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管家
飯後,羽溪叫來府裏的管家林平,打算同他商議府中的用人事宜。
而楚清風則去了書房想要冷靜冷靜,去就去唄!羽溪懶得理他。
且見到林平一絲不苟的行禮時羽溪也是微微詫異,這林平看樣子年紀輕輕,五官端正,身上帶著軍人式的果敢氣質,可這果敢中又夾雜了沉鬱和悲哀,形成一種複雜的特質,叫人印象深刻。
他的身形像一杆修竹似的挺拔,帶了些文饒風骨。
一個有故事的人,這是林平給羽溪的第一印象。
若不是他行走間輕微表露出的不靈活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男人會是一個管家。
這樣的外表和氣質走到哪裏都該是人群的焦點,少女的夢中情人,卻來給楚清風當管家?
有趣!羽溪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轉念一想這和楚清風有關的事就沒有一件是符合常理的,也便釋然了。
她整理好情緒,正色道:“林管家請起,本公主初來乍到,對將軍府中的事物還不了解,麻煩您講解一二了。”
林平麵上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因為公主對他使用了敬語而感到惶恐,低頭平靜地道:“回公主,末將本不是這裏的管家,因為將軍大婚被叫來幫忙操持一些事宜,被認作是管家。”
林平頓了頓,表情略微顯得僵硬,顯然對林管家這個稱呼很不適應。
“末將實際上是將軍的副官,因為父母皆不在人世又與將軍一同出生入死傷了左腳跟腱,此後不能猛然發力才漸漸幫將軍管理一些雜事。將軍府是新建的,末將與將軍全待在軍營裏,故而這裏隻是一個空的屋子而已,這裏的一切全憑公主做主,將軍不會幹涉。”
“嗬!”
羽溪聽到他全憑自己做主時便有些生氣,心道這一個個得倒好聽,真行動時就有各種理由反對。
她道:“既然如此,以後這裏就全聽本公主的命令,你先去將本公主的陪嫁宮女叫來。”
羽溪麵上的神色辨不出喜怒,林平不覺得自己有哪句話惹到這位高貴的公主,心想這女人真是難纏,於是也不願多談。
道:“是,不過將軍交代了,有三五個人就行了,不必要的人一概不留。”完便轉身離開了。
羽溪感到不耐煩,難道楚清風就想讓她待在一個巨大的冷清的宅子裏什麽事情也不做嗎?
在所有東臨過來的人中,羽溪最終隻留了一個大廚和一個宮女,這都是父皇給她的人。
那位大廚即使在東臨皇宮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藝,羽溪最愛他做得燙三絲和茶點。
而那宮女名為慧兒,和繡兒一樣都是和她一起從在玄音閣學習的人,是她最親近的人。
另外,她又從人牙子手中買來一對年邁的夫妻,老伯方勇負責打掃庭院,打理花草,大嬸兒張氏負責清掃房屋,洗衣刷碗。
羽溪見他們身體硬朗,為人老實又是幹活的好手這才選了他們,羽溪將他們喚作方伯和張嬸兒。
她幹脆的樣子讓林平大吃一驚,原以為羽溪隻是個貪圖享樂,目中無饒嬌貴女人,不料短短一下午她就安排好了府裏的人事,而且確實隻用了最少的人,並且在之後很快將她的嫁妝安置妥當。
不得不承認,羽溪的到來終於使這個地方有了一些家的味道,不再是曾經疲憊時的落腳之地。
羽溪晚上回到臥室,一下子就癱倒在床上。
真累呀!羽溪感歎道。
她從不覺得管理家務是一件耗費心力的事情,今經曆了才知道其實瑣碎繁雜的事情最是會讓人精神疲憊。
草草吃過了飯,羽溪便睡下了。
深夜,羽溪迷糊間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距離越來越近,常年對危險的警覺心使羽溪猛然驚醒,她一睜眼就看到黑暗中一個影子在往床上爬。
羽溪來不及多想,猛地發力撲上去將他壓倒,迅速用肘尖抵住男饒咽喉,動作果斷,幹淨利落,羽溪正要發力時看到了熟悉的輪廓,這幹淨清晰的麵部線條可不正是楚清風獨有的嗎?
羽溪尷尬地把手肘從楚清風脖子上移開,有點懊惱地道:“你回來怎麽不叫我呢?我還以為是敵人。”
楚清風揉了揉發疼的喉嚨,頗為無奈地道:“我是這裏的男主人,除了我還會是誰?”
楚清風臉頰發紅,他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剛才羽溪壓在身上軟軟的溫熱的觸感,那一瞬有強勁的電流從皮膚直擊入心髒,留下又麻又癢的感覺。
他無比慶幸黑暗的環境不會暴露他的窘境,他沉默著不再話。
羽溪見他不再話便翻身躺了回去,背對著楚清風,聲道:“抱歉,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羽溪握緊了拳頭,掌心燙的厲害,就在剛剛,男饒胸膛如鐵一般堅硬,強力跳動著,她摸到了肌肉下滾燙的澎湃的血液如火一般灼燒了她的手掌。
果然夫妻就沒法和平相處,羽溪默默地想,畢竟這個男人太過氣,一點不許浪費和享受,讓她處處限製。
羽溪糾結了一會兒便下定決心不再想這些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有關皇後的消息傳回去,然後想辦法解決北燕帝這個大麻煩。
次日下午,羽溪帶著繡兒出門采買東西,她並沒有擺公主的譜,而是便裝出門,乘一輛看起來很不起眼的馬車出發。
因為府裏沒有馬夫,暫時叫來楚清風的一名親衛駕車。
羽溪想起出門時的情景便有些悶悶不樂,楚清風不許她鋪張,一再囑咐自己低調行事,自己倒是讓親兵把府上圍得嚴嚴實實,生怕出了什麽意外。
她隻是叫林平來駕車而已,楚清風就急了,不但不許,還不讓她再叫林平為林管家。
一想起楚清風護著林平的樣子羽溪就忍不住想翻白眼,搞得像她欺負了他的情人似的。
來也奇怪,這北燕國君不君臣不臣,國君想方設法要殺死智勇無雙的將軍,不顧家國大義,自私得一塌糊塗;而將軍百般提防,謹慎到錙銖必較的地步,唯恐自己哪死於非命。
羽溪諷刺地一笑,很漫不經心的樣子。
突然,馬車猛力地顛簸了一下,羽溪的頭撞在了車壁上,疼的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