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血案（九）
淩霄已經命人包圍了太守府，楚璃和淩霄到太守府時，太守府上下都已經被製住。
楚璃和淩霄不打算擴大事態，因而從外看來，隻是太守府外多了兩個衛兵，裏麵已經被牢牢把控。
兩人踏進正堂，底下的衙役都被壓住，嚴太守一臉諷意：“淩大將軍這是何意？是嚴某有什麽招待不周之處嗎？”
淩霄彎了彎眼睛，笑道：“本將軍不過是奉命行事。”
說著拿出陛下的手令道：“陛下有令，鄴城諸事，聽楚禦史安排。若楚禦史發現鄴城有違法亂紀者不能拿下，由本將軍協助。”隨後又笑道：“嚴太守可聽明白了？”
嚴柏憋了一口氣，對淩霄還有幾分客氣，對楚璃就不那麽客氣了，說道：“多謝大將軍，下官聽明白了。”轉頭對楚璃道：“不知本官所犯何事，楚禦史要如此大動幹戈。”
楚璃拿出賬冊道：“鄴城太守如今已查實之罪有三，其一、貪墨鄴城糧草，其二、利用職務之便，協助金家販賣私鹽，其三、指使他人，殺金家滅口。其餘疑罪，下官暫時沒有查實，後會提交相關人證物證，供刑部和大理寺核查。”
嚴柏渾然不怕的樣子：“楚禦史，你可知道這私鹽是誰要販賣的？”
楚璃不在意道：“誰販賣的，早晚會查清的。你是怕那人不能和你共患難嗎？”
嚴柏昂起頭道：“是苗國舅。”
“苗國舅？”楚璃略有些迷茫。
淩霄與楚璃道：“苗家是陛下的娘家，苗國舅，應是指的苗德昌，是苗家如今的長子。”
嚴柏順勢道：“你們帶本官去趟皇城也無妨，隻是你斷了苗國舅的財路，這官怕是做不久了。”
“既然嚴太守願意拖家帶口和我們去一趟皇城，那是最好的了。淩將軍，將人都押下吧。”楚璃冷笑道，“這樣毀陛下名譽的財路，少一條好一條，嚴大人莫不是在鄴城稱霸多年，昏了頭了。”
淩霄見楚璃執意拿下嚴柏，笑道：“初生之犢不畏虎啊，來人，將嚴太守拿下，過幾天，就隨本將軍和楚禦史一起去皇城吧。”
旁邊有士兵將嚴柏拿下，嚴柏依舊不慌，趾高氣昂的看了楚璃一眼，這一身正氣的樣子，真讓人懷疑是不是抓了個清官。
其他官員見此，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有些膽小的，已經兩股戰戰。楚璃當眾道：“嚴太守所犯重罪，若有人曾助紂為虐，如今願將功補過的提供證據的，可來尋我。若是等嚴太守一案判決出來後，各位就沒有機會了。鄴城糧草一事，嚴太守貪了十之七，還有十之三的去處，諸位心中清楚。若是有主動補齊的，也會向陛下奏明，減輕處罰。”
眾人默不作聲，楚璃又道：“鄴城的新守備人選很快就會上任，諸位最好在鄴城各司其職，若是有人想遣家眷往南夏逃，那就別怪鄴城的刀太利了。”
一眾官員隻唯唯應聲，楚璃忽而笑道：“當然，若是沒參與過的，也不用擔心。陛下賞罰分明，我在鄴城也待了許久了。諸位的所作所為，我也看在眼裏。諸位都散了吧，該忙什麽，繼續忙去。”
一眾官員散去，堂中隻留下淩霄和楚璃。
上了些冰飲，撤去服侍的人，淩霄對楚璃道：“禦史大人方才真是威風。”
楚璃喝了口果汁道：“借淩大將軍的勢罷了。”
淩霄修著指甲道：“嚴柏方才言之鑿鑿的樣子，你難道不怕回皇城之後，他這事最後就草草了結，並不如你所說的會被重查嗎？”
楚璃看了看淩霄，緩緩道：“我在皇城時，聽到過一件淩大將軍的舊事。”
“什麽舊事？”淩霄問道。
“聽說淩大將軍前幾年，親自捉了幾個貪官回皇城，轟動一時。”楚璃邊說邊直視淩霄。
淩霄輕笑一聲：“那又如何？”
“先帝的處事之風，下官略有所窺。”楚璃笑道，“那幾個貪官最後沒如淩大將軍的願，得以重判。若是陛下是和先帝一樣的作風，淩大將軍又如何會輔助陛下呢。”
淩霄眉毛動了動：“楚禦史果然細致入微。隻是陛下與仁憲太後母女情深，當年仁憲太後故去時，據說陛下傷心至極。苗家又是仁憲太後的娘家，楚禦史如此自信，苗家會受罰嗎？”
楚璃想了想一會，正了正坐姿，與淩霄道：“嚴柏言之鑿鑿，是為了苗家而做的這事。下官自是信的，以嚴柏在官場混跡多年，不必冒大險去做此事。隻是他與苗家的合作，未必很久。鄴城糧倉虧空不是一年，嚴柏如今扯上苗家，自是為了讓自己脫身。既然接下了差事，苗家即便是陛下的心頭肉，也隻能請陛下割舍了。”
“你還真敢說，讓陛下割肉。”淩霄嘖嘖道。
楚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若陛下不願割肉，也不會派大將軍來幫助下官。下官自是敢說。”
淩霄卻笑道：“陛下願不願意割肉我不知道，反正陛下隻是派我來幫你的。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請淩大將軍幫忙審一下那班衙役，若其中沒什麽問題的，就先放了。有問題的，一起帶回皇城受審。”楚璃想了想，與淩霄道。
淩霄點頭：“方才在茶樓的事情呢？你不查了？”
“茶樓的事情，自是也拜托淩大將軍了。”楚璃行禮道，“嚴柏那，最好安排一些武功高強的人守著。”
“怎麽，你怕他被人劫走？”淩霄奇怪道。
楚璃搖頭：“嚴柏如今定然自負自己會被放回來，即便有他的人，也不會劫獄。隻是慕容傾如今還在城中，下官翻看過慕容傾的舊案，嚴柏可能是滅慕容家的幕後主使之人。下官是擔心，慕容傾會來尋他複仇。”
淩霄皺眉道：“她若知道的話，應該一早就下手了。這鄴城太守府的守備，對她這樣的高手，至多半年，並不難破才是。”
楚璃歎氣道：“她以前也不知道，隻是金家之死，讓她有所懷疑。之前她找下官看過慕容家的賬冊，下官雖沒有明說是嚴柏下手的，不過她查了慕容家的事情那麽多年，想必早已有推斷了。”
“你還和慕容傾見過啊。”淩霄一臉探究。
楚璃笑道：“有人引她到客棧，說下官住的客房是殘陽劍的居所，誘她殺下官罷了。”
“這法子挺毒的。”淩霄思索道。
“因此大將軍最好安排些人，攔住慕容傾。下官想，她這幾天就該出現了。”楚璃放下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