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2.貧道
伊莉莎低頭衣服裏的一些黑色沙粒狀物體,就是這些東西壓製著體內的魔力,在很久以前,曾經也有人用過同樣的東西對付她,後來那個人死在她的劍下。
黑桐穀歌擺出了一個作戰的姿態,先前累積的傷勢恢複的很好,她的狀態比剛剛降臨時好了太多,她正在適應新的身體。
“她,準確的說是他,從他說出的內容裏判斷,他至少擁有一個人類的身體,至少一個類人形身體。”
“另外他的戰鬥方式很古怪,不像正常的日本人使用太刀,大多時候都是防守反擊,或者幹脆以傷拚傷,他很可能有更多的療傷藥劑。”
“他使用的那些招式很有特點,並不追求殺傷,反而是想要將我打入麻痹狀態,他打算趁我陷入麻痹時進行斬首嗎?”
伊莉莎的腦海中浮現過無數的念頭,她的雙手握劍,慢慢挪動著腳步,並沒有急於展開攻勢。
兩人都在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耐心的等著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一滴又一滴黑血從伊莉莎的手套裏滴在地上,不時有騷動的藤蔓將血滴吸收,很快藤蔓又枯萎死去,獵魔人過人的自愈能力正在生效,凝固的血痂封住傷口,一些細微的擦傷已經結疤。
陡然間,黑桐穀歌動了,她手中的太刀從空中劃過,起手五次連續斬擊,快的能劃破空氣。
伊莉莎舞動鋼劍,當下三次攻擊,然後向側麵翻滾,躲過第四下攻擊,鋼劍在右手裏挽出一個劍花,第五下斬擊已經近在咫尺,她的手中多了一把手弩,嘣的一聲,一支弩箭對著黑桐穀歌的腹部飛去。
假如對方依然打算以傷換傷,弩箭的穿透力至少能紮穿黑桐穀歌的大腸,運氣好能傷到內髒,而伊莉莎抗下一次斬擊,至多太刀砍在她的肩胛骨上,她穿的一身黑色衣服裏縫製了一層輕便鎖甲,可以幫她抵擋部分傷害。
黑桐穀歌刀勢一轉,反卷回來的太刀彈飛了那支弩箭。
也就在這個時候,伊莉莎眼中露出一絲精芒,她終於等到了反擊的機會。
霎時間,伊莉莎的身影從黑桐穀歌的麵前消失了,一道寒光從她的右側襲來。
黑桐穀歌神色凝重,頭頂浮現出一個“危”字,太刀向身側一引,當的一聲,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逝。
緊接著是她的身後,劍刃寒光乍現,黑桐穀歌躲閃不及,隻來及側身,被劍刃削去一大塊皮肉,殷紅的血液染紅了衣服。
“她的劍非常快!”
黑桐穀歌意識到即便是暫時封住伊莉莎神出鬼沒的傳送術,她所掌握的劍法依舊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出劍角度詭異,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念頭在腦海中飛逝,而她的頭頂又一次閃過“危”,任由太刀引導者身體,刀劍相交的刹那,擦出一片火花。
“伊莉莎從不同的角度攻擊我,說明她也在尋找我的破綻,我真傻,白白的站在這裏被攻擊,讓自己很被動。”
黑桐穀歌心裏想著,雖然她沒有辦法看清伊莉莎出劍的角度,但至少可以讓自己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
她伸手向前一揮,一把鞭炮在身前炸響,然後瞬間施展替身術,伊莉莎一劍隻刺穿了一個木質人偶,不得不停下腳步。
“很敏銳,這樣一來‘流星’就被打斷了,我的體力不多,不能再用一次。”
伊莉莎猛地後退,從她倒退的地方,太刀鋒利的刀鋒劃過她的胸腔,隻是一刀,就劃破了衣服,瞬間血水浸染了衣服。
“好鋒利的刀!”
伊莉莎瞳孔微微收縮,她認為自己有點大意,精製鎖甲竟然無法擋住這把刀,幸好之前沒有用肩膀硬抗一刀,否則自己要吃大虧。
兩人交手隻是一瞬,迅速分開,伊莉莎往嘴裏倒了一瓶橘紅色的藥水,靜靜等著傷勢複原,而黑桐穀歌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隻歪嘴葫蘆,仰頭飲下一口,後背被削去的一塊皮肉迅速止血。
……
裏昂等人站在天台上看的目瞪口呆,這種高強度的打鬥,換做是他們,怕是早就身死當場。
克萊爾陣陣後怕,克裏斯雖然教過她一些格鬥技巧,但現在看來,完全擺不上台麵,天台上的兩個人,隨便一個都能輕易拿下她。
克裏斯半蹲在地上,舉起手裏的自動步槍,晃動著槍口,最後長歎一聲又放了下來,自言自語般的歎道:“她們到底是什麽怪物。”
一個連子彈都不怕,另一個可以短距離來回穿梭,她們與兩個月前在洋館見過的那個遊客沒有相似之處,但直覺告訴他,事情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瑞貝卡神色驚疑不定,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比利·科恩幹脆就坐下了,低聲說道:“如果你想做什麽就去做,這麽猶豫,一點都不像你。”
“什麽?”
克裏斯滿臉茫然的回頭,看著身後的比利,他意識到不是在說自己,又將目光放在了瑞貝卡的身上,這位年輕的警隊之花陷入了慌亂。
克裏斯放下手中的自動步槍,他認為自己有必要關注一下隊員的異樣情緒。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克裏斯沉穩的聲音回蕩在瑞貝卡的耳邊。
“不,隊長,我……”
瑞貝卡想起了兩個月前在洋館事件中一些經曆,在那場災難一樣經曆中,她除了與比利·科恩有所交集之外,還和另外一個古怪的亞裔進行過一次有驚無險的探險,兩人臨近分別時,對方給了她一張黃紙,說如果有什麽危險,可以點燃或者撕碎它,能夠救自己一次。
她哆嗦著手,拿出那張已經皺巴巴的黃紙,抬起頭,看著克裏斯滿是懷疑的眼睛:“隊長,有火柴嗎?點燃它……”
那個人,與他們現在碰到的怪人,真的很像啊……
瑞貝卡的舉動讓克裏斯一臉的懵逼,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的隊員顯然經曆了什麽見鬼的事情,他確信這應該是兩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一切都變了。
裏昂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從瑞貝卡手裏接過了黃紙,啪的一聲,打火機裏噴出一簇火苗,當他成功點燃黃紙時,火焰猛地竄上去,嚇的裏昂鬆開手,而黃紙就在空中燒成了一縷青煙,他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男性疑惑的聲音:
“什麽情況,你們都在浣熊市?!貧道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