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慌亂之夜
蕭婷拿到嘴邊的酒壇子緩緩放了下來。
??李曼：“這北疆王看著整天吃喝玩樂，但手下又不少少數民族的猛將。還有十來萬的家兵。更主要的是北疆民族向來是民風彪悍。曆代治理北疆的人都是放手讓各民族自治。就是因為這些異族人性情好勇鬥狠。稍微不注意便會引來動蕩。如今塞外聯軍進入北疆不僅要麵對北疆王，還要麵對幾百萬北疆人。塞外聯軍到了北疆必定會大肆搶奪。北疆的異族人必然會反抗。如此塞外聯軍便陷入混戰泥潭而不能自拔。雙方必然會在xue腥的鎮壓與反抗中彼此消耗。蕭姑娘是聰明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我再說了吧？”
??蕭婷吃驚道：“一箭雙雕。好厲害的計策。讓北疆人消耗塞外的戰力，讓塞外人砍掉北疆異族的反抗之力。”
??李曼看著夜空歎道：“所以啊。咱們的這位主上可不一般。以後蕭姑娘遇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蕭婷突然又闖進了蕭逸風的大帳。還一身酒氣。
??蕭逸風皺著眉頭：“你喝酒了？”
??蕭婷來到蕭逸風書案前一拍蕭逸風的肩膀笑道：“就喝了一點。心裏煩悶找你聊聊。”說罷挨著蕭逸風坐了下來。
??蕭逸風：“你喝醉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蕭婷突然撲到蕭逸風懷裏緊緊的摟著蕭逸風的脖子抬起頭醉眼朦朧的看蕭逸風笑道：“不。就現在聊。”
??蕭逸風看著蕭婷麵若桃花，美目上有一層淡淡的朦朧，又離的自己這麽近吐氣如蘭不近心神恍惚。
??蕭逸風把頭扭到一邊：“好好，你說。不過你先鬆開我。再說行不行？”
??蕭婷笑道：“不行。我一鬆開你就跑了。”
??蕭逸風：“那……那你就說吧。”
??蕭婷靠在蕭逸風懷裏嘴裏念叨著：“我其實也好累，很多心裏話都沒有人說。你說人為何要這麽累呢？”
??不一會懷裏的人便傳來了均勻而香甜的呼吸聲。睡著了！
??蕭逸風看著懷裏的蕭婷真是進退兩難。叫醒她吧不忍心，可不叫醒她自己難道就這麽坐一夜？
??蕭逸風選擇了後者。
??蕭婷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紫雪。
??紫雪在向蕭逸風匯報事情。
??蕭婷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蕭逸風的腿上。一隻手摟著他的腰。身上蓋著一件裘皮大衣。裘皮大衣很大正好將自己完全擋住。在外人看來就是剛剛睡醒的蕭逸風在醒神兒。
??紫雪剛出去蕭婷就一個翻身站了起來。然後趕緊退到了下麵。
??蕭婷一臉歉意的看著蕭逸風：“主上。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蕭逸風一邊捶打自己發麻的腿一邊道：“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看著水裏倒影著自己的臉蕭婷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自言自語道：“你發什麽昏？竟然睡在主上的腿上？不過……他還挺會心疼人的。給自己蓋上了裘皮。哎呀，又胡思亂想了。”
??白聖道打開了北疆的大門，北疆物產豐富確實可以滿足塞外聯軍的需求。但他忽略了塞外聯軍本來就是因為利益集合在一起的。如今眼看著有人在北疆發財其他聯軍自然不甘落後，於是所有主力軍隊都湧進了北疆。
??蕭逸風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三路大軍立刻一起出擊。占領塞外全境。而這個時候淩辰早已經在北疆與塞外的出口雙鬼山修建了堅固的城關阻擋塞外聯軍返回。
??軍事攻勢完畢，拉法祺的商貿攻勢緊跟其後。不僅為塞外百姓提供了免費的糧食。還運來草料讓牧民飼養牛羊馬匹安穩過冬。
??轉眼間春天到了，新製的基本律法在塞外廣袤的草原上實行起來。以往自給自足的牧民可以用羊毛，馬匹和牛羊肉換取銀子。然後購買自己需要的鹽巴和棉麻絲綢。
??蕭逸風與拉法祺大打親民牌。兩個人經常到草原各地去探查牧民的生活狀況。並製定了嚴格的軍紀，並讓軍隊撤出牧區隻在必要的邊界駐守。
??拉法祺看著碧藍的天空心情格外好拉著蕭逸風的手挑起牧民們慶祝的舞蹈。
??蕭逸風笑道：“難得見你心情這麽好。”
??拉法祺笑道：“接下來便是讓牧民們給那些在北疆的家人寫信，告訴他們這裏的一切。然後你再發布告示，就說願意回歸草原的人可以既往不咎。再告知北疆的異族就說我們支持他們的反抗塞外聯軍。”
??蕭逸風笑道：“那你說最後塞外聯軍的那幾個頭目會向何處？”
??拉法祺：“去中原會被河東的各方勢力夾擊，隻能與北疆的異族死戰或者放下兵器投降。不過有幾個人必須死。”
??蕭逸風點點頭：“是啊。留著他們塞外就不得安寧。”
??拉法祺：“必須把那個白聖道收拾了。有傳聞皇宮裏的人在想辦法拉攏他。”
??蕭逸風：“傳令下去能帶白聖道頭顱歸來者賞萬金。並且不論所犯何罪一概赦免。”
??拉法祺：“最好是讓這些人連同北疆王一起消失。”
??蕭逸風：“我想雨薇她們會這樣做的。”
??青竹得到白聖道被sha頭顱被懸掛於北疆城關口上的時候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青竹：消息確實嗎？
??明玉寒微微點頭：“朝廷的大軍已經進駐北疆。”
??青竹：“一代兵仙啊。就這麽窩囊的死在自己人手裏。天妒英才啊，沒讓他發揮出自己所學。雪聖的離開是世間的一大損失。”
??明玉寒坐了下來：“師兄我倒是覺得燕王說的話有些道理。”
??青竹：“燕王？他說什麽了？”
??明玉寒：“他說雪聖雖然用兵厲害，但北王與拉法祺的軍事商貿組合更可怕。兵聖對付北王一個人還可以，但加上拉法祺便無招架之力了。”
??青竹點點頭：“這個女人深通人性的弱點。竟然讓人每天夜裏在城關高唱塞外小曲兒。讓本就思鄉心切的士兵紛紛放下兵器投降。她的謀略不亞於蕭逸風。這兩個人在一起太可怕了。師妹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明玉寒：“昭告天下，皇帝駕崩。傳位於燕王。”
??青竹：“那北疆和塞外呢？”
??明玉寒：“就賞給北王吧。”
??青竹笑道：“高，把他費盡心機奪到手的地盤再賞賜該給他。”
??明玉寒看著青竹扭曲的臉龐道：“新帝登基，師兄就在他身邊做個護衛。這是掌門給你準備的東西。”
??青竹看著桌子上的龍紋麵具和金絲手套笑道：“花了不少錢吧。”
??蕭逸風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被叫進宮叩拜新皇帝。
??李曼：“主上不能去。先皇封主上入金殿不叩拜。如今主上前腳剛到帝都，他們後腳便來了。明顯是給主上一個下馬威。也讓滿朝大臣看一看。”
??蕭婷：“不錯。主上今日不能去。要去就三天後的朝會上去。去了也不必跪拜。”
??蕭逸風笑道：“他們要給新皇帝長威望。我就不去湊熱鬧了。蕭婷替我進宮說一聲，就說我病了。到山裏修養一陣子。”
??白菲接到命令陪著蕭逸風一起到山裏修養。這個山裏便是蘇家村下遊的白浪河。
??看著擺在桌上的龍印皇帝笑道：“他這是何意？”
??雲飛：“這不是陛下想要的結果嗎？”
??青竹：“師弟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雲飛笑道：“我已經上書師傅請求返回師門閉關修煉了。我不想再插手人間的紛爭了。”說罷便走了出去。
??蕭逸風看著曾經熟悉的一切對白菲道：“算起來十年沒回來了吧？”
??白菲笑道：“不要說你，就連我每年回來也就那麽幾天。這次打算住多久？”
??蕭逸風：“半年，一年。說不定。我們這些年一直忙著占地盤。現在爭奪天下的局勢已經基本成型。天下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有什麽大的戰事。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把管轄內的事情整理一下。”
??白浪河位於一處山穀內，前方是三條河流的交匯之地。後麵是連綿不絕的大山。這個地方是蕭逸風早就派人修好的。隻有一條浮橋通到自己居住的水上木屋。
??虎虎也長成了十八九的小夥子。聽說自己的大哥回來了格外高興便來到白菲家裏讓白菲帶自己去見大哥。
??白菲吃著飯頭也不抬。
??一旁的白鎮長：“虎虎也這麽大了。就家裏那條件怎麽娶媳婦？古語說的好，渡盡劫波兄弟在嘛。龍龍既然回來了也讓他回村子看看。”
??白菲的母親：“這主要是大家聽說他坐了王爺了。這可了不得啊。大家都想見見他。”
??白菲：“明天他去爬山。從村裏路過可以見到。還有就是他現在叫蕭逸風。龍龍這個名字不要再喊了。爹你告訴其他人。”
??白鎮長：“當官了，名字也改了。”
??白菲：“這不是當不當官的事。”
??白鎮長拿起煙袋抽了一口：“我聽說咱們口外城的城主見了你還要下跪？有這事嗎？”
??白菲：“聽誰說的？他跪我幹什麽？”
??白鎮長：“你爹還不糊塗。這附近的村子有人看到了。你每次進城那個城主都跟著鞍前馬後的。你們倆在外麵到底是個什麽官？龍龍真的坐了王爺？”
??白菲放下碗筷起身道：“明天你們問他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虎虎拿出自己的煙袋子裝了一袋子白鎮長的煙葉子：“白叔，我姐這是咋了？”
??白菲娘：“別管她。過一會兒就好了。”
??白鎮長磕了磕煙袋鍋子：“二虎啊。你跟我說實話。你今天來是不是你爹讓你來的？”
??虎虎被煙嗆的咳嗽了幾聲：“是哩。那我爹在楊家林的朋友說了嘛。就連我姐那現在都在帝都有一處可以住幾百人的大院子。我哥更是進出皇宮和自己家一樣。我妹現在吃香的喝辣的。我們爺倆總不能吃糠嘛。”
??白鎮長：“你爹糊塗。”
??虎虎：“白叔，你這啥意思了？我姐每次回來都帶金子。咱附近的人那個不受我姐的好處？我這親弟弟就不行？我要找我哥問個清楚去。”
??白鎮長又裝了一袋煙：“她娘你把剩下的牛肉包上，再把菲菲帶回來的那壇子老酒拿上。二虎去叫上你大大爺，二大爺。一起到你家去。這事必須要說道一下了。”
??夜裏白菲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一個輕點身子飄然而起落到了木屋外麵。
??屋子外蕭逸風正看書。
??白菲：“怎麽不點燈？”
??蕭逸風：“都是修真之人，如果連夜視這點目力都沒有。也太丟昆侖山的臉了。”
??白菲挨著蕭逸風坐了下來：“吃晚飯那會虎虎來找我了。”
??蕭逸風：“你要做好準備。一但我們和朝廷徹底撕破臉你就讓大家轉移到山裏去。”
??白菲：“我都安排好了。這裏距離大關不遠。即便是有個什麽事我們也可以立刻占據這裏。”
??蕭逸風：“你會不會認為我太狹隘了？”
??白菲笑道：“不會。你是做大事的人。朝廷上那麽多背地裏攻擊你的人你都可以不搭理。何況是這裏的人呢。”
??蕭逸風：“我今年二十四，一共被人打過二十八次。外麵是七次。牛小五是二十一次。見血的十五次都是在蘇家村。外麵的七次是因為和天誌他們販賣藥材被地痞和其他藥鋪打的，但這七次打我覺得不冤枉，因為地痞打我們，是因為我們壞了他們的規矩，其他藥鋪則是因為我們搶了人家的生意。可牛小五呢？我什麽都沒錯他就毒打我。就因為我做的飯，我先上炕了，沒管幫二虎洗臉，他就拿棍子照著我的臉上一頓抽？有一件事情你應該最清楚，那個時候你們都吃酸梅皮，一文錢五張。二虎想吃便偷了牛小五的錢去買。結果他發現錢少了把我綁在樹上打。還是你跑回家叫來你爹才把我鬆開。可後來你們發現是二虎偷的錢告訴了他。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就算是他雲海仙境的人行刺我，事後也要掌門親自道歉。他牛小五把我當人了嗎？”
??白菲默默的看著蕭逸風。
??蕭逸風：“不瞞你說，當時得知我被冤枉的時候我真的想夜裏拿刀把他們爺倆都結果了。”
??白菲看到蕭逸風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心中不由一寒。
??牛小五拿了一塊肉放到嘴裏不住點頭：“真是好吃。白鎮長今天怎麽想起我老牛了？”
??白鎮長點了一鍋子煙：“小五，今天我把你們家老大和老二叫來就是要告訴你。你要是還想留著這張嘴吃飯，以後就老老實實的。村裏其他人有的你也會有。你要是想掉腦袋那就出去胡咧咧。”
??牛小五喝了一口酒：“白鎮長你可莫嚇唬我。我幹什麽了？要掉腦袋？”
??白鎮長：“幹什麽了？是誰叫二虎出去大舌頭的？又是誰跟李寡婦說自己是皇親國戚的？”
??牛小五：“我說的本來就是嘛。那我兒子成了王爺。我可不就是皇親國戚嘛。”
??“你放屁。你何時把他當自己兒子對待了？”白鎮長突然怒喝道。
??牛小五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白鎮長：“你兩個哥哥都在場。讓他們說當初你是咋對的人家孩子？窮不怕你窮，大家都窮。孩子們也都明白。可你把個孩子當牲口使喚。現在人家發達了你知道往上湊了？早幹什麽去了？”
??牛老大“白鎮長。你說的都對。可你看我們哥幾個生下來就是窮命。龍龍這次發達了。村子裏其他人都跟著沾了光。我們幾個本家窮的叮當響。著不是事啊。”
??白鎮長：“那是你們活該。當初孩子遭罪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看著。就孩子姑姑不時的管一下。你看看他姑姑現在那是個什麽樣。全家都搬城裏去了。一家人住一個大院子。光用人就十多個。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錦羅綢緞。隻要一出門，那些官老爺都得迎著。是孩子不知道知恩圖報嗎？”
??牛老二：“鎮長方才說要掉腦袋是嚇唬我們的吧？”
??白鎮長：“我倒是想嚇唬你們呢，一年前菲菲回來的時候就帶你了幾個人回來。那些人一看就是專門幹人的。個個煞氣騰騰。他們來不是殺你牛小五還能殺誰？還有這次孩子住的是什麽地方？白河灘，那裏以前就是砍頭的刑場。你還讓二虎去找他哥。要不是菲菲攔了下來我估計現在二虎早已經腦袋搬家了。”
??一旁的二虎聽後嚇得身子一哆嗦。
??蕭逸風看著白菲：“拉法祺曾派人來殺牛小五父子，是你攔下來的吧？”
??白菲：“是。我覺得咱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她一個外人插手吧。”
??蕭逸風：“可以。那就先留著他們父子二人的命。不過你要去警告他們一下。”
??白菲：“放心吧。”
??蕭逸風：“天色晚了就別回去了。”
??白菲心中一驚。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蕭逸風。
??蕭逸風笑道：“我晚上出去一趟。你一個人睡。”
??白菲笑道：“嚇了我一跳。我可惹不起拉法祺小姐。”
??山腰間一處小房子內一個老頭兒正燒火。
??突然一陣微風吹進來，一個錦衣男子坐到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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