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行刺

  薑洋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身手,但作為獵魔人的敏銳依然留存著,刺客的匕首已經近在咫尺,她的身體向前扭動了一下,做出一個令刺客意想不到的動作來,側身擦過了匕首,而身上的衣服劃破了一道口子,所幸的是沒有割傷。


  薑洋此時聚精凝神,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刺客的身上,險而又險的躲過了一次攻擊,她盡力躲避的原因,也是因為不知道匕首上有沒有淬毒,否則她就是死的最冤枉的一名獵魔人。


  刺客也是大吃一驚,原本以為能成功的一次背刺,竟然被她躲過了,明明自己摸到她身後時,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下一刻,薑洋的右手鎖住了刺客的手腕,手指捏住關節用力一甩,刺客手中的匕首脫落。


  兔起鶻落間,一場陰險的刺殺以最不可思議的方式化解了,當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一直呆在薑洋不遠處的倭人護衛還是甲板上的難升米等人,全都被薑洋迅捷的身手震住了。


  難升米首先反應過來,臉色極為難看,大喊道:“將那人抓住!快!”


  有人敢在天朝上使的船上行刺,還是當著他們的麵刺殺,簡直就是拿草鞋往他們臉上左右開弓的狂抽,且不說魏國怎麽樣看待,女王得知了第一時間也不會饒了他們。


  距離薑洋不遠的倭人護衛也都醒過身來,麵色凶光,向刺客狂奔過來。


  那刺客被薑洋拿住一隻手,也不想掙脫,竟然朝著她撞了過來,舉起拳頭就打。


  薑洋微微側身,鬆開手,雙手格開刺客的拳頭,一股蠻勁震的她雙臂發麻,她不禁臉色一變,向後退讓了一步,她如今的身體僅僅是一個普通女子的標準,並不是像獵魔人那樣身經百戰,硬吃一拳,她恐怕要吃一個大虧。


  然而也就是後退的這一步,刺客不顧一切的衝將上來,將她從船艙裏頂了出去,撞翻在甲板上。


  薑洋迅速翻滾起身,緊盯著刺客的一舉一動,小心提防著,當她看到那張表情猙獰的麵孔時,瞬間就認出了是那個捧著小甕跟著秀珠的倭人幫傭。


  然而刺客一擊失手,眼看著難升米等人和倭人護衛包圍上來,他直接放棄了繼續刺殺,朝著甲板的邊緣狂奔而去,淩空一躍,跳入一片汪洋當中,此時船就在大海中央,附近一望無際的海麵,沒有其他船隻也沒有相鄰的海島島礁,他跳海的結果隻有淹死。


  薑洋神色微變,刺客為了避免被抓住,當即選擇自盡,她轉念一想,倭人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勁一直都在,當年二戰末期,日本的聯合艦隊全軍覆沒之際,還有人開著飛機去撞航母呢。


  (死士,這種人混在船上,難道就是為了刺殺我?)


  薑洋全身汗流如漿,一次激烈運動她竟然感到了一些不適,不由的感歎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嘩啦啦。


  一道海浪鋪天蓋地的砸在甲板上,背對著船頭的薑洋被蓋了一個結實,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難升米等人站在刺客跳海的地方張望著,一無所獲,回過頭,看著站在甲板上像落湯雞一樣的薑洋,走過來關切的問道:“上使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薑洋將纏成一團的頭發放開,海水順著發絲末梢滴落,盡力的擠幹衣角的水,頭也沒回的說道:“我沒事,他沒有刺中我,那個人是船上的幫傭,我見過他一次。”


  轉過頭,她看著難升米,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一頭柔順的黑發垂下,寬額星目,唇邊一抹黑色短須,身著白色無領長衫,看著自己滿臉的急切。


  他聽了薑洋的表述,又仔細看著她側腰衣服的破口,真的沒有傷口,這才放心起來。


  這時,難升米才發現自己過於失禮了,連忙作揖道:“上使勿怪,上使的好俊的功夫,在下的擔憂是多餘的。”


  “中郎將謬讚了。”


  難升米可是魏國認可的中郎將,食兩千石,自己這個假冒的九譯令不過是一百石,他見了自己怎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薑洋心中好笑,嘴上還是說道:“不知船上是否有女眷,我的衣服都濕透了,想借一身衣服來。”


  難升米在暴風雨裏向女王祈禱,早就從裏到外濕透了,他聽見薑洋的請求,苦笑道:“上使,船上都是男人,女眷,也僅有閣下和張大人身邊的那一位,如不嫌棄,在下倒有幹淨衣物……”


  薑洋連忙搖頭,難升米的衣物就算了,她轉身回船艙,秀珠的身材與她相仿,不如去問問看。


  “阿嚏。”


  薑洋打了一個噴嚏,使勁醒醒鼻子,體內竟然有一絲寒意,她的內心多了一些憂愁,身在日本海區域內,還是在六月裏,有寒意就太不正常了。


  “什麽?!”


  秀珠聽說薑洋說了在甲板上的遭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驚叫道:“竟然有刺客?!劉九譯你沒有受傷吧?”


  薑洋搖頭道:“那倒沒有,我自小習了一些拳腳,刺客一擊失敗,跳海自盡了,秀珠姑娘,你有幹燥的衣物嗎?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哦,有的,我去拿給你,你稍等。”


  不多時,秀珠拿著一個布包走了過來,麵上依然有些驚恐,仿佛周圍遍布著刺客一樣。


  “劉九譯千萬要當心啊,這船上都是男人,你一定要把門關緊些,最好再找些能堵門的物件嗎,要不你去我房裏換衣服吧……”


  薑洋又好氣又好笑,好氣是她還以為秀珠在擔心刺客,好笑是秀珠的確可愛,她拿著衣服回了房,匆匆脫掉濕衣服後,躺在矮床上,手裏握著灰布錢袋一墊一墊。


  薑洋的腦海裏飛快閃過一些細節,將已知的情報整合了一遍。


  那名刺客恐怕不是針對自己來的,他的真正目標應該是穩坐船艙的正使張政,相比較那條大魚,薑洋隻能算是一條小魚苗,不然放著正使,殺一個翻譯算怎麽回事?


  正想著,倦意上湧,她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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