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法儒無私
“爺爺不行,夫君還差不多。”玉羅刹媚態橫生,向白發飄揚,滿臉皺紋的刀邪拋了一個媚眼輕笑道。
刀邪麵皮抽了抽。
然而,這一幕,卻讓場中許多正值風華的男子心碎。
蕭瀟雖然凶名在外,乃是實實在在的女魔頭,但卻有著仙姿玉貌,即便是放在整個蒼玄大陸都是排的上號的美人,否則也不會被喚做玉羅刹了。
“嗯,羅刹配刀邪,確實挺配的。”魔劍段亦然一身邪氣,嘴角微微上揚道:“其實刀邪的麵容不應該如此老的才對,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是五千年前的傷還沒痊愈吧?”
什麽?
刀邪當年究竟受了何種程度的傷?竟然花了近五千年都沒有痊愈,這未免有些驚人了!
“活該,死老頭。”廣場上的聶炎聽到刀邪五千年前的傷,至今還沒好,一臉憤懣的輕哼道。
“當年刀邪之名震天下,何等的風光恣意,如今卻隻能龜縮在這小小的魚龍書院內。”天元大帝微笑道:“如今就連朕都不禁要感歎一句,英雄遲暮啊!”
麵對宛若潮水般的嘲諷,刀邪始終麵無表情,對於魔劍,天陰鬼母等後來崛起的小輩,他直接選擇了無視,這些人雖然強,但還不值得他重點對待。
他抬頭看向天元大帝道:“本座不久後便會恢複到巔峰,你會是本座第一個對手。”
這句話中蘊含的信息太驚人了,很多強者都再次大驚,傳說中的刀邪即將要入世了?
這是否也意味著亂世即將來臨的征兆?
古元大帝,國師等一眾絕頂強者,眉頭皆皺了皺,若是這個凶神真的入世,那整個蒼玄界恐怕要被他攪得雞犬不寧。
“刀邪若執意賜教,那朕恭候便是!”天元大帝淡然一笑。
當年他修為尚未大成,比當時威名遠播的刀邪要弱上幾分,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這幾分的差距早已彌補,早已站在了這個世界之巔,不懼任何人。
“敗你隻是開端,本座也想看看,如今的天元帝國有多少人值得本座一刀。”刀邪狂傲無比的說道。
“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刀邪若是想見識我天元帝國有多少強者,恐怕要好好調養一下身體才行!”天元大帝很平靜的說道。
刀邪冷哼一聲,沒有再和天元大帝扯下去。
對於眼前之人,雖說沒有深交過,但他當年也聞過其名,若說古元大帝是鐵齒,那麽天元大帝便是銅牙,論嘴上的功夫,就算是十個自己也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
古元大帝暗自慶幸,聽他的意思,他目前的目標是死對頭天元帝國,暫時還沒有禍害古元帝國的想法。
可是很快,伍絕鳴便朝他看了過來,沉聲道:“待本座一行天元後,你便是本座的第一個對手。”
天元大帝:“……”
“陰陽會亂,日月會隕,天地會破,唯法永恒!”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湧現一片浩瀚光雨,湧蕩翻疊間,一道飄逸絕塵的絕世身影緩緩落下。
他沐浴在聖光之中,左手握一本厚厚的律典,背負聖劍,身著一襲淡黃色的流雲長袍,英姿逼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不苟言笑中帶著威嚴,宛若神人。
“此人是……”
見到這道身影,很多人都驚住了,特別是老一輩的強者,臉上都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敬畏之色。
即便是刀邪伍絕鳴,天元大帝,古元大帝這些已經站在世界之巔的人都是一臉敬色,紛紛行禮打招呼。
不過,夜寒此時卻有點懵逼,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麽他一出現,老一輩人物的臉色幾乎都變了?
事實上,不僅僅隻是夜寒懵逼,在場的絕大多數年輕弟子都是一臉茫然。
“院長,這位前輩是?”夜寒看向餘浩源,開口詢問。
“儒門法儒!”餘浩源滿臉敬色的說道。
儒門?
被稱為蒼玄大陸上最神秘的四大勢力之一的儒門?
夜寒有些吃驚,沒想到連四大勢力的人都來了。
“法儒也是為超脫之秘而來嗎。”古元大帝拱手微微笑道。
“陛下誤會了,我隻是為抓一名罪犯而來!”法儒同樣拱手回禮。
他俊美超凡,五官深邃,若非他那滿頭的白發和滄桑渾厚的聲音,恐怕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剛及弱冠青年。
罪犯?
餘浩源有些心驚,什麽罪犯會找到他魚龍書院來?上前兩步,微微一禮道:“不知法儒要找的罪犯是何人?”
“魚龍書院的一名核心真傳弟子,嚴奪!”法儒正氣凜然,衣帶飄搖,站在那裏就如同一座永垂不朽的豐碑,威嚴磅礴。
聞言,餘浩源的臉色頓時劇變。
一旁,魚龍書院的眾長老也是眉頭緊蹙。
至於廣場中魚龍書院的弟子,更是瞬間沸騰了起來,全都一臉不敢置信之色。
嚴奪並不是什麽無名之輩,而是響徹整個魚龍書院的絕世天才。
同時,他也是院長魚浩源唯一的弟子。
他天賦卓絕,八歲時被餘浩源帶入學院時還一點修為都沒有,但短短十年的時間,便突破到了天人境,將無數弟子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至於實力,在書院內的年輕一代中,他更是無敵的代表,同境界中,幾乎無敵,即便是麵對壓製修為的教習,也要被他全方麵壓製,妖孽得令各峰的真傳弟子都為之汗顏。
然而此時,這樣以為絕世人物,卻被指認為是一名罪犯,這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敢問法儒,他所犯的是何罪?”餘浩源像是瞬間蒼老了數百歲,顫抖著聲音問道。
“據我調查,他為了搶奪一株靈寶,不惜屠滅了清州趙家的兩百四十一口人,就連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幼嬰他都沒有放過,其手段之殘忍,簡直滅絕人性。”
法儒銀發飄飄,風采絕世,但是此時漆黑如寶石般的眸子中,卻隱隱有火光在湧動。
“既然趙家一家皆被滅口,那法儒是如何得知凶手便是奪兒呢?”
餘浩源還是不願相信,他一生無兒無女,早已把唯一的弟子當成了自己的親子,內心依然渴望這是一個誤會。
“我趕到時,從還未完全斷氣的趙家組長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並且還在現場找到了他的身份令牌。”法儒說著,手裏突然飛出一枚令牌,向餘浩源飛了過來。
他身形挺拔,莊嚴肅穆,英姿偉岸,世間少有人不被他那剛正不阿的氣勢所折服。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為什麽啊,奪兒.……”餘浩源踉蹌後退了幾步,一時間老淚縱橫。
夜寒連忙上前去將院長扶住,並沒有說什麽,他心裏明白,在這種級別的強者麵前,他連安慰的權力沒有。
人家吃過的鹽比他喝過的水都要多,是什麽事看不透?什麽事看不明白?什麽道理不懂?
這種事,看起來都那麽白癡了,若是再做了,那豈不是顯得更白癡了?
“濫殺無辜,其罪當誅,餘院長,將人交出吧!”法儒麵色冷酷,不含情緒。
並非是他無情,而是法無私。
讓蒼生不再哭泣,讓邪惡不再猖狂,讓正義永不消滅,是他畢生的心願。貫徹天地之法,行正義之事,是他畢生的信仰。在法麵前,眾生皆是平等,既犯下滔天罪孽,法又怎能容情?
“法儒,嚴奪乃是我魚龍書院弟子,他犯了錯,自有我魚龍書院院規處置,人您就沒有必要帶走了吧?”潘玄看了餘浩源一眼,向前走了幾步,開口道。
“天地之法,執行不殆!”法儒周身聖光繚繞,絕世身影緩緩飄向空中,宛若一名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古皇,神聖而不可侵犯,十分強勢:“無論他是何人,有著何種身份,在我麵前,他隻是一個製造慘劇的罪魁禍首,今天,無人能阻止我帶走他。”
話音剛落,法儒體內一股宛若瀚海波濤般的力量頓時震蕩而出,他周身的空間都刹那間就被震塌了,那裏聖氣衝霄,神華燦爛,各種異相迭起,祥和而美好。
這股震蕩而出的力量在關鍵的時候,被他強行控製住了,隻影響到了方圓十米左右的範圍,若是徹底爆發開來,恐怕整個魚龍書院都要陷入可怕的劫難之中。
可即便是如此,也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的不輕,廣場上的許多人都張大了嘴巴,一臉發呆,瞠目結舌。
即使是刀邪伍絕鳴,古元大帝,天元大帝等絕世強者,眸子深處也光芒閃動,蘊含著深深的忌憚之色。
儒門法儒,在這超脫之路已經斷絕的年代,他卻強行續接斷路,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這條路雖然到現在還未走通,可一旦成功,卻不見得會比超脫強者弱。
這一刻,魚龍書院的眾長老身體都有些發軟,強如大長老潘玄也在不住的顫抖,麵色如常的隻有餘浩源一個人。
“法儒,他犯了如此大錯,您要帶走他,老夫絕不阻攔,但他自兩年前離開書院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老夫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餘浩源歎了一口氣,隻是片刻間,臉上就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滄桑。
“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辭了。”法儒收斂了周身氣息,向在場的眾強者微微拱了拱手後,便禦空向天際飛去。
“若法儒尋到他,贖完罪後,還望法儒能幫忙帶回他的屍身,老夫感激不盡!”魚浩源悲痛開口道。
“餘院長的要求,我答應了。”法儒的聲音越飄越遠,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