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問計

  嬴慎的仁義之名混混自然也聽說過。


  對於嬴慎這種人,混混見識過不少,也知道這種人必然會愛惜自己的羽毛。


  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會對自己動用私刑。


  而儒家的張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沒有觸犯秦律。


  這樣一來,就算是嬴慎也奈何不得自己,除非他準備置秦法與不顧。


  但看他剛才的表現,混混有種莫名的自信,嬴慎不可能越過秦法私下處置自己。


  而且混混早就想好了,隻要自己過了這一關,等下散開之後。


  自己立馬就逃出桑海城。


  逃得離桑海越遠越好。


  見混混以為自己找到一線生機,放肆起來,嬴慎並沒有製止他。


  總得先給人希望,再給人絕望,才能知道讓人什麽叫痛徹心扉。


  自己倒要看看,他現在笑得這麽開心,等下是否也能哭得如此深情。


  “此人如此行徑,難道沒有一條秦律可以治他?”


  嬴慎對著張良明知故問道。


  秦律嬴慎自然也很熟悉,秦律或許在很多事情上限製地很死。


  但秦律也講究法無禁止則不禁。


  這個混混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韓信,而且這麽囂張。


  想來也很清楚,自己的行為秦律管不上。


  “方才此人的舉動,確實沒有觸犯秦律。”


  張良罷手歎息道,確實不是張良在故意為難嬴慎。


  混混的行為確實囂張了些,但囂張並不犯法,沒有觸犯秦律。


  自然也不能為此人定罪。


  但張良並不擔心混混就此離去,不管如何,這個混混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隻是嬴慎會那麽簡單就處置這個混混嗎?


  張良覺得沒那麽容易。


  周圍的百姓看著歎息的張良,不由得將視線都放在了嬴慎身上。


  如果連嬴慎都處置不了混混,那以後遇到這個混混還是走遠點好了。


  這種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一般,黏上了就麻煩了。


  “你還真是會鑽空子。”嬴慎麵色無奈地看著混混,似乎他也束手無策了。


  “不敢不敢。”混混憋住了笑意,聞言連連聲稱不敢。


  混混很清楚,今天也是自己運氣好,遇到一個願意講規矩的大人物。


  不然的話,真惹毛了這些大人物,對這些大人來說。


  真想捏死自己的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自己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好了。


  “既然如此,方才你與那位韓姓壯士的事,到此為止。”


  嬴慎說完轉過身子,不再看混混那變幻的臉色。


  混混剛鬆了一口氣,準備離去。


  可嬴慎接下來的話,頓時讓混混愣住了。


  “那接下來,算算你我之間的事吧。”


  嬴慎回過頭,指了指混混和自己。


  混混頓時跪到在地,耍起賴皮。


  “公子若是想要動用私刑為難某,還請直說,給某來個痛快便是。”


  混混還以為嬴慎是準備撕開臉皮,對自己動用私刑,隻能借百姓向嬴慎施壓。


  頓時破罐子破摔,朝著周圍百姓吼叫道:“諸位看看啊,大秦始皇帝陛下十子,要對某動用私刑了。”


  要說這個混混在這些事情上,的確是個人才。


  哪怕方才站在嬴慎這邊一起抨擊混混的圍觀百姓,聽到混混的叫喊,看向嬴慎的眼神都微微有些變化。


  要說百姓最怕的,就是這種生死掌握被權貴掌握手上的感覺。


  如果今天嬴慎當著眾人的麵動用私刑對付他,誰知道哪天這樣的事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呢?


  嬴慎也注意到了周圍百姓眼神的變化。


  甚至嬴慎捕捉到了,一些剛剛趕來圍觀,不明就裏的百姓。


  對自己處以敵視的眼神。


  可見自己真要這麽做,對自己的影響會有多大。


  張良看了一眼嬴慎,又看了一眼混混,突然覺得嬴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在嬴慎的引導下,混混說出了這番話,雖然的確讓周圍的百姓在此時此刻十分不信任嬴慎,甚至敵視嬴慎。


  但等會事情反轉了之後呢?

  這些百姓現在有多不信任嬴慎,多敵視嬴慎,等會就會有多愧疚。


  而這或許才是嬴慎所需要的。


  嬴慎無視了周圍敵視的眼神,朝著混混問道:

  “還記得我將你擊倒在地的時候,你說了什麽嗎?”


  看著臉色大變的混混,嬴慎提醒道:“你說:哪個王八羔子,敢踩你爺爺我。”


  事實上,從這個混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必死無疑了。


  “公子饒命啊,某……某當時也是口不擇言,不知者不罪。”混混頓時跪地磕頭。


  “隻這一句話,本公子便可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局勢扳回一些,但周圍百姓尚有些猶豫,畢竟因為一句話就殺人,哪怕辱及始皇帝陛下,但並不能服眾。


  誰能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沒有私底下噴過上麵的官員或者皇帝。


  要是這樣子直接殺了,雖然尋常百姓說不出什麽不對,但也不太能接受得了。


  還好,嬴慎也沒想過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弄死他。


  嬴慎很貪,通過這件事,嬴慎想得到的遠比張良想得更多。


  “張良先生。”朝著張良問道:“我大秦可有因言獲罪的先例?”


  張良聽到嬴慎突然問詢自己,雖然不知其意,但依舊照常答道:“始皇帝陛下胸襟寬廣,從無的先例。”


  雖然張良很恨嬴政。


  但張良卻也很佩服嬴政。


  嬴政的確是一個不得不令人敬佩的帝皇。


  而嬴慎所問,因言獲罪這件事,更是從未在贏政身上出現過。


  嬴政是個可以容納各種合聽不合聽的諫言的君主。


  “既然如此,嬴慎也不能開此先例。”


  嬴慎此言一出,令周圍圍觀的百姓鬆了一口氣,但也有些不忿。


  即使是後來的百姓,如今也知道這個混混剛才做了些什麽。


  嬴慎要殺他,眾人並不反對,眾人反感的隻是嬴慎是用濫用身份去殺人。


  但如果嬴慎就這樣放過他,眾人也不願看到,一個這樣的痞子無賴流氓就這樣逃過一劫。


  “張良先生覺得該如何處置他?”


  嬴慎突然對著張良詢問道。


  張良聞言看向嬴慎,見嬴慎表情依舊輕鬆愜意,明白嬴慎已有定計,詢問自己,隻是想看看自己願不願意為他出謀劃策。


  沉吟半晌,張良搖頭歎息道:


  “讓公子失望了,子房才疏學淺,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良想不出辦法用秦律對付這個人嗎?

  並不是,張良至少有兩種辦法。


  但一來。張良想看看嬴慎會用什麽辦法對付這個混混。


  二來……


  張良不願為嬴慎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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