生咬牙道:“禽獸不如!”
賀山道:“此人興許是魔界中人,不然怎麽會如此喪心病狂。”
人都有貪欲,可是能夠屠殺這麽多人還不眨眼,除了喪心病狂的魔界,他們也想不到還會有誰。
顏璋道:“人心難測,也不見得就是魔界的人,若是魔界中人,怎麽今天一個鬼門關的人也沒有來。”
張長照道:“別管是哪裏的人,我們先出去再說。”
他對這場景承受不住,一個箭步走上了前方。
黎清跟在殷符生後麵也走了上去。
白骨做成的台階,每一步,都走的人心中沉重,這個巨大的墳墓,埋葬了數不清的人,為的就隻是一個不甘心死去的人。
大家都不忍心看,將手中的火光縮成小小一團,隻能勉強看清眼前的台階。
黎清正想著,黑暗之中,忽然一道涼氣頂在了自己的背上。
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寒氣在這腐臭味中並不顯眼,除了黎清,誰也沒有發覺。
她的身後是賀山。
賀山低聲笑了一聲,似乎在笑黎清的外強中幹。
黎清放慢腳步,落到了後麵。
除了袁孤,其他人都走在了前麵。
黎清沒有看袁孤,隻是背過手去。
“不想死就聽話,這匕首可以穿透靈氣,丹田可是很脆弱的。”
賀山貼在她耳邊,冷冷道。
黎清回頭,朝近在咫尺的臉露出一個笑容來。
笑意不達眼底,隻是一個純粹的笑容,不知道為了什麽而發笑。
隨後她的手牢牢抓住了匕首。
賀山一驚,手中靈氣凝結在匕首之上,將匕首往前一送,匕首卻紋絲不動,被一道力量牢牢桎梏了。
他低頭看去,就見墨綠色的咒墨從黎清手中鑽出,困住了匕首,並且將匕首一寸寸侵蝕了。
好強大的咒力!
能夠承受住一半神格的人,比他想的還要強大很多。
偷襲不行,那就等出去再說。
他冷笑一聲,正要收回手,卻忽然發現自己雙手不能動了。
不僅是手,連腳也邁不開步子。
冰冷的氣息攀岩上他的身體,墨綠色的咒墨像是一條蛇,從黎清的手中鑽出來,然後在地上遊走,困住了他的身體,連嘴也捂住了。
他渾身靈氣暴漲,正準備強行突破,身後忽然一道劍光閃過,悄無聲息地沒入了他的丹田之中。
他掙紮著,連叫喊聲都說不出來。
袁孤的笑臉從背後冒了出來。
“合作愉快。”
黎清鬆開咒墨,轉頭走了。
他們的動靜很小,又落在最後麵的黑暗之中,因此無人察覺,隻以為他們兩人在後麵閑話。
唯獨齊遠誌靠近,道:“師妹,你千萬別被歡喜宗的小白臉騙了。”
黎清笑道:“不會。”
齊遠誌瞪了一眼跟上來的袁孤,隨後又將他們兩人隔開了。
就長長的台階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了出口,出口又是一扇石門,被殷符生一掌打成粉末之後,露出了明亮的洞口。
洞口外荒草叢生,一根竹竿子從洞口捅了下來。
“好臭好臭,真的垮了啊,靈瑞你噴口火下去看看,裏麵會不會有妖怪爬出來。”
黎清一聽阿尨的聲音,連忙道:“是我!”
“啊!師妹!你終於回來了,快上來快上來!”
阿尨連忙將竹竿扔了出去,探進來一個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靈瑞“啾”了一聲,撲了下來,窩在了黎清腦袋上。
殷符生看一眼靈瑞,知道這醜絕人寰的禿毛鳥是鳳凰幼崽,心道這一把火燒下來,就真的變成灰了,立刻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洞口外星光爛漫,照著這荒蕪的院落。
黎清看人都出來了,道:“靈瑞,把這下麵燒了。”
張長照道:“等等,賀山還沒有出來!”
眾人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殷符生道:“不好,那魂魄也沒見蹤影,莫非是奪舍了賀山道友!”
黎清笑著拍了拍靈瑞,道:“用真火燒幹淨。”
張長照還要阻攔,忽然靈瑞一張嘴,從口中噴出一道灼熱的火焰,這火焰並不灼熱,反而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冷意,似乎要將人的五髒六腑都燒成灰燼。
真火?
他連忙退了一步,看著那一點小小的火焰噴入了地洞之中,隨後地洞之中起了滔天之火。
火舌將一切生死恩怨都化成了灰燼,埋葬其中。
阿尨道:“師妹,你們去哪裏了,怎麽身上這麽臭啊!”
齊遠誌一把攬住他,道:“來來來,你也感受一下彼岸花的氣息。”
彼岸花已經枯萎,誰也沒有獲利,唯一真正得力的隻剩下那一道魂魄。
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阿尨扭著他的手臂就是一個過肩摔,怒道:“惡心死了,快走快走。”
顏璋對著黎清道:“這宅子是你買下的?”
黎清道:“是。”
顏璋道:“難怪一直沒辦法買到手,我在禹州城還有點事情要辦,不知能不能在你這裏借宿。”
黎清道:“可以,下麵那兩間宅子你隨便住吧。”
顏璋道了聲謝,往下麵走去。
殷符生道:“黎清,你準備去哪裏?”
他說話時,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了張長照。
黎清知道殷符生是在提醒自己,張長照是獸宗的人,不好殺,也不能殺,但是又知道了黎清的下落,因此十分難辦。
她想了想,道:“回黑龍洲。”
張長照聽了,果然不自然的動了動耳朵。
如果是回黑龍州,其他人就沒有辦法了。
殷符生道:“好,張道友,我們二人同行吧。”
張長照道:“正有此意。”
唯有齊遠誌依依不舍,道:“師妹,我也想借住一段.……”
“哎喲!”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殷符生擰住了耳朵,帶走了。
袁孤道:“既然如此,我也回歡喜宗了,黎道友,有機會請一定要來歡喜宗做客。”
他說的十分誠懇,說完之後也轉身離開。
黎清這才鬆了口氣,走進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