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血案(二)
楚璃揣摩了一下慕容傾的話,說道:“殘陽劍江遠,這是江湖的事情,不歸我管轄內,我並不清楚是否有這樣的人在城中。不知慕容姑娘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慕容傾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原是得了消息,說殘陽劍就住在這。”
在場四人俱是一震,楚璃先回過神來,與慕容傾道:“你確定殘陽劍就住在這間屋子?”
慕容傾緩緩道:“是,我買的消息。”
楚璃在詩羽耳邊耳語了幾句,詩羽從包袱裏拿了物件,匆匆出門。
慕容傾見楚璃不言,起身準備離開。楚璃攔道:“慕容姑娘先別走,再坐一會。”慕容傾依言坐下。
詩羽很快回來,回稟道:“方才問過了,這幾日沒有江湖人入住。這客棧價高,附近又有許多官兵巡視。通常江湖人不會入住此處,更何況是入住天字房了。”
慕容傾挑眉道:“禦史大人還做客棧的營生?”
楚璃捧起茶杯道:“並不,這客棧是一個朋友開的。出門在外,我又不會功夫,自然要當心些。這次是我疏忽了,多謝慕容姑娘。”
慕容傾略有訝異:“看來禦史大人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楚璃略有無奈:“是,已經明白了,不過還請慕容姑娘當做今夜不曾來過此處才好。”
慕容傾隻是說了一句:“再說吧。”便跳出窗戶遁走。
慕容傾一走,詩羽、問棋和臨畫都鬆了一口氣。
楚璃讓她們三人都坐下,喝杯茶壓壓驚。
喝了一杯茶,問棋開始說了起來:“姑娘,方才真是嚇死了。還好那個慕容傾不是個糊塗的,沒有直接殺了我們。”
楚璃轉頭問臨畫:“你怎麽看?”
臨畫猶豫道:“慕容傾方才應該沒有出全力,如姑娘之前所說,若是出了全力,早就殺了我們了。”
問棋驚訝道:“這還沒有出全力?”
臨畫點頭:“方才我就覺著有人盯著我們,因此姑娘被襲擊時,我才能及時去擋。若是她一來就對我們下手,我怕是連擋的機會也沒。就方才擋了那一下,我虎口到現在還疼。江湖第三,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詩羽奇怪道,“是想賣姑娘一個好?”
楚璃想了一會:“如今她的心思,並不重要。鄴城的水太渾了,都沒讓我看出裏麵的深淺來。大家今天好好休息吧,這個客棧是淩霄名下的,想來除了慕容傾這樣的頂尖高手,普通江湖人進不來。”
四人重新梳洗一番,將門窗都鎖好,才睡下。
過了三天,方捕頭前來稟報:“禦史大人,今天在城門口,抓住慕容傾了。”
楚璃正在吃午飯,聞言道:“之前不是說,慕容傾的武功很高,你們是怎麽抓住的?”
方捕頭回道:“這些日子,城門口外鬆內嚴,一直在查慕容傾的下落。聽說她還有仇人在鄴城中,必定還會行動。因此就對城門口加大了盤查力度,準備了天網等物,各個城門口都有設伏,一舉將她拿下。”
楚璃想了想,接著問道:“那怎麽確定她是慕容傾呢?你們有她的畫像嗎?”
方捕頭笑道:“慕容傾一直有把琴不離身,上麵有標記。抓了人後,屬下怕出錯,又查驗了一遍,是慕容傾一直佩戴的劍和琴。”
楚璃吃著東西說道:“方捕頭費心了。”
方捕頭忙笑道:“那禦史大人打算何時提審慕容傾?”
楚璃笑了笑:“方捕頭,我這人膽小。慕容傾的口供就交給你們去問了,等問好了,交給我看便是。萬一我進去提審她,她發了狂,傷了我。那可怎麽辦?當官的要是破相了,以後升遷可就難了啊。”楚璃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方捕頭的眼中閃過輕蔑,不過嘴上十分恭敬道:“禦史大人說的是,屬下這就提審慕容傾。等有了口供,就給大人看。”
楚璃擦了擦手,笑道:“辛苦方捕頭了,等結案的時候,本官必定給方捕頭記為首功。”
方捕頭一臉感激道:“都是屬下應該做的。那,禦史大人慢用,屬下告退了。”
楚璃點了點頭,方捕頭離開了客棧。
臨畫有些奇怪:“姑娘,慕容傾那麽高的武功,這麽容易就被抓了?”
楚璃又拿起筷子夾了菜,漫不經心道:“你那天晚上,見到慕容傾背著琴了?”
臨畫恍然大悟,依舊有些不解道:“那他們現在抓了這個慕容傾,是為了讓姑娘結案嗎?”
“結案?”楚璃放下筷子冷冷道,“要是有那麽容易,就不會等到我來了。”
臨畫有些費解,楚璃喝了口水道:“聽方捕頭說,你以前也常來鄴城,那鄴城哪個地方江湖人最多?”
臨畫想了想:“我知道個茶樓,裏麵聚集的江湖人最多。不過那地方有些醃漬,姑娘……。”
“無事,既然來了,終歸是要去的。”楚璃淡然道。
茶樓中,人聲鼎沸。
尋摸了半天,小二給楚璃和臨畫在角落處,尋了兩個位置。
這位置坐下她們兩個姑娘剛好,楚璃十分滿意這樣的位置。不過如臨畫所說,江湖人爬模滾打,並不常清潔自身,茶香都掩不住味道,確實難聞。
楚璃捧著茶杯,裝著慢慢品茶的樣子,豎起耳朵聽附近的人說話,偶爾與臨畫裝作悄悄耳語幾句。
慕容傾被捕一事確實轟動,江湖人中有不少稱目擊此事的,不過一個說的比一個誇張。
“老子當時就在旁看著,慕容傾根本逃不掉。一張大網下來,被壓製的死死的。”
“慕容傾隨身沒帶劍?”
“劍有屁用,那是天網,火都燒不斷。”
“不是說她身法快,沒有在網落下前逃走?”
“哪裏來的及。那城門衛兵先趁她不備,往她眼上撒了石灰。其次才用的天網……”
“石灰這麽下三濫的法子都拿出來了啊。”
“沒轍啊,誰讓人家是高手呢,你還沒這待遇呢。”
……
楚璃聽了一陣,與臨畫道:“這裏的茶還行,我們下回再來吧。”
“姑娘要回去了?”臨畫奇怪道,“不再聽了嗎?”
“不用了,已經夠了。”楚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