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將死之人
那就是蠱蟲!
也就是造成岑深這樣痛苦的原因。
紫風見狀,趕緊上前:“你們用力!”
紫風吩咐那些正拉著繩索的黑衣人,然後從身上拿出銀針,刺在了那蠱蟲身上。
岑深幾乎在瞬間就吐了一口血。卻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不再大吼!
身後那狀似黑衣頭子的人走上前,見岑深吐了這口血,頓時麵色一黑:“天啊,這可如何是好?”
“別吵!”
紫風對他低吼,看著岑深臉上幾乎印了半邊臉的紋路,神色凝重。
“這蠱蟲。竟是進化了!”
蠱蟲最開始種入人體的時候,是幼蟲,有的甚至於還是卵,而隨著在宿主身體內越長時間,它就能夠進化。
要不就是宿主將蠱蟲殺死,解開這蠱毒,要不就是這蠱蟲將宿主榨幹之後死去!
這種生物終究逃不過一死,可是在死之前,往往能夠拉上一條人命!
領頭的黑衣男人低吼一聲,然後一拳打在地上。
“那些殺千刀的,他們怎麽能對少主下手,少主那個時候……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孩子呀!”
紫風不敢將銀針拔下,因為一拔下,岑深就會如剛才一般,仿若失了神智一般。
他之前發狂,還有一些神智,一旦他徹底發狂,恐怕在場之人,包括他在內,沒有值得破能夠逃脫。
岑深的武功,天下難以尋到幾個敵手,更別說還有雲六娘那個提血器!
可是,如果不把銀針拔掉,在蠱蟲死的那一刻,岑深恐怕也會沒命!
紫風額上在這寒冬裏,冒出了冷汗。
心底裏期盼雲六娘可以快點兒來,否則等會兒來,恐怕真的隻能見到岑深的屍體了。
“你……你這是……什麽表……情,嗬,你……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紫風和黑衣人聽到這聲音,都一驚,隨即又是一喜。
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臉色蒼白如紙的岑深。
因為沒了嗎蠱蟲在他身體裏搗亂,他不用忍受那樣比死還難受的痛苦。
“還不是因為你現在這副快要死了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你,小爺我現在還躺在美人鄉裏享受了。”
紫風聲音沒好氣,可是卻沒有如往常一樣,一拳打在岑深身上。
“嗬。”岑深嗤笑一聲,也不反抗,任由那些黑衣人這樣綁著他,因為他也不知道,此時的清醒,可以保持多久。
“承認……關心我……你要死呀!”
“少主可別說死呀死的,不吉利!”
黑衣男人聽不得這個字,趕緊說道。
岑深的命,不是他自己的,這個他從懂事兒那一天。就已經明白。
因為為了讓他活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性命。
活到今天,幾乎每年都有很多人,為了他而死。
所以,他的生死,是不能由自己的決定的。
從前的出生不能決定,也因為他特殊的身份,連死,他也是不能掌控的。
“對不起,連叔。”
岑深虛弱地朝著黑衣男人笑了笑,卻讓黑衣男人眼眶一酸,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顯然哭了出來。
這是因為岑深的蠱毒,也是因為那一句“連叔”。
岑深已經好久不這麽叫他了。
他越長大,就越冷漠,也隻有當他是岑深的時候,猜依稀可以找回到年少的感覺。
這是成長的代價,更是岑深這麽多年,必須遵守的準則。
“少主,不會有事的。”
“沒錯,你別這麽氣餒,雲六小姐很快就要來了,她醫術高明。肯定能夠治好你的……病!”
他隻當岑深重病了一場,一眼雲六娘在,就能痊愈,這是自欺欺人,可是此時隻有自欺欺人,才能讓他好過一些。
“剛剛還想說,讓你別告訴她的。”岑深已經可以氣息平穩的說話,可是紫風心裏卻“咯噔”一聲。
回光返照。
這四個字突然就出現在腦海中,想要甩掉,卻怎麽也不能。
“也好,在……這之前,能見見她。”
岑深眼中閃過一絲柔光。
“紫風,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上她嗎?”
紫風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臉上卻不露絲毫,他問道:“為什麽?”
岑深嘴角銜了一絲笑:“因為呀。她和我,是同類,”
他們都曾在黑暗中孤獨的舔舐傷口,在人前有多光鮮,在背後就有多痛苦。
這世上,人隻要活著,就有屬於自己的痛苦,痛苦的人,會向往著光明。
他卻更喜歡,有一個人,可以明白他的無奈,他的痛苦,他的努力……想要和她,一起前行。
同類二字一出,岑深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紫風一看。就發現他的氣血似乎都流失了,並且還以特別快的速度消瘦著。
他心中一驚,趕緊將銀針拔了出來,拉了黑衣人,就往後退。
“啊!”
“啊!”
“啊!”
淒慘的聲音讓人聞之便覺得頭皮發麻,他們不敢想象,是怎樣的折磨,讓這個哪怕刮骨也可以麵不改色的男人這樣。
黑衣男人見岑深這樣,麵上痛苦:“紫風先生,你怎麽把那針拔了,快給少主插上呀,你沒看到少主這樣痛苦嗎?”
紫風銀牙緊緊咬著:“插上去?那蠱蟲邪門的很,我剛剛插住它,他生機流逝,居然開始搶奪起少主的生機。你知道嗎,我這針再晚拔幾刻鍾,少主就成幹屍了!”
黑衣男人一聽,麵上大驚,隨即就是後怕,可是在看岑深這樣,臉上一片絕望之色。
“難道少主就要這樣死在此處?這讓我如何對得起娘娘?”說完,就整個人坐在地上,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看起來有些癲狂!
紫風見一個兩個都成這樣,頓時麵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雲六娘還不來,難道岑深就隻能這樣憋屈的死了,這……連他都接受不了,何況是岑深的那些手下。
突然,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極輕,卻又能讓人聽見。
轉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白衣蒙麵女子,她緩緩踏步而來,身姿縹緲如仙子。
可是看到這個女子的一瞬間,岑深就從內心升起了防備。
“你是誰?”他沉著聲音問道。
但是女子哪怕停了腳步,卻並沒有看向他,反而將目光落在正在嘶吼的岑深身上。
眸光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