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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禮

  黑麟道:“是,也不是。他身上的靈魂有一半是因為摘心的緣故,另一半,是我給他的懲罰,塞進了他的身體中。”


  “懲罰?”


  “他入鬼門關,偷盜地火,還偷學摘心術,難道不應該懲罰嗎?但是殺了他,多麽無趣,讓他生不如死,才是懲罰的樂趣所在。


  不對,他這樣的人隻會痛苦的活著,永遠也不會選擇死亡,那不是更有趣嗎?”


  “那為何我能將靈魂吞噬?”


  “當然是因為神格的緣故,你不要忘了,人心對神總是盲目的崇拜。”


  “師妹!又有人來啦!”


  “這次不是來砸場子的,是來送禮的!”


  黎清詫異地看一眼門外,發現來的人竟然是齊遠誌。


  “齊師兄,你怎麽來了?”


  齊遠誌頂著個苦瓜臉,剛想要大吐苦水,餘光就已經瞄到了黑麟。


  “魔、主?”


  黑麟衝著他露出個和善的笑容。


  齊遠誌立刻打了個哆嗦,好在看出來沒有殺意,小聲對黎清道:“你這、有客人啊,我晚點再來吧。”


  黑麟站起來,道:“我讓位,阿清,可不要忘了我啊,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他大步走了出來,也不管齊遠誌就在一旁,伸手捏了捏黎清的臉。


  “嘖嘖,硌人。”


  黎清身無三兩肉,幽幽的翻了個白眼。


  齊遠誌在他們兩人之間掃來掃去,心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魔主被師妹的魅力所折服?


  可是師妹身上的魅力,他為什麽愣是看不出來?

  蟲應拍了拍蟲童的肩膀,道:“弟弟,等著你回家。”


  蟲童齜牙咧嘴,看著虛情假意的主仆兩人一同出了城主府。


  黎清收回了目光,將滿腹狐疑的齊遠誌領進屋中,道:“師兄怎麽來了?”


  齊遠誌看了一眼孤零零的幾條凳子,也懶得坐了,道:“外麵說吧,這地方也太小了,就夠放個蒲團的,怎麽城主府還這麽小。”


  黎清又跟著他出來,站在了梅花樹下。


  蟲童和阿尨總算可以靠近,靠了過來,四個人席地而坐。


  齊遠誌道:“恭喜你做了城主,這是我們齊家的禮物,我哥說你們都穿這個,特地照著樣子做的。”


  一件白綠相間的法衣,與黎清身上的圓領衣一樣。


  黎清道:“替我謝謝你大哥。”


  齊遠誌道:“不用了,你等下別揍我就行。”


  阿尨道:“哦!你幹什麽壞事了!快說。”


  齊遠誌咳嗽兩聲,道:“不是我,你看著吧,我隻是個跑腿的。”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卷軸來。


  阿尨一把搶在手中,打開念道:“天道昭彰.……什麽意思,文縐縐的看不懂。”


  齊遠誌道:“大概意思就是從今以後,黎師妹就不是靈犀派的人了。”


  他心中惴惴不安,覺得顏意老奸巨猾,這樣的事就叫自己來,有好事從來不記得自己。


  蟲童道:“這倒是有意思,咱們以為來找茬的竟然送禮了,咱們以為送禮的竟然是找茬來的,齊兄弟,不是說你,說的是靈犀派。”


  黎清忽然楞住了。


  靈犀派對她而言,並不是可有可無的。


  而是她成長的路上的印記。


  她在磨劍崖呆了兩年,也曾在洗心石階上破口大罵,堅定了自己的道行。


  也曾與同門一起,在千雲峰共同退敵。


  殷師叔待她很好,齊師兄待她也很好。


  有苦也有樂。


  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雲水峰和落日孤峰,但這些事情也一直不曾忘記。

  在東離島,失去一切的時候也曾想過,靈犀派是最後的庇護之地。


  雖然怨恨過宗門沒有救師父,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逐出宗門。


  她一時變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火燒雲水封,殺死林容,現在又成了北荒州的城主,更加罪無可赦。


  在名門正派看來,北荒州就是被放逐之地,與北荒州為伍的人,都是罪無可赦之人。


  阿尨道:“逐出就逐出唄,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就像我和蟲子,不就是拜在落日孤峰上嗎?隻要是師父的弟子,在哪裏都一樣。”


  蟲童道:“狗子懂什麽。”


  他是鬼門關蟲家的人,知道宗門與家族對修士的重要。


  不僅僅是勢力,更多的是心中的歸宿。


  沒了歸宿,一顆心就難免漂泊起來。


  更何況現在師父還不在。


  齊遠誌更加不好意思起來,道:“師妹,你放心,我永遠是你的師兄。”


  這件事雖然是幾位峰主一起定下的,但跑腿的卻是他。


  黎清道:“師兄不必自責。”


  阿尨義憤填膺:“一定是那兩個太上長老出的主意,那兩個老頭,特別的壞,何掌門難道沒有說話嗎?”


  齊遠誌苦笑:“怎麽說話?掌門差點讓那兩個太上長老逼瘋了,上個月直接閉關將這爛攤子丟下了,反正兩位長老也不可能讓宗門覆滅了。”


  蟲童道:“他舍得閉關,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嗎?他兒子呢?”


  齊遠誌道:“那個熊孩子更氣人,兩個太上長老給了他不少好東西,直接把老子給賣了,我要是養個這樣的兒子,一天至少打三次。”


  大家想到何汛,都覺得何汛幹的出來。


  這小子半點都不像爹。


  他們幾人正閑聊,忽然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十一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十分麵生的人。


  這人向院子裏掃了一眼,小心翼翼道:“請問這裏是城主府嗎?可有一位姓黎的道友。”


  阿尨道:“你是來送禮的還是來找茬的?”


  那人摸不著頭腦,道:“當然是來送禮的。”


  阿尨道:“既然是送禮的,那你就進來吧,不要用靈氣哦,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那位修士聽了,再看一眼地下影影綽綽的金光,頓時收斂了手腳,小心翼翼的跟著十一走了進來。


  黎清看他一眼,見他形容秀麗,衣物整潔,頭發一絲不苟。腰上還掛著一個粉色的荷包,荷包上麵繡著一朵芙蓉花。


  她眯起眼睛,道:“你是歡喜宗的人?”


  來人點頭:“宗主聽聞黎道友成為城主,為道友感到高興,特地派我來送禮的。”


  黎清道:“你們宗主是哪一位?我不記得與你們宗主有交情?”


  今天來送禮的人,一個比一個突破她心中的想法。


  齊遠誌道:“是不是那一個?就是當時想把我們留在山上的那個女修士?”


  來人道:“不知這位道友說的女修是誰,不過咱們的宗主並不是什麽女修士。”


  黎清心中一動,道:“莫非你們的宗主是袁孤?”


  齊遠誌道:“這名字聽著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


  黎清道:“在人族的時候,最後和我們一起出來的人裏麵就有一位歡喜宗的人。”


  齊遠誌道:“是他,這短短的時間就變成宗主了?當時看他的修為也不是很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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