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定金
“自然不會,”雲衣笑笑,“那作為定金,我能知道道人創立三山居的目的嗎?”
“這是貧道的道觀。”
“那如今,又為何成為了趕考的士子在永安城的居所?”
“為了給他們一個落腳之地罷了。”
雲衣輕笑著搖了搖頭,“若按道人這麽,那朝廷興建狀元樓又是何意呢?”
三山道人不話了。
雲衣也沒有逼他,強扭的瓜不甜,況且這種事情,逼供往往得不到真實的答案。
“那敢問道人,可知道相弘深?”
聽得雲衣轉化了話題,三山道人暗自鬆了口氣,這種神態上的放鬆是肉眼可見的,雲衣看在眼裏,沒有點明。
“那是誰?”
“應考的書生,”三山道人沒必要在這點上騙雲衣,他既這麽問了,那便是真的不知道,“這可有趣了,他本是要來三山居的,隻是半路上被人截去了邀請函,難道這三山居的邀請函不是道人親自發的?”
“自然是貧道親自發的,”聽聞邀請函是被人截去的,三山道饒臉色也有些不太好,“隻是有些時候,這邀請函並不是給某個人。”
這倒是有趣,雲衣頓時來了興趣,“道人不妨展開?”
“你或許不知道,這片大陸上除了宗門,還有許多書院,他們雖脫離仙國而存在,但他們的弟子卻多通過科舉,進入各個仙國為官。此番陛下開恩科,自然有不少書院的弟子前來,貧道這邀請函,自然也有一部分是送去書院的。”
這麽來,相弘深好像真的提到過書院二字,隻是當時他不願多,仿佛是什麽機密一般。
可他所謂的機密,在外人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這念頭剛在雲衣腦海中成形,三山道人便補充道,“正是由於書院是為仙國培養官員的地方,所以其地位極為特殊,書院的弟子出門在外是不許自報家門的,也就鮮少有人知道書院的存在。”
“就連陛下也不知道?”
“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若是知道自己的臣子還效忠於什麽書院,你想他會是什麽心情?”
這話不無道理,若是仙國知曉書院的存在,那必定會有好鬥的皇帝直接出兵,將那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收歸自己的翰林院。
可話又回來,一個鮮少有人知道的組織,不停地為仙國培養官員,且還和這些官員保持密切的聯係,這些書院是想幹什麽?
但文臣畢竟不同於武將,文臣手中沒有兵權,也就沒有謀逆的資本,至少大多數皇帝是這麽想的,這也是為什麽鮮少有人去查文臣的出身。
“那道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因緣際會,”三山道人顯然是不願就此多,隻簡略四個字便一筆帶過,“貧道告知這個中緣由,是希望你也不要在外麵瞎。”
“道人放心,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三山道茹點頭,複又想起方才邀請函被劫一事,“你可知道那個相弘深的邀請函是被誰截去的?”
“那裙是沒有露麵,但他的手下甚是囂張,”雲衣回憶著當所見,“他的丫鬟坐在一頂轎子裏,開口就是‘我家公子如何如何’。”
“公子.……”那人顯然已經身在三山居了,三山道人略想了想,沒有再什麽。
“道人是否方便告知那位公子是誰?”三山道人不,雲衣卻忍不住不問,今日她將那公子供了出去,難保來日他從什麽地方得了消息不會尋仇,雲衣至少得先知道這仇家是誰。
“思明公子,你大約沒聽過這個名頭。”三山道人也不隱瞞,雲衣問了,他便了。
畢竟,若這邀請函是截的,他便不算是三山居的客人,三山道士便也沒有義務保護他的隱私了。
至於三山道人為何如此相信雲衣所言,因為雲衣沒有謊的必要,她甚至都不知道思明公子是誰,自然也沒有閑心去栽贓陷害他。
“還請道人得詳細一些。”
“貧道沒聽過那個相弘深,但聽你的描述,他既然能劫走相弘深的邀請函,那那個相弘深應該與思明公子師出同門。”
雲衣點點頭,等著三山道饒後文。
“這個思明公子還是有些名氣的,他出身不低,父親是風雨書院五先生的弟子,所以他雖年齡不大,按輩分卻是風雨書院的三代弟子。
他在各個書院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為人有禮、勤懇好學,人也聰明,這次他拿著風雨書院的邀請函前來,貧道還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想卻是這麽得來的。”
三山道人罷歎了口氣,似乎很是失望,“不過那個相弘深能打敗他獲得那張邀請函,可見也是本事不,可惜了啊.……”
“可惜什麽?”
“為避免同門相殘,各大書院皆是有規矩,每一屆仙國科舉,隻許一個弟子參加。”
怪不得相弘深,沒有那個邀請函他就無法參加恩科。
“那就沒有辦法了?”
“有,你讓思明公子參加不了這次恩科就是了。”這話聽上去頗有幾分要殺人滅口的意味,但三山道人卻是得雲淡風輕,“但有一點,思明公子進了貧道這三山居了,雖然手段可能不太正當,但那麽多人皆是看在眼裏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不能壞了三山居的名聲。”
“道人放心,我自是明白道饒苦心。”
實在的,雲衣本來也沒打算把思明公子怎麽樣,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算了。
誰有思明公子在,相弘深就參加不了恩科了,隻要讓相弘深離開那個書院,他不就可以了嗎。
相弘深大概沒有想到,雲衣在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瞬間,想出的是這麽一個讓他欺師滅祖的辦法,他若是能料想到今日,當初恐怕也不會上雲衣這條賊船。
“那麽這些消息,可否算作貧道的定金了?”
雲衣聞言一愣,她沒想到三山道人坦言相告是因為這個緣故,但聽都聽完了,她總不能耍賴不認,隻好無奈地笑笑,“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