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眾人折服
蘇瑾那裏則是另外一種情況:最開始,他乃三人中遊行最快最遠之人,其因此也一直比較自傲。然而,到了現在,他心中優越感早已蕩然無存。
如果說湯巫目標是超越秦穀,那他目標就是不被秦穀超越。
放在過去,這可是他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於是乎,雖秦穀每日都未回洞府,但他卻還是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另外兩人的精神目標,不斷激發他們之鬥誌。
注意到此,北雀心中自是高興,越發慶幸當時選擇讓秦穀加入這風雷淬煉。
說實話,每次看到那少年眼中迷茫、即將失去意識,卻還是不斷前遊動之時,他心中同樣也要狠狠顫動一下。
有時候,他也會想:倘若年輕時有著對方這樣的心誌,自己現在會是哪般模樣?
估計已經是玄騰修為最頂尖的那一撮人,甚至更高…
…
然而,盡管幾日來已贏得不少人佩服甚至崇拜,但秦穀本人並未感到多高興。
點字訣的最後一步——以線成麵仿佛一座大山般橫亙在他麵前,就算使勁渾身解數,卻仍無法翻過。
往日修煉一直是一路高歌,到了如今,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也所幸其心性堅韌,並未讓這份鬱悶在其他方麵影響他過多。
隻不過,別人可就未必有他這份心性了。
尹坤這幾日來每天都在想如何報複他,但遲遲找不到機會。元力、體修課無法下手,完成後這家夥便如兔子般直接消失,想攔都攔不住,弄得他甚是鬱悶。
蘇瑾湯巫亦是心中煩躁,風雷淬煉每次都被這家夥穩壓一頭。之後回到洞府,他們倆又是誰都不肯服誰,繼續每一天的元力爭奪戰。
經過每晚激烈爭奪,兩人早上都是滿腔怒火。但逐鹿規矩在此,再加上薑扶柳先前有意叮囑,他們誰也不敢真正動手。
雖知道在洞府中互相爭奪元力對雙方修行都沒好處,但少年心中傲氣卻不允許他們屈服。
所以,即便再是互看不爽,他們晚上仍是會回到洞府,開始每日戰爭。
長久下來,身體便有些吃不消了。風雷台中風雷之力本就至陽至剛,再加上每晚還要生恁多悶氣,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心中自然火氣升騰。
雙重加壓之下,兩人均是出現了修士從未有過之情況——滿嘴口瘡。
知曉此情況後,北雀和江若初都是嘖嘖稱奇。
身為修士,身體本就比普通人強硬。一般情況下,一生都不會生什麽疑難雜症。眼前這兩人可好,直接滿嘴口瘡。
足可見雙方心中對於對方之怒火已經積累到了何種地步。
而弟子間更有另一傳聞:蘇瑾曾憑八方侯身家在秘院中設宴籠絡幾個權貴弟子,欲要結黨。
設宴之日,權貴之間,好酒自然必不可少。但無奈他滿嘴口瘡,烈酒一入口。
嘶——
那種痛苦,想必是人都會牙疼三分。
麵對眾多權貴子弟,酒又不能不喝。結果,剛喝了第一口酒,便有人看到蘇瑾酒樽上出現了血跡。
這可不得了,別人可不知道他口中有口瘡,均以為他生了什麽怪病。一時間,秘院蘇瑾身患重病之消息傳翻了天。
後來因為此事,遠在偉力院的左戰還特意到來,好好嘲諷了他一番。
當時要不是眾多弟子攔著,估計一場新的大戰又將在秘院打響。
每天享受眾人可憐眼神,晚上又要和湯巫鬥氣,蘇瑾是真的有苦說不出。
沒辦法,他總不能遇人便說:“我是因上火才長了滿嘴口瘡,並不是身患絕症。”
身為當今朝上大紅大紫的八方侯之子,被人氣得滿嘴口瘡,這傳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也正如此,從那以後,其籠絡弟子再也沒有用過宴席手段。
不過,其主要原因倒並不是那絕症消息的傳播,而是另一件事。
那頓宴席,蘇瑾喝了不少酒。第二日醒來之後,三急中尿急順勢而來。
然而,當其肆意歡快之時卻絕望發現——黃,特別的黃,異常異常的黃,比人間帝皇都他娘的黃。
也就在那時,他才知曉自己體內火氣究竟有多麽重。
為了不見那惡心的黃色,很長一頓時間,宴席手段便退出了他的視野。
當然,這事別人就不知道了。
別人隻知道,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蘇瑾都特別討厭黃色之物。
正因如此種種,他和湯巫間矛盾越來越深。
“如果他們二人不是黑衣弟子,不知道都上了多少次鬥戰台了。”
見兩人互看不爽的那番模樣,秦穀心中毫不懷疑地想到。
每每此時,他都越發慶幸自己早早便撤離了那座洞府。
如此,蘇湯相爭持續了不短時間,直到那件事發生,這種情況才得以改變。
…
將口中桂圓咽下,秦穀從地上緩緩爬起,踉踉蹌蹌、一步三搖晃地朝著經綸地走去。
見其遠去背影,蘇瑾心中越發好奇。
這些時日來,秦穀每晚都徹夜未歸,他自然好奇對方晚上究竟幹什麽去了。
忍受身體劇痛,奮力爬起,以比對方更劇烈的搖晃跟了上去。
視野中,一道身影忍受著眾人恥笑、不解和疑惑,費力拄牆走上層層閣樓,直到入其中一屋方才站定,身上搖晃仍然不止。
台上,李雪峰詳細為台下弟子講述道文。角落裏,那少年還是那般兀自打著擺子。
“忍眾多奇怪不解眼神,卻還滿身疲憊、搖搖晃晃地走到這裏聽道,每日皆如此。”
見此,蘇瑾不由得自問:“若是自己,可有這等心誌?”
沒人能給他答案。
再望角落裏的少年身影,他頭一次發覺自己從小到大所認為的“自己很刻苦”是多麽的蒼白可笑。
扭頭,一步三搖晃,他重新走向了風雷湖。
岸邊,湯巫還沒有完全恢複。
沒有理會對方詫異眼神,蘇瑾扒光衣服,再次一躍而下,直入風雷湖,不斷前遊。
隻留下岸上一臉懵的湯巫。
那晚,洞府中隻有他一人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