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砍了她的手。
“臣確實不知，昨日頭暈，早早歇下了，怠慢之處，還望太子殿下看在五丫頭的麵子上，饒了臣。”顧侯趕忙跪在地上，低聲說。
“爹今日可好了？要不要女兒幫你看看？”顧傾城抬頭，似笑非笑的說，自己昨日燙傷，他作為父親會不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老夫人不說，顧挽言也會說！
裝的跟真的是的！
“嗬嗬嗬，好了好了，應是昨日吹了風，不礙事，不礙事。”顧源趕緊擺手。
“行了，侯爺，起來吧。”慕容瀾清的手指開始敲著椅子扶手，一下一下，清晰的傳到顧源的耳中，顧源感覺心髒都跟著這旋律在跳，壓迫感十足。
艱難的起身，冷汗幾乎已經滲透了後背。
慕容瀾清還是桓王的時候，就很可怕，一個不怕死的皇子，是長安城大大小小官員頭上的一把利劍，稍有不慎就要被砍個兩半。現在成了太子殿下，那這可怕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太子妃權利，那可要比王爺高太多了。
“多謝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來顧府，所謂何事。”顧源終於起來了，小心翼翼的問。
“嗤！侯爺真不知道？那就煩請侯爺把府中的三小姐請出來吧。”慕容瀾清冷笑，眼神淡漠的看著顧源。
顧源頭都大了，顧挽言是罪魁禍首，來了還能好受？
奈何他也不能明麵上不聽太子殿下的話，這不是造反嗎？
顧源磨磨蹭蹭從屋裏出去，找了小丫鬟去請顧挽言，順便讓人請老夫人和夏無雙過來。
他自己萬分不願的再次回到屋裏。
顧傾城忍著笑意，表現的很疼，就差沒呲牙咧嘴的哀嚎了。
沒等一會兒，人就來齊了。
一聲見過太子殿下，讓慕容瀾清總算抬了頭，也讓顧源鬆了口氣，這屋裏沒別人時候太子殿下也太可怕了，他真心不想跟倆人在一個屋。
老夫人一進屋，看到顧傾城就湊了過來。
“城城今日可還疼，昨兒可嚇壞祖母了。”老夫人說，眼裏都是心疼。
“祖母莫擔憂，傾城已經不疼了，勞煩祖母掛念，是傾城的不是。”顧傾城扯了扯嘴角，乖巧的說。
顧源不解的看向祖孫倆，這倆人怎麽突然這麽好了？？一天而已，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這顧傾城，怎麽突然就轉了性子？之前的飛揚跋扈不見了，倒是溫文有禮。
“可憐見的，今天怎麽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麽？”老夫人也沒到主位上坐，就在顧傾城旁邊坐下了。
一個是心疼顧傾城，一個是慕容瀾清就在這坐著呢，她坐到主位多少有些大不敬，人家不在意就算了，若是在意，那她可就不劃算了。
“祖母也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氣不好，我這不是怕嗎！”顧傾城低聲說，眼裏濃濃的擔憂。
老夫人歎了口氣，看向跪在地上的顧挽言。
顧挽言今兒也是穿了一身白衣，臉色蒼白，看著病怏怏的，比顧傾城也不遑多讓。
顧挽言也知道自己這一關不好過，慕容瀾清多寵著顧傾城，整個長安誰不知道？她原本還有些幻想，但是今日慕容瀾清替顧傾城出頭，她的幻想基本已經打破了。
尤其是讓自己跪著，其他人都坐著的時候，顧挽言除了悲傷，還有屈辱。
“臣女自知有錯，誤傷了五妹妹，請太子殿下責罰，不敢有半句怨言。”顧挽言跪的筆直，兩行清淚緩緩留下來，口中的話擲地有聲，眼神澄明。
“哦？知錯？任本太子責罰嗎？”慕容瀾清都沒抬眼，冷冷的聲音讓顧挽言更是如墜冰窟。
“是～”好半天，顧挽言才說出來這麽一個字。
“行啊，小七，砍了她的手。”慕容瀾清笑了，笑的所有人心裏發慌，這笑容宣告著顧挽言即將沒有了手。
顧挽言瞳孔一縮，沒想到慕容瀾清竟然這麽狠。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顧源也是一哆嗦，雖然怕，還是開口阻止。
“是她說讓本太子責罰的！顧源，你要違抗本太子的話嗎？”慕容瀾清繼續盯著顧源看，冰冷的氣息仿佛會把人吞噬，顧源冷的直打顫，但是他不能讓步，顧挽言要是沒了手，可就不值錢了。他的計劃就會有破綻。
“臣不敢，但是挽言是臣的女兒，臣就是冒著違抗太子命令的險，也要保護她！太子殿下，還請看在臣愛女心切的份上，莫要砍了她的手啊！沒有手，她這一輩子可就完了啊！”顧源跪在顧挽言身邊，求到。
小七剛走出來兩步，被倆人擋住了。一個是老夫人，一個是夏無雙。
夏無雙可以不在乎顧挽言的死活，但是她要在乎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還沒定親，家裏要是有個沒了手的姐姐，肯定要被人瞧不起的。
“太子殿下三思啊，挽言也不是故意的，一個姑娘沒了手，你叫她怎麽活？”老夫人也急了，她是有些埋怨顧挽言不小心，但是真要了顧挽言的命，老夫人定然要攔著的。
“太子殿下，真要砍了挽言的手，顧家不會說什麽，但是泱泱眾口，總會有堵不住的啊，這事讓外人怎麽看？不管錯的是不是挽言，太子殿下總歸要背上一個殘忍的名頭啊！”夏無雙說，夏無雙聰明，知道一味的替顧挽言求情是沒用的。
“本太子倒是不知道，怎麽的？你們顧家是比本太子還要威風？倒是管起本太子來了？”慕容瀾清冷笑，眼神掃過麵前的幾人。
“小七，要本太子說幾遍？動手！”慕容瀾清冷冷的吐出來幾個字，小七越過老夫人和夏無雙，直奔顧挽言而去。
伸手把顧挽言的胳膊撈起來，踩在地上。
顧挽言悶哼一聲，不發一言。
隻是淚眼汪汪的看著顧源和老夫人，仿佛是在告別，又仿佛在安慰。
老夫人被這眼神看的心都要碎了。
小七從腰間取出匕首，那匕首很鋒利，晃的老夫人眼疼。
顧源都絕望了，慕容瀾清的狠辣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從來沒想過，這份狠辣有一天會對這自己的女兒。
“太子殿下饒命啊～”顧源跪在地上一個頭磕下去，碰的一聲。
慕容瀾清眸色晦暗不明，這就是他小丫頭的父親？
為了一個女兒，能做到這一步，也是真的好父親，可惜，這樣的好不是給他的小丫頭的。
老夫人嚇得直哆嗦，還是夏無雙扶著，才不至於摔倒。
小七的很快也很準，不過沒能砍下去。
“等等，瀾清，三姐姐不是故意的，砍手就不用了，罰別的就好。”顧傾城慢條斯理的開口，聲音輕飄飄，要不然大家屏息凝氣，可能都聽不見。
小七停下了，甚至刀都收起來了。
慕容瀾清瞥了一眼小七，轉頭看顧傾城。
“太子妃既然這麽說，那就聽太子妃的吧。”慕容瀾清開口，沒了剛才的冷冰冰，滿是寵溺的語氣讓趴在地上的顧挽言猛然抬頭。
“多謝太子殿下高抬貴手，多謝太子殿下高抬貴手！”顧源老淚縱橫，磕頭謝恩。
“顧侯爺還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太子妃求情，怎的是本太子高抬貴手？”慕容瀾清真的很好奇，顧傾城是顧源撿來的？同樣是女兒，為什麽差距這麽大？
顧源一愣，讓他謝顧傾城？他自然是開不了口的啊！
“對！對對對！城城！祖母謝謝你啊，謝謝你！”老夫人可不是顧源，死要麵子。
顧傾城笑了笑，臉色更白了。
“祖母說謝謝，那就是把傾城當外人了，這本就是城城應該做的，縱然三姐姐不喜歡我，想把我趕出去，但是我不能看著三姐姐真的被砍了手，那以後讓城城怎麽出去見人！？得有多少人說城城見死不救，蛇蠍心腸？傾城的名聲已經很差了，萬不敢再行讓人非議之事。”顧傾城張口說的，差點把顧挽言原地氣死。
可是顧傾城卻從笑著說，變成了哭著說。
聽得人從欣慰的聽，到心疼的聽。
顧傾城短短幾句話，效果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老夫人已經哭的不能自已了。
“我可憐的城城啊…你受苦了！你的委屈祖母知道！放心，隻要祖母在一天，你就永遠不會被趕出去！那些亂嚼舌根子的人，祖母替你處置！有什麽流言，盡管衝著祖母來就是！”老夫人心疼的上前把顧傾城攬在懷裏，感受到小姑娘壓抑的哭聲，老夫人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顧源狐疑的看了顧挽言一眼，顧傾城說的名聲，應該是她離京那段時間出現的吧？他記得交代過，不要過多議論，但是除了皇帝，隻有淩家和他知道。
淩家和皇帝的人自然不可能說，他也隻跟顧挽言提了一句，身旁還沒有別的人，難道真是顧挽言造謠？
這樣的流言，毀的不是顧傾城一個人，而是顧家的臉麵，和顧家所有的孩子！
“五妹妹定然是誤會了，我怎麽會想趕你出去？這裏也是你的家啊，我也沒不喜歡五妹妹，這次真的是挽言不小心，祖母！你要相信言兒啊！”顧挽言抬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