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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重逢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來請雲衣,說是國師派來的,請她到府上一敘。


  雲衣不知道這永安城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師,但既然他這麽高調,她自然不懼。


  方進府門,雲衣便甩了那個引路的人,這府宅一草一木皆是那人的手筆,她閉眼都不會走錯。


  大概是故友重逢心情太過迫切,雲衣甚至沒注意到那高懸的匾額之上,赫然寫著“雲府”。


  國師正在泡茶,一身寬鬆的袍子,簡單地拿布繩紮了發尾,神情專注,動作溫柔,遠望竟如仙人一般。


  這美如畫的意境,卻被遙遙一聲“死算命的!”打破。


  雲衣方見到他便叫出了聲,而後是一路飛奔,此刻那千年修得的肅穆威嚴都被拋於腦後,竟連基本的形象都顧及不得。


  就像那年她第一次見他,因為一次惡作劇,那個驕傲任性的大小姐追打了他三天三夜。


  國師聽著聲音抬起頭,笑著看雲衣風風火火地跑來,替她理好跑亂了的鬢發,“老友重逢,你這架勢,倒像是來算賬的。”


  “我當然是來算賬的!”雲衣尚記得她半年前曾發誓下次見著這個死算命的一定掐死他,緣分垂憐,她當真在此見到了他,毫不客氣地撥開他的手,“這次你休想蒙混過關!”


  國師裝作害怕地退了半步,將茶盞往雲衣那推了推,“那先坐下喝口茶,看看這茶夠不夠為我減些罪過。”


  雲衣坐了,嘴上還不忘問罪,“我跟你說什麽茶都不夠減免你的.……”


  她本想說什麽茶都免不了他的罪的,卻在喝第一口時愣住了,這是寒山雪。


  寒山雪隻長在仙界極北的寒山之上,常年被冰雪覆蓋,遠望如雪,故得此名。


  這種茶賣得極貴,卻基本沒什麽人能賣,皆因采摘極其麻煩,麻煩且危險。


  那些望族大宗若想喝了,都得親自去采,非強者登不上寒山。


  這是雲衣最愛喝的茶,曾經是白露每月一上寒山,如今,卻有一年多沒喝過了。


  國師拿手在雲衣眼前晃了晃,神情了然還頗有幾分得意,“我說,感動歸感動,你可別哭啊,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了。”


  雲衣眼圈有些發紅地看著他,就在國師以為自己即將迎來一個感動的擁抱的時候,卻聽雲衣開口:“我想白露了。”


  他精心偽裝的仙風道骨的形象終於在此時全麵崩塌,他險些要從椅子上蹦起來了,一把揉亂了他剛剛理好的雲衣的頭發,“我拚死拚活給你摘寒山雪,你跟我說你想白露了?!那我呢!”


  雲衣噗呲一聲笑了,這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一邊揮手躲閃,一邊還不忘順毛,“你都在這兒了,不必想了。”


  聽聞此言國師才舒坦一點,又回到座上,理了理衣衫。


  雲衣隨手抓了抓被弄亂的頭發,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茶太珍貴,珍貴得她都不舍得大口喝,“你怎麽想著把它帶到凡間來了?”


  “來找你,總要有些誠意,”國師端起茶杯吹了吹涼,“反正這也不算什麽異寶,一點茶葉,和天道和解倒還容易。”


  聽這話,他是主動下來的,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有辦法回去?雲衣正待再問,卻被國師搶先。


  “你剛說這是哪?凡間?”


  “是啊,”雲衣不明所以地點點頭,“不是嗎?”


  國師幾分震驚幾分疑惑地看著她,“你竟然不知道?這裏是放逐之地。”


  放逐之地?雲衣皺皺眉,這個詞她似乎在哪聽過。


  哦,是了,小時候先生講過,仙界之外有一片放逐之地,是遠古時期群神封禁邪惡的地方,不想百萬年後,這裏竟已有了原住民,有了獨屬於這裏的修煉方法,那這百萬年來,這裏發生過什麽?

  國師伸手撫了撫雲衣皺起的眉頭,“小時候沒認真聽先生講課吧?仙凡有別,凡界哪有這麽多修煉之人。”


  眉間傳來了熟悉的冰涼觸感,這感覺讓雲衣莫名安心,那人好像總是看不得自己皺眉,總是要執著地把它撫平。


  那如此說來,那宿星湖下的囚星大陣便說得通了,還有那片沙漠之中以太陽為陣眼的天地大陣,那些皆是來自遠古時期嗎?


  思及此,雲衣驀然想起她本是來問罪的。


  放下茶杯,她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承認,這茶能減你幾分罪過,我本來想掐死你的,現在勉強免你一死。”


  國師被她的架勢逗樂了,又在雲衣抗議的咳嗽聲中正了正神色,“我倒是認罪,但你總得先告訴我是什麽罪名吧?”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給我算過一卦?”


  “記得啊,不過那時候我學藝不精,是你逼我的,要出了差錯你不能砸我招牌。”


  雲衣卻是不聽他解釋,“你記不記得你說讓我舉棋不定的時候就往北走?”


  “記得。”國師老老實實點頭,見雲衣的架勢,他大概是賴不掉了。


  “你知不知道聖丹城?”


  “知道,我還知道剛剛結束的丹會上的那個黑馬就是你,能攔截雷劫的丹陣,隻有你這一份。”


  “拍馬屁沒用,”雲衣冷漠地拒絕了國師真摯的眼神,“那你知道聖丹城北是什麽地方嗎?”


  這問題把國師問得愣住了,“聖丹城北?沒聽說有什麽重要的地方啊?”


  “那有一片死地,一個以沙漠為掩的天地大陣,要不是我聰明,你現在就見不著我了!”


  直到現在,雲衣回憶起那片沙漠還是有幾分恐懼,那種束手無策,隻能等生命一點點流失的恐懼。


  更遑論她當時還擔著三條命,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孟凡和藥歸現在還沒找著呢。


  “大陣?”國師回憶片刻,他打探過東境的消息,卻沒聽說過東境有什麽死地,但此時他更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你沒有陣盤,如何破的陣?”


  “誰說沒有?”雲衣盡可能霸氣地從儲物袋裏甩出一個鏽跡斑斑的圓盤,“這可是演天盤!”


  若此時坐在雲衣麵前的是別的修風水的修士,雲衣定不會這般沒有斤兩,但在他麵前,她不在意狂妄些。


  國師看都沒看那個鏽跡斑斑的東西,他在聽到“演天盤”三字時神色便越發奇怪,“你知不知道演天盤在誰手裏?”


  雲衣聞言愣了,她本也不信這個東西是演天盤的,不過是照那無名少年的話,說出來唬唬人,不會剛巧這位見過演天盤吧?


  然後,她便見著國師故作失望地歎了口氣,揮手召出了本命陣盤,“你果然不關心我……”


  後半句話未及出口卻被震驚吞沒,因為就在國師召出本命陣盤的一瞬間,桌上那個鏽跡斑斑的“演天盤”突然迸發出強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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