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秦家決議
雖是眾人凝視,秦穀倒也沒有感到多大不適,隻是兀自尋了個地方便坐。他一旁的歐陽明遠則更加光棍,天生臉皮厚,直接站在了秦穀一旁。
“咳咳,既然各位都到了,那檜也就直奔主題了。”
秦檜清了清嗓子,麵九六色凝重,聲調嚴肅。
“諸位,今日召集大家來此,不為別的,正是為了秦家這延續了幾十年的根基。”
“近日來,青月城主白德宇昏庸無道、行止由心,為了將各大家族底蘊並入私囊,先是以通敵賣國為借口對各大家族實行屠殺。後來,為了進一步打壓各大家族,更是下令讓城衛軍對各個家族實行慘無人道的刺殺,令無數修道天才子弟殞命當場。”
“在那些死去的英魂中,也有著我們秦家子弟。”
“為了整個秦家的延續,檜作為家主理應率領各位在此隱匿,保存我秦家最後的薪火。”
“但是,這些時日來,每每想起那些慘被屠殺的秦家子弟,檜就心如火燒、夜不能寐,直感覺心中憋屈得很。”
“秦家在青月城延續這麽多年,曆代家主勵精圖治、兢兢業業,這才換來我秦家在青月城如今這般的地位。在過去這些年中,秦家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和屈辱?這要是讓我秦家先祖知道,我死後該如何與他們交代?我又如何向那些為了秦家輝煌而犧牲的秦家猛士交代?”
“放於眼前,我又該如何向那些被白德宇屠殺的秦家熱血子弟們交代?”
“我能夠交代嗎?”
語氣越來越沉鬱頓挫,再加上他特有的元力運音手段,直讓人聽得心中悲憤。
“秦家在青月城延續這麽多年,一直恪盡職守、緊守本分,不敢說對青月城做了多大的貢獻,但最起碼沒做什麽需要家族全屠的大罪。而就是這樣,我們秦家這麽多年的老實本分非但沒有換來人們的賞識,反而是帶來了無情的屠殺!就在不久前,我秦家白鳴、炎陽兩大長老都是被城衛亂軍刀槍屠家,試問,我秦家做錯什麽了嗎?”
“我們真的做錯了什麽?為何城衛軍要將我們秦家斬盡殺絕?”
“在座的各位,捫心自問,我們真的做過什麽要整個家族為之陪葬的彌天大罪嗎?”
秦檜的眼圈此時有些微紅,聲音也帶了絲絲哽咽。
秦穀見此,不由得感歎他的演技高超。
用眼神在密室內掃了一圈,見大部分人都是悲憤的表情,秦檜心中暗道時機已到。
“是啊,沒有,我們哪裏做了如此的滔天大錯?那不過都是白德宇為了吞滅我們秦家底蘊所說的蹩腳言辭!”
“不問緣由、沒有證據,上來就是對整個青月家族的掃蕩。白德宇如此殘暴,當日迫於形勢,我們選擇了沉默,任城衛軍將整個青月城家族屠殺一空。而現在,白德宇顯然是鐵了心要將青月所有家族連根拔起,如此欺人太甚,我們還要忍氣吞聲嗎?”
“之前,沒有家族出聲,造就了白德宇和城衛軍的一世猖狂。現在如果還沒人能站出來,那將來隻會是整個青月城的家族都被城衛軍屠殺。”
“到了那時候,單憑秦家,我們還能抵擋得了城衛軍嗎?”
麵對秦檜的逼問,眾人遲遲不能回應。
“答案很顯然,不能。”
秦檜聲音苦澀。
“家主,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畢竟唇亡齒寒。但是如果隻憑我們秦家,恐怕反抗了也隻是白白送死啊!”
一個秦家長老緩緩站了起來,滿臉愁色道:“如今,整個青月城家族幾乎都是被城衛軍屠殺一空。先不說那些小家族,就連當初驕傲縱橫的三大家族如今都已經被屠殺得銷聲匿跡。此時,如果我們秦家貿然出頭,恐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啊。”
“是啊是啊。”
眾人紛紛應和。
看得出來,這是所有人的顧忌。
“諸位,我在位這麽多年,你們可曾見過我做過什麽沒底之事嗎?”見此,秦檜的麵色變得有些好笑。
“家主的意思是?”
眾人遲疑。
眼前這種情況,秦檜尚且如此自信,莫非秦家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憑借?
看見眾人的臉色,秦檜的笑容有些神秘。
“檜已得知準確消息。”視線轉動,秦檜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緩緩說道:“就在前幾日,趙、王、葉三大已結共識,欲一同反抗城衛軍和趙家的聯合暴行。”
一言激起千層浪。
“什麽?”
“怎麽可能?”
眾人震驚。
剛才還說三大家已經被圍剿得銷聲匿跡,怎麽現在又說他們已經結為聯盟欲反抗城衛軍了。
未免太驚世駭俗。
“諸位不必擔心這信息的虛實,檜敢拿項上頭顱保證,此事絕對屬實!”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聞言,眾人心中原本微熄的火花頓時再次燃燒。有了希望,整間密室中頓時戰意凜然、火熱朝天。
“敢問家主,你這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
“不是我惡意懷疑家主,而是此事太過重要。如果消息不靠譜,整個秦家恐怕會迎來極大的損失啊。”
隻見此人長著一張老鼠臉,頗有些猥瑣的意味,尤其是那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打轉發著陰寒的光芒。
秦穀依稀記得,此人名叫秦求銘,之前一直是秦炎陽那邊的擁簇。
“也難怪會如此沒腦子。”眼神中閃過嘲諷之色,秦穀心中道:“秦炎陽在的時候,還經常被秦檜打壓。現在秦炎陽都死了,一個馬前卒此時不趕緊向秦檜表忠心竟然還敢如此放肆。”
“果然,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跟從。”
可憐地看了秦求銘一眼,他便將眼神挪到了別處。
他敢打賭,這家夥活不了幾日了。
秦穀很了解秦檜的為人,平時還好說,為了大局考慮,秦檜不會做得太絕。但像如今這種已經關係到秦家存亡的時刻,他絕對不會允許秦家內部有任何不一的聲音。
畢竟,在這種時候,如果家族內部指令不統一,後果很可能就是整個家族的滅亡!
有了秦求銘的提問,先前已經被秦檜渲染的氣氛頓時下降了不少。
注意到這一點,秦求銘的眼睛中出現了陣陣的幸災樂禍。
“哼,我能讓你好過?”看著台上的秦檜,秦求銘心中憤憤想到。
先前秦炎陽在世時,他們這些擁簇可以在其名下施展些什麽打壓旁係的手段,多撈些回扣俸祿。
而如今,秦炎陽死亡,秦檜又有意打壓他們這一係,這讓原本小日子不錯的秦求銘的生活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讓一向心胸狹隘的他怎能接受?
所以,今日,秦檜的麻煩,他秦求銘找定了。
見秦求銘顯然在挑釁自己,秦檜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這個秦求銘真的是作死!
注意到其眼中的寒光,秦求銘沒有一絲畏懼。相反,他還直接迎著秦檜的眼光看了過去,眼神裏都是挑釁和幸災樂禍。
見到這一幕,秦求銘周圍的人都向旁邊挪了挪,生怕被這個蠢貨波及到,就連先前秦炎陽那邊的擁簇見此也是暗罵其沒腦子。
“嗬嗬,求銘長老果然是思慮長遠。”秦檜笑著打了個哈哈,皮笑肉不笑道:“不過,這次求銘長老就不必操心了。”
“因為,這次三家定奪的時候,檜就在當場。”
聲音不大,但卻傳遍了整間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