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清風寨的線索
“不會的,”這份保證在沈丹寧十分不服氣的眼神裏顯得十分輕飄飄的沒有重量,顯然雲衣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把它當回事兒,“來,丹寧,這次我再教你幾種丹陣。”
說到了正經事,沈丹寧二人收斂了神色,皆是端正坐好,雲衣又在紙上畫了幾種基礎丹陣。
天下的基礎丹陣左不過那麽些種,雲衣尚在學徒時,她的師父嫌麻煩,那些過分簡單的丹陣,甚至連教都沒教,但雲衣卻是將所有的基礎丹陣有一種算一種地傳授給了沈丹寧,並暗自在心裏誇獎了一番自己:我真是一個有耐心並且負責任的好老師。
沈丹寧的接受能力極強,這些都不須雲衣操心,隻要畫一遍他便能完整複製出來,當沈丹寧沉浸在了丹陣的世界,胡安平這才得以問雲衣幾句之前那本書上的疑惑,雲衣盡己所能地說了,但其實這些東西,從來一人一個看法,孰對孰錯,雲衣也不敢說死。
淩清安還沒有出關,不過既然說了是閉關,那時間久些也是常態,閉關的淩清安,倒是讓雲衣又想起了扶風老祖,上一次得到他的消息還是在天星山脈見到扶風門時,那是扶風掌門的說法是老祖還閉關未出。
吞噬鳳火靈芝不是常人所能為,而吞噬成功,更是有大機遇者方能做到,但這天高路遠的,雲衣所能做的,也唯有祈禱了。
淩清安閉關的時候是皇子府警戒最弱的時候,那些暗衛都被他抽調隨侍,整個皇子府也就隻剩下了明麵上的那些侍衛,這是雲衣悄悄以精神力探查一圈以後得出的結論,這大概是她出府的最好時機。
理由自然還是要找好的,雲衣提前聯係了白霜,丞相府的馬車到門口接她,婉拒了晴嵐的隨侍,雲衣獨自上了馬車,又在幾個轉彎之後,趁著集市的人流偷偷下了馬車,車夫驅車按照原路回了丞相府,雲衣半路悄悄轉了路線,去尋皇甫老祖。
皇甫老祖在永安城找的住處是提前跟她通過氣的,盡管如此,這也是她第一來。
一個小小的院子,坐落在永安城最繁華的鬧市區,麵積不大,但一個人住綽綽有餘,皇甫老祖是絕不會下手做什麽家務事的,他也確實不會,院中有他雇來的一個小廝,連帶著洗衣做飯一並做了。
雲衣到時,皇甫老祖正躺在搖椅上小憩,這分明還是辰時,早起沒多久的時間,但皇甫老祖的作息就是如此,抓緊一切時間睡回籠覺。
這間院落少有人來往,基本也就沒有人,所以小廝推開院門看見雲衣站在門口時有幾分訝異,“姑娘您找誰?”
院子著實不大,雲衣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正晃晃悠悠躺在搖椅上的皇甫老祖,旁邊還擺著一張竹案,上有一壺熱茶還冒著熱氣。
雲衣還沒說話,裏麵便傳來了皇甫老祖慢悠悠的聲音,“讓她進來吧,這麽長時間不來,怕不是把老頭兒忘了喲。”
小廝聽了這話,知是熟人,退後幾步將雲衣讓了進去,又回身關上了院門。
雲衣進了院子,略略打量了一番,才笑嘻嘻地走到皇甫老祖的搖椅旁邊,“我哪敢忘了老祖呀,這不就來看您來了嘛。”
“得了得了得了,”皇甫老祖從搖椅上坐起身,像揮蒼蠅一樣揮著手,“看出來是官場上的人了,說話都打著一股子官腔,臭不可聞,臭不可聞。”
雲衣嘿嘿一笑,左右看看沒發現多餘的椅子,竟就那樣就地盤腿坐了下來,“老祖瞅瞅,這模樣若是進了官場,可算合格了?”
“合格個屁!”皇甫老祖沒好氣地看著雲衣,“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頂不待見這種人,假惺惺的,惡心!”
說話間小廝端來了茶水,雲衣接過道了謝,喝了一口,順手也就放到了地上,“可這好歹也是明明白白的假惺惺啊,最怕的難道不是那種以層層包裹的虛偽,猜都猜不明白的假惺惺嗎?”
“也對,”皇甫老祖應付了一句,掏出個幾兩銀子扔給小廝,“去買菜吧。”
小廝應了,接了銀子出了門。
直至小廝走遠了,皇甫老祖才挑挑眉,帶著幾分戲謔地看著雲衣,“怎麽,那個五皇子是這樣的人?”
“是啊,”雲衣沉沉歎了口氣,“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的,跟這種人相處,當真頭都大了。”
“頭大點兒好啊,”皇甫老祖朗聲笑道,雲衣發誓自己聽到了濃濃的幸災樂禍,“年紀輕輕的,多動動腦子,多見見不一樣的人,以後少摔跟頭喲!”
雲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看得出這位樂天的老人家當真在哪都能過得分外舒坦。
“說真的,”皇甫老祖笑夠了,終於正經了起來,“城外那個清風寨,著實有些問題,我一連問了數十個人,個個都是在永安城生活了幾輩的人,卻都不知城西有什麽清風寨,不僅不知,還個個都不信我說的,竟說是我魔怔了,真是.……”
雲衣早已從暗九口中問出了清風寨的緣由,朝廷有意掩蓋消息,這城中百姓不知自然也就不是什麽稀罕事了,她簡單將這事同皇甫老祖說了,連同曾在城外遇見的那個奇怪的富商一起,皇甫老祖聽後,神情也是有些凝重。
“這.……這意思就是說,城外那窩山匪,是皇室在養的?”
“不好說,皇室養的,他們有必要這麽出來招搖撞騙嗎?”雲衣到現在還對她初到永安城時,在交易場見到的那個蠻不講理的小孩印象深刻,那個孩子看上去在清風寨的地位極高,聽說還與寨主有些聯係。
皇甫老祖顯然也是想到了那個孩子,他一生極少被人衝撞,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孩八成能讓他記一輩子,但他出身皇室,與雲衣看事情的角度自然有些不一樣,“那個孩子.……”皇甫老祖有些猶豫,看了看雲衣,欲言又止。
“那個孩子怎麽了?”雲衣看出皇甫老祖的猶豫,卻沒多想,那孩子再厲害不也還是個孩子,而且還很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