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蔣容
估計龍老也是覺得從雲衣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了,也沒再多盤問,就讓她走了。
直到雲衣稀裏糊塗出了藏書閣,也沒弄明白龍老究竟是為什麽要讓她上去。
可能就是為了讓她看一眼那些地圖碎片吧,雲衣聳聳肩,瞬間將這件事拋於腦後。
她走出藏書閣的時候,考核剛好結束,胡陽平陰著一張臉從丹堂衝出來,雲衣站定喊“胡教習好”,他連速度都沒曾慢半分地從雲衣身邊走了過去。
雲衣看了眼胡陽平怒氣衝衝的背影,聳了聳肩,然後迎麵撞上了薑明。
“哎喲,抱歉抱歉,”薑明也是閉著眼往前衝,撞到人才停了下來,看了眼發現是雲衣,一把抓住,“哎,正找你呢,走走,快來快來。”
“怎麽了?”雲衣被拽著,雲裏霧裏地跟著薑明跑。
“林瑩哭了,快去看看。”
“林瑩哭了?”雲衣愣了一下,“林瑩哭了你找我有什麽用。”
“你是最了解她的人啊!不然我還能找誰去勸勸她啊?”
雲衣心說我可能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了解她,但看著薑明滿頭大汗快要急哭了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還是做件好事吧。
“你至少先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吧?”
聞言,薑明總算是停了下來,氣都還沒喘勻,就開始跟雲衣解釋,“今、今天不是分級考、考核嗎,分級考核的成績一直都是當場出的,剛剛結束前蕭肅去丹堂判完了卷子並且公布了排名,林瑩是、是最後一名,才十幾分,然後她就哭著跑出去了。”
“那……”雲衣本想問問自己第幾,但薑明不等她再說話,又拽著她繼續往宿舍跑,雲衣也沒來得及再問一句他怎麽就確定林瑩在宿舍。
好在林瑩真的在宿舍,雲衣暗自鬆了口氣,至少她不用再被拽著往別的地方跑了。
站在林瑩門前都能聽見裏麵傳出的抽泣聲,雲衣最不會安慰人,站在那裏隻覺一個頭兩個大。
一路衝到林瑩門前,薑明反而文靜了,一把把雲衣推到前麵,自己在後麵做了個打氣的手勢。
雲衣歎了口氣,敲響了門。
“走開!別煩我!”林瑩的聲音鼻音極重地從門裏傳來,雲衣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再去敲啊!”薑明一臉急切地往前推雲衣。
“讓她自己靜靜吧,她現在狼狽成這個樣子,估計也不希望有人看到。”
薑明聽了這番解釋,真的有些猶豫,但還沒等他想明白,院門口又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想不到你還挺憐香惜玉?”
雲衣扭頭,看著蔣容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是雲衣第一次在蔣容臉上看到表情,“蔣小姐走得很快嘛。”
她和薑明一路飛奔回來,蔣容竟能跟他們前後腳,想一想蔣容飛奔的樣子,雲衣怎麽想怎麽覺得違和。
“那是你們不知道近路。”
也不等人請,蔣容兀自走進了院子,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薑明,隻是看著雲衣,“聊聊?”
雲衣看著她,唇角緩緩勾出一個笑容,“樂意奉陪。”
薑明在一旁想攔,雲衣給了他一個安撫的手勢,“三小姐沒事的,等她好一些了,我再去勸勸。”
“帶路吧。”蔣容看了眼林瑩禁閉的房門,對雲衣說。
雲衣的房間,蔣容高傲地環視了一周,沒做評價。
雲衣也不管她,自顧自坐下來喝茶。
“你叫司茶?”蔣容看了看座椅,終究是沒有坐下。
“很榮幸蔣小姐能記得我。”雲衣抿了口茶,不在意地笑笑。
“你知道在這次考核中第幾嗎?”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既然蔣小姐都這麽問了,那我猜就是第一了。”
雲衣倒對名次沒什麽執念,她唯一有執念的,是那個出門的令牌。
“你怎麽做到的?”蔣容的眼神中有幾分探究和戒備,這種“你憑什麽”的語氣,讓雲衣十分不喜。
“蔣小姐與其好奇我怎麽做到的,不如問問自己是怎麽做到的?”
“你什麽意思?你也是想說我之所以能有今天,也是靠著這張臉嗎?”蔣容有些生氣了,她聽過太多這樣無聊的質疑,自然第一時間以為雲衣也是那樣的一員。
雲衣輕聲笑笑,“靠不靠著這張臉我倒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你靠著的,那個人是誰?”
若按常理,蔣容應該更生氣的,但她的怒意在那一瞬間變成了驚恐,盡管這種情緒下一秒就被她壓下,但還是被雲衣察覺。
“什麽人?”
雲衣沒有理會她,她看著蔣容又仿佛沒有在看蔣容,最後悠悠歎了口氣,“前輩還不願意現身一見嗎?”
蔣容明顯是慌了,那是她最後的底牌,是誰都不能窺破的秘密,有一瞬間,她甚至起了滅口的心。
“別慌,”一個聲音從她心底傳來,“她有可能隻是試探,別上了她的當。”
還不等蔣容安心片刻,雲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可不是試探,前輩也一把年紀了,這樣心存僥幸就無趣了吧。”
那個聲音瞬間消失了,蔣容知道,那個前輩再一次隱匿了氣息。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雲衣起,那個前輩就在提醒蔣容,小心這個人。
每每雲衣出現,前輩都會小心地隱匿氣息,如果不是自己,方才前輩也不會冒險出現,竟然真的被雲衣察覺到了。
前輩再一次隱匿,那她目前的辦法,隻能一口咬死不知,想來雲衣也沒什麽辦法。
可雲衣卻沒再追問她任何問題,隻是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地抿著茶,弄得蔣容站在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良久之後,雲衣緩緩歎了口氣,“蔣小姐不坐下來喝口茶嗎?”
蔣容頗為嫌棄地看了眼座椅,幾番猶豫還是坐了下來。
雲衣笑著給她斟滿了茶,“說實話,我其實挺好奇蔣小姐來找我是為了什麽,想來看看我是否和蔣小姐是一路人,是否出門在外也帶著個魂體?”
蔣容張張嘴想解釋,雲衣卻沒給她這個機會,“這時候再說謊可就沒意思了,說到底蔣小姐也是個驕傲的人,但有些天賦不是自己的,我還是奉勸蔣小姐,莫要這般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