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京兆府尹
想到這七個字,雲六娘忍不住看了這間房間,眼神閃了閃。
既然是藏在侯府,那麽這寶貝,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恐怕隻有這個地方吧。
可是,定然不能直接翻動,暫且不說這府中有蘇氏,就說對劉氏的尊敬,也不能亂動。
她想到蘇氏和劉廣元、劉智深對她的態度,心裏突然覺得,這麽多年建安侯府都不曾過問過她,這件事不是一般的詭異。
劉氏和建安侯府反目、老祖宗對她的態度、建安侯府這些年對她的不聞不問……
雲六娘覺得,這雲安伯府和建安侯府,肯定藏有什麽秘密,而這秘密,又和她有關!
她慢慢走到窗戶處,看了一眼這青蘭院,這院中,沒有什麽植被,卻種有滿園的紅梅,如今花香陣陣,讓雲六娘整個人的心神,都有一瞬間鬆懈。
青蘭院……
沒有種蘭,反而種有梅花,這還真是奇怪。
想到這裏,雲六娘愈發覺得,這侯府中有大秘密。
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雲六娘眼神不斷閃爍著,會不會……這兩府之間,隱藏著什麽驚天秘密?
這個想法一出來,雲六娘就搖了搖頭,這個想法,著實有些胡亂猜測的意味了。
突然,身後一陣寒風吹進來,讓雲六娘猛地轉過身,在看到來人是天玄之後,麵色鬆了一下,剛想說什麽,天玄卻徑直跪了下來。
“主子,計劃失敗,還請主子責罰!”
雲六娘聞言,雙眼中陰翳一瞬間出現。看了一眼被天玄打暈帶進來的小蝶,她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經過,一一道來。”
天玄立刻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哼!”雲六娘冷冷一哼,聲音中已經有了怒氣,這怒氣自然不是針對天玄,“這府中的魑魅魍魎還真是不少,居然敢公然在璽園殺人!”
天玄聞言,麵上有些羞愧:“是天玄沒想好,這人敢這麽囂張,肯定是因為璽園中的人,被我下藥迷昏了。是天玄沒有想好就動手,如果我再警惕一些,肯定就不會……”
“別說了。”雲六娘起身,想將天玄扶起來,可是天玄卻紋絲不動,歎了一口氣,雲六娘分析道,“如果按照你這麽說,布下這個計劃的我,豈不是想的更少?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首先,那些人可能也猜到了我今天會動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無論我們如何防守,郎氏都保不住!那人可能早就知道,我們想趁著我沒在府中除掉他們,然後幹脆將計就計,利用你不敢全力出手,除掉郎氏後,逃之夭夭!”
“這是一招毒辣無比的計策,借力打力!借我們自己的手,除掉郎氏!”
天玄聞言,整個人一愣:“主子是說,那人不僅知道我的存在,而且還算到了這一切?!”
雲六娘微微一笑:“他們是否算到這一切,我不敢肯定,不過,她們肯定早就預料到郎氏會背叛他們!”郎氏這樣的女人最是容易忽悠,也最容易反水,沒有防備?誰信!
“起來吧。”雲六娘歎了一口氣,這個計劃想了好久,如今沒有成功,她心裏有些煩躁,“不過,也好,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天玄站起來,聞言一愣:“何事?”
雲六娘輕輕一笑:“他們想要的,是我的命,如此,忠水就沒事了。”郎氏一直在雲忠水身邊,而他現在沒有什麽事兒,那麽就代表,那些人想要的,從始至終,就隻有她的命。
她眼神中狠辣一閃而過,看向天玄:“你去郎氏的家看一看,送他們走吧,當然,得問一問他們,知道些什麽。”
天玄聽言,立刻稱是。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狠辣,對於雲六娘這個命令,他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既然做錯了事兒,就得有人償還,郎氏已經死了,那麽她的家人償還,也無不可。
“哎,算了。”
雲六娘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不用去了。”
天玄皺了皺眉,以為是雲六娘心軟:“主子,這個時候,不能心軟,郎氏是死在了璽園之中,如果她的家人不死,恐怕會有人以此做文章。”
雲六娘輕輕一笑,知道天玄是關心她,於是解釋道:“你覺得,對方的人,還會留活口?”說著,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天玄明白過來,是呀,恐怕這個時候,那裏已經沒有活口了。
雲六娘看了一眼天色,對天玄說道:“明天我要和我那些沒有見過麵的表哥出去,你到時候跟著我吧,明天……會很有趣的。”
她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一句話,讓天玄微微一愣,隨即多問了一句:“主子這是要去哪兒?”
“狩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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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除舊迎新的時刻,京都一處民宅,突然著火,火勢十分的大,幾乎在一瞬間,就蔓延到了附近的民宅。
等京兆府尹帶人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
等這火被眾人撲滅之後,京兆府尹江通帶人進入最開始著火的屋子,就發現了三具焦屍,看模樣,是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他的麵容,頓時有憤怒之色閃過。這些都是他管轄地帶的百姓,他是守護他們的人,可是如今,卻讓他們在今天這個日子被殺害了!
“大人,有火油的味道。”手下在身後提醒的聲音響起,讓江通眉頭皺了皺。
江通今年才而立之年,在死了三個妻子之後,就沒有再娶。在這京都,有公正嚴明的好名聲。不過,他克妻的名聲,比這公正嚴明的名聲響亮。
“查!”他威嚴地說出這一個字,身後的手下聞言,就立刻應是,然後就要退下。
“慢著!”
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讓要領命而去的手下腳步一頓,抬頭看著江通吩咐。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布衣的老人,他的穿著表明,他並不是官兵。可是聽到他的話,江通卻恭敬地詢問:“義父,這件事……”
老人抬頭看了看這三具焦屍,眼神有了一絲明了:“這三具屍體,一看就是被人殺了之後,才燒成這樣,再看這屋中的痕跡,很明顯來人是高手,因為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痕跡,而這個被殺的男子,看身材,也是一個壯年男子……”
江通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那麽,義父的意思是……”
老人拍了拍江通的肩膀:“這件事,就當他們不慎打翻燭火,然後引發火災吧。明天就是正德十三年,陛下自然不想聽到這些晦氣的消息,更何況,如今大周使臣和其餘大齊附屬國的使臣,都還在這京都之中。”
江通眉頭緊鎖,他的麵容雖不俊美,卻有一種陽剛之氣,那挺拔的身軀,更是讓他整個人有一種浩然正氣。
“義父,京都中有這等歹人,如果不立刻抓捕,恐怕會影響京都治安,到時候如果傷到貴人,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通兒!”老者聲音陡然提高,江通身後的手下,心都快跳出來了。
江通手緊緊地握著,他知道,義父是為了他著想,可是……
老者自然明白江通心中所思,歎了一口氣,再次說道:“不是不讓你查,不過不能以這件事情,如果這個時候傳出京都有人被殺害,你讓陛下的臉放在哪裏?到時候別說捉拿凶手,恐怕你自己這個位置都別想坐了!”
江通一愣:“義父是說,暗訪!”
老者點了點頭:“我想,這件事恐怕是為了滅口,你查一查他們還有別的親人,然後從那人身上入手。這樣來查,不怕查不出來。敵在明,你在暗。”
江通明悟。
回到江府,隻見府中也是張燈結彩,可是比起別家的熱鬧,這江府明顯過於冷清。這江府之中,隻有他一個主人,至於剛才他喚做義父之人,來曆連他都不清楚。對於江府的冷清,江通卻並不在意,很快就換了衣服,在院子裏練劍。
“我就知道,你這人,在這除夕,也是練劍!”突然,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讓江通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來人。
江通想笑,可是長期板著的臉,一時之間,硬是沒擠出一個表情。於是,最後,他隻能冷冷地問道:“你怎麽會來?”
來人一聽,眼睛瞪大:“你這什麽表情?什麽語氣?我可是在府中想到你這兒無比冷清,所以連宮裏的宴會推了,才趕來你這兒的!還能怎樣,不就陪你守歲嘛!”
江通將劍收入劍鞘,然後點了點頭。
來人抬了抬頭,等著江通一臉感激。
“我記得你今天被司徒大人關在府中,不準入宮!”
司徒啟表情一僵,隨即撇了撇嘴:“最討厭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岑七腹黑,你是冰塊,咱三之中,就我最正常。”
聽到司徒啟說自己正常,江通表情有些奇怪,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和司徒啟在院中喝他從廣陵侯府中偷出來的佳釀。
司徒啟是廣陵侯府的世子,和岑深、江通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