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貴妃美人,甜橙禍(一)
李美人再也不能優雅的強裝下去了,她知道女人這輩子最大的榮耀就是永葆青春,永遠都能得到盛寵,她也知道女人從懷孕再到生產不論是身材還是麵容都會受損,隻是因人而異;她又偏偏是那種後者,無論是家世還是容貌都敵不過錦貴妃,唯一的勝券就是肚子裏這個孩子,大吼道:“來人,給本小主扯下她的麵紗撕爛她的嘴,再剁下她的肉為狗。”身邊的人得令後就張牙舞爪的圍攻上來。
我也不是被嚇大的,不緊不慢的回著:“慢著,李美人,如若我有方子能幫你青春永駐,盛寵不衰,你可會放我一馬?”
這是多大的誘惑啊,李美人立馬就吩咐:“都住手,先讓她說,要是方子有用就放你一馬,如果沒用,你仔細你的皮肉。”
我一屁股就坐在石凳上與她四目相對,脫口而出:“牛初乳加珍珠粉外敷,隔天換香蕉加牛初乳外敷,如此循環,最後青蝦內服。”
李美人叫來婢子記錄下我剛說的這些,吩咐:“去,把這小丫頭說的這些寫清楚後立刻交給寧國公,看下這方子是否能用?”婢子收拾好立馬小跑出了禦花園。
“誰允許你坐下了?”李美人嗲聲的高分貝說著,很快就恢複到了優雅的狀態,接著閉目養神。
我嘴裏嘀咕著:小氣鬼,心裏卻很高興,我剛給你說的永葆青春的方子也就是個日常的保養而已,隨你交給誰,誰也看不出端倪來,你們隻知道往臉上塗厚厚的胭脂水粉,等到你們年齡再大點,笑容再多點,那臉上的粉不是隨時都能灑一地麽?我站起身,在方亭裏走來晃去的,李美人沒說話,其他婢子自然也不會搭理我。
大約過了小半刻鍾,剛出去的婢子回來了,簡直就是神速,跑的滿臉是汗,這個季節都還能跑出汗,果然是哪個妃嬪得勢,風就往哪裏吹。
李美人聽到動靜立馬睜開眼,急切問道:“怎麽樣?寧國公可有說此方子能否可用?”
小婢子還在不停的喘著粗氣,斷斷續續說:“回稟小主,寧國公到皇上處請平安脈去了,不過寧太醫說外敷的確能祛斑美白,青蝦具有養血固精、益氣滋陽,孕婦最適宜食用了。”
李美人這才放下心:“將方子交給秋菊,妥善保管好。”身後的秋菊將信紙貼進內衣袖。
而後揚起得意的嘴角看著我:“既然這小丫頭不願意告訴本小主她是誰?也不願意告訴是從哪裏打聽得來貢桔的消息?那就隨她,接著做剛才沒做完的事,將她的嘴給本小主撕爛,讓她以後都別想說任何一句話。”
躲在暗處的夜雨突然出現在君淩睿身邊,拱手作揖道:“主子,可要出手相救寧家小姐?”
君淩睿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一舉一動,抬手道:“多事。”夜雨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家主子的心到底有多大?寧家小姐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還能穩住氣?難道他猜錯主子的心了?難道主子的笑並不是因為看上了寧家小姐?還是說寧家小姐根本就如不了他家主子的法眼?之前跟暗衛們偷偷打賭輸了,這下得餓一個月的口糧了。哎,主子的心思太難猜。
方亭裏,我猛然抬頭,蝦米?你這純粹是過河拆橋啊,最毒婦人心勒。正想為自己辯駁的時候,一記成熟溫婉柔和的聲音由遠至近來。
“美人妹妹懷著皇嗣盡還這等的血腥粗魯,要是傳到聖上耳朵裏,可還得了?”聞聲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後宮的一把手錦貴妃,今日穿著較為素雅,一襲淡金色的碧霞羅衣顯得身材前後凹凸有致,外麵披了件白色的長錦披風一直到膝蓋處,特別的優雅高貴,身後也跟著七八個婢子和小太監。
所有的人都下跪參見了錦貴妃,自然包括李美人,今日這是刮的什麽風?遇到一個難纏的李美人,又來一個孤傲的錦貴妃,是想讓我留下美好印象嗎?
錦貴妃被身邊的主事太監攙扶著來到方亭石凳處坐下,睨眼看了石桌上的食材,再看了下方的李美人及石凳上的毛絨墊,皮笑肉不笑的揚起嘴角。坐定後對身邊的主事太監一揮手,主事太監細尖的聲音“娘娘讓起身。”
天,這位錦貴妃還能再懶一點嗎?連這種話都要太監代勞嗎?是為了給李美人下馬威?後宮的嬪妃等級是二品以上的才能稱為主子或是娘娘,有主事太監,可自居一宮。
所有的人都緩緩站起,李美人雖有皇嗣在肚,可在錦貴妃麵前還是需要叩拜,就算要坐也得要等她發話才可以,就算再不情願也得站著,這下報應來了吧,誰讓你樹敵那麽多,一個錦貴妃就能把你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李美人賠笑的說著:“娘娘,這都是誤會,嬪妾也隻是那樣說說而已,婢子們也沒敢動手呢。”
錦貴妃執起右手將絹帕輕點了鼻翼兩邊,淺笑:“是嗎?原來都是本宮聽錯了嗎?還冤枉了你?是否要本宮跟你道歉呢?”
不等李美人接話,轉身看著我:“寧家丫頭,把麵紗取下來吧,過來坐,陪本宮好好聊聊。”她用手一指右手邊石凳上的毛絨墊,示意我坐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吃驚的緊,特別是李美人一聽錦貴妃叫我寧家丫頭,倒抽一口氣,整個朝中這個姓氏隻有一家,那便是國公府上唯一的千金,她盡忘記了國公府的夫人跟太後是嫡親關係,寧小姐跟皇上可是表兄妹,又跟每天保胎的寧太醫是親兄妹,她怎麽會這麽糊塗?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寧國公府上,她現在的肚子可是要仰仗他們一家子啊。
我無賴的走過去,取下麵紗,繞著錦貴妃左手而坐,聳聳肩:“貴妃娘娘,歌兒屬體熱,這天氣還不適宜用毛絨墊,心領了。”
“貴妃娘娘怎知道是歌兒的?我們隻有一麵之緣而已。”在我取下麵紗那一刻,錦貴妃的表情是嫉妒的,更別說李美人的表情,我也懶得再去關注她。
錦貴妃笑笑的用絹帕捂嘴:“寧丫頭,你可知你的麵容能讓人一輩子都深刻刻進腦子裏嗎?特別是你的眼睛,還有你那似黃鶯清脆嘹亮的嗓音嗎?再說了,這都時隔快一年了,你出落的比之前更為落落大方,就算你蒙著麵紗,本宮也能確定是你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