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宿命
小芳阿姨看了看他，視線又很快地移到了他身後收銀台上的那幾件嬰兒服裝上，頓時，她臉上的表情……真的是相當精彩。
“呀，劉強你怎麽買嬰兒衣服啊？給誰買的啊？是不是你堂哥啊？他生孩子啦？什麽時候結的婚啊。”就像每個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小芳阿姨看到那些嬰兒衣服後，不由自主地驚訝了起來。
堂哥隻比他大了8歲，現在也就24，現在還在外地上大學，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結婚生子。
但是麵對小芳阿姨，真的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謊言來，小芳阿姨對於他家的情況也不是不知道，她是知道我爸媽離婚的，所以自然不會想到他的衣服是買給他的媽媽那一方的人，所以自然而然地以為是給他的堂哥之類的人買的。
劉強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因為每次撒謊就會覺得臉發熱，而且渾身不自在，更會不自覺地躲開對方的眼睛。
但是這一次不撒謊也不行了。
劉強大腦飛速旋轉，很快他就找了個連他自己也說不過去的借口。
“那個……這個衣服是我幫我同學的姐姐買的。”劉強撒謊說，聲音卻是因為心虛而底氣不足變得很輕。
“幫同學的姐姐啊？”小芳阿姨一時沒反應過來。劉強承認這跨度有點大。而且他實在覺得這個借口有夠蹩腳，讓他聽見從別人口裏說出來也不會相信。“他怎麽不自己來買啊，還叫你買啊？”
“嘿嘿，嘿嘿。”我摸摸腦袋表情僵硬的強笑，“他……他也不好意思。”
不過讓他不知道該不該驚喜的是，小芳阿姨竟然信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同學該不會是個女生吧？”小芳阿姨居然突然揚起一根眉毛似笑非笑地調侃起來。
“怎麽可能。”劉強急忙分反駁，不過臉上一陣燥熱。
“看起來是哦。”小芳阿姨還是不肯放棄調侃他，害他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辯解，因為劉強本來就是心虛，生怕說太多說漏嘴，所以一時也隻能傻站著被她笑話了。
“好了，劉強啊，既然是幫同學買的話阿姨幫你付錢好了。”看他的窘態笑了一陣，小芳阿姨忽然沌口說要幫他付錢。
“啊，不用了……錢我已經付了。而且我同學會給我錢的。”聽到她要幫付錢，著實出乎了劉強的預料，急忙表示自己已經付了錢，讓她不用這麽做。雖說挺希望有人能幫他省錢，不過那人如果是小芳阿姨的話還是算了，她對他挺好的也不想讓她被他騙錢。
“這樣啊。”
聽到劉強的話小芳阿姨也是有些為難，她看了看劉強那袋已經裝好了的嬰兒服裝的塑料袋，突然問道：“對了，嬰兒的帽子你買了沒有啊？”
被小芳阿姨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來自己居然忘了買帽子，頓時語塞。
“帽子……還沒買。”劉強老實地回答。
“沒買的話我幫你挑一頂好了。”小芳阿姨很熱切地說著，然後就走到了服裝店的一處掛著很多色彩鮮豔的嬰兒帽的角落裏，看了幾眼後，挑了一頂天白色帶著天藍色花紋，帽頂還有一顆葡萄一樣的飾物的軟帽來。
“我看看這頂帽子覺得還不錯，你說是不是？”拿著帽子走到收銀台，小芳阿姨一邊問劉強就一邊掏錢幫他付。
劉強一邊說是但是又拒絕她幫付錢，但是小芳阿姨卻是笑著說沒關係，然後先一步就付了錢。
嬰兒帽32元。其實價格倒也不貴，但是讓小芳阿姨幫付錢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謝謝阿姨了。”看到已經蓋下去的發票上的印章，隻能這麽說了。
“不用謝不用謝的。”小芳阿姨笑笑說，然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神秘兮兮地說，“你小的時候我也給你買過一頂帽子，你肯定不知道。”
這話讓劉強微微一驚。雖然小的時候就認識小芳阿姨了而且她對他很好，但是沒想到她在他小時候也買過嬰兒帽。
“真的嗎？我……不記得了。”
“那麽小的事你怎麽可能記得住？”小芳阿姨依舊笑著，“那時候你連眼睛都沒睜開，整個人瘦的像隻猴子精。”
“嘿嘿，那是。我爸爸也這麽說我。”
劉強尷尬的笑笑，那倒還真記不得，結果嬰兒帽塞進塑料袋裏，就和她告別了。
“那謝謝小芳阿姨了。那我先走了啊……呃，把衣服給我同學送去。”劉強故意提了提手頭的袋子，心裏卻是恨不得立馬坐著火箭一口氣衝回家去找個陰暗的櫃子躲起來。
“好。”小芳阿姨看他去意濃濃，也沒說什麽，隻是在他走之前，突然又神秘地問了句，“對了，劉強，有沒有找到女朋友了啊？什麽時候帶女朋友回來讓阿姨看看啊。”
劉強差點噴出來。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臉上再次一熱，道：“怎麽問這個啊？這個還太早了啊，小芳阿姨。我沒想過。”
小芳阿姨看著他幾乎語無倫次的模樣，又是笑了起來。
“那要早點爭取找個啊。阿姨等著啊。”
“我真的沒想過……哎，阿姨我先走了。”
實在堅持不了了，雖說他挺齷齪的，但是真要麵對這種找對象談戀愛之類的問題，也會不知所措，想要回避。當然現在還是高中，說起來也是太早了。所以也知道小芳阿姨這麽問隻是在開開玩笑罷了，不過就算是玩笑劉強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回避這類話題。
匆匆地喝小芳阿姨道了別，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服裝店。
來到外麵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廣場，他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了下來。
抬頭望著頭頂的那一輪今日，突然覺得感慨。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
連出來買幾件衣服都能裝到個熟人，看來今天的時運，真不是一般的背。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劉強心裏卻是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挺在意小芳阿姨說以前幫他買過嬰兒帽的話。
16年前是她幫剛出生的劉強買的嬰兒帽，16年後也是她幫小研琪買的嬰兒帽。
這光陰流轉的背後，這繁華歲月的陰影裏，是不是真的潛伏著一種叫做宿命的東西？
回到家後本打算第一件給小研琪做的事實換衣服，哪知道剛進了臥室走到箱子邊就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一檢查尿不濕，擦，又大小便失禁了，而且看那濃度已經是失禁好一會兒了，驚得劉強急忙去打開熱水器，然後等水熱了之後又給研琪洗了個澡。
本來就打算給她換衣服，這下可以一並做了。
嬰兒剛生下來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肥嘟嘟圓乎乎的模樣，不過小研琪卻是比較瘦小，至少比他剛才在買衣服時看到的一個小嬰兒要小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良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因為連衣裝是褲子衣服並一起的，所以給研琪穿上衣服後，就在褲子的中央和屁股後麵剪了一個口子，這樣可以方便大小便。
隻不過，因為小研琪最後還是穿上了尿不濕，所以想要付諸實踐的邪惡想法宣告了破產。
給研琪換上了新衣服之後研琪不再顯得像原先我用內衣裹身時那麽臃腫了，更重要的是，那頂白色帶藍的帽子戴在研琪頭上，遮住了研琪那光溜溜的腦袋之後，研琪顯得更加可愛了。
畢竟光溜溜的腦袋總是很難激起人的那方麵欲望。
看著研琪熟睡時的模樣，劉強忽然興起，順手在她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把。
嗯，真軟，簡直像塊棉花糖。
之後劉強又把他原先預定好的那些計劃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因為明天就要上學，如果出了問題的話那就麻煩了。
在想玩了所有計劃，甚至想了幾個有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應對辦法之後，總算是舒心了一點。
時間過的很快，或者是看片子很能打發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晚飯時間研琪又睜開了一次眼睛，而又給她喂了一次奶。
一直到了8點左右，劉強的心開始有點緊張，想到明天就要上學，就算是已經預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會出現意外情況。
在忐忑不安中，國慶節假日的最後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那天晚上，研琪哭醒了兩次，好在這幾天來已經讓他摸出的經驗，所以晚上在給研琪喂奶之後也是很快就能重新睡著。
然後，第二天如期而至。
隻不過，一天，從一開始就注定是緊張的。
原因很簡單，雖然定了鬧鍾，但是當他看到鬧鍾裏顯示的9點字樣的時候，是一陣驚悚。
居然睡過頭了。
好在因為學校考慮一些外地和農村的孩子乘車回來的問題而規定國慶結束的第一天上學時間定在9點50分的原因，倒還有點挽救的餘地。
看到鬧鍾的時間後迅速地從床上蹦躂了起來，然後幾乎在三分鍾之內就把洗臉穿衣所有事一並解決。連牙齒也沒刷，隻是用水漱了一下口。
接下來給研琪喂奶換尿布就很費時間了，整個過程雖然拚了命還是花了15分鍾，急匆匆地把研琪裝在箱子裏帶到地下倉庫後就以最快的速度騎上了那輛自行車朝著學校飛奔而去。
出門的時候已經9點3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