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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來,我市遭受暴雨襲擊,提醒各位觀眾朋友們出行佩戴雨傘,感謝您的收聽,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關上電視,諸葛行抓過一條毯子窩在沙發上翻開了課本,今天是周末,他舍友陪女朋友逛街去了,宿舍裏隻有諸葛行.……和一個大口嚼著爆米花的“鬼魂”,諸葛行問過一次歐陽老爺子關於吃東西的問題。


  “老爺子,你不是魂兒嗎?怎麽吃東西?”


  老爺子一攤手:“我怎麽知道……能吃是福……”


  諸葛行扭過頭正看見飄在半空的小火苗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腦。


  “陵光,你不能化形之後坐在那兒嗎?”


  小火苗閃了兩下,表示:不願意。


  諸葛行翻了個白眼翻開了自己的課本。自從類被動地自己走進封神域之後,再沒有什麽妖怪找上門,就連那個總出現在他夢裏的“毛茸茸”都不見了,仿佛這些事情從來都不存在一樣.……不過飄蕩在自己周圍的“鬼魂兒”和“火苗”時刻提醒著自己:“那不是夢。”他看了眼窗外,在下雨,這幾日一直陰雨連綿的,空氣都是潮濕的,好在暖氣還在,屋子裏是暖融融的,雨不大,淅瀝瀝地下著,落在地上,遇冷結冰,就像是冰沙撒在了地上。諸葛行正發呆的時候,門響了,是他舍友回來了。


  “回來了。”


  “你……吃爆米花?”他舍友一臉看妖怪的表情看著他。


  諸葛行撿起一顆放在嘴裏嚼了嚼:“很甜。”


  他舍友一翻白眼,進了衛生間。


  周六的時候,諸葛行按照習慣去圖書館借書,還書。


  圖書館裏人很多,大廳裏支了很多傘,濕度很大,諸葛行轉身上了樓。歐陽老爺子突然鑽了出來:“徒弟有沒有覺得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諸葛行點了點頭:“從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嗯,八成有妖怪。”


  “最好沒有。”


  “徒弟,你不能這樣,這樣不好……我們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作為封神使.……”


  諸葛行很不客氣地打斷了歐陽老爺子的說教:“今天的爆米花沒了。”


  歐陽老爺子立馬噤聲了。對比於陵光的被現代的“高科技”征服,歐陽老爺子被“爆米花”這種甜甜的可愛的食物征服了。


  諸葛行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不少,愉快地走進了二樓。剛越過門檻,諸葛行感覺到周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盯上了自己,黑黝黝的瞳孔,冷冰冰的眼神,還帶著濕漉漉的呼吸聲。


  諸葛行閉上眼睛心裏輕輕喚了一聲:“陵光……”


  “嗯。”黑暗中竄出一顆小火苗:“怎麽了?”


  “你沒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們嗎?”


  “沒有……”


  “……”諸葛行覺得奇怪,自己都感覺到了危險,怎麽陵光一點都沒覺得?他正糾結的時候,有人在身後拍了他一下。


  “同學,讓一下……”


  聲音幽幽傳來,讓人心裏生寒。諸葛行睜開眼睛點了下頭:“對不起。”說著話讓到一邊,身後的人從他麵前緩步走過。諸葛行看清了那個人是:楚雲羌……


  “他……”諸葛行心裏疑惑,他不是類那個事情的受害者嗎?怎麽會覺得他身上有妖怪的氣息?令他疑惑的另一件事情是:怎麽自己這麽厲害能察覺到妖怪氣息了?

  想不明白這件事,諸葛行也沒繼續深究,而是去找書了。他拿了一本《活著》,有挑了一本解剖圖譜,刷了卡,準備離開,剛一抬頭看見一個人也準備離開,是楚雲羌。


  諸葛行左看右看都覺得有問題,就拿上自己的書,跟了上去。


  楚雲羌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回家,而是上了去城外臨江縣的公交。諸葛行也跟了上去,楚雲羌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諸葛行就在他身後挑了個座位。


  諸葛行翻開了書,佯裝看書,暗中觀察楚雲羌。他一直望著窗外似乎有心事,他右手裏拿著傘,一把紅色的傘!諸葛行有些吃驚,怎麽一個男孩子拿了一把紅傘?看起來楚雲羌應該是個直男……他的書包就是墨藍色的,書包裏背著幾本書,不沉,諸葛行隱隱約約看到了書藍色的封皮……這個發現讓他自己嚇了一跳。


  “怎麽自己改有透視眼了?”


  他正自己感慨的時候,楚雲羌站了起來,諸葛行也連忙站起來跟上去。


  外麵還下著雨,諸葛行打起了傘,前麵的楚雲羌打著一把紅傘十分惹眼,遠遠地就能看見。


  諸葛行隔著五十步左右,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上了山,走了幾步楚雲羌進了一個荒廢的寺廟,這個寺廟不大,諸葛行看了看周圍,都是樹隻有,而且上山的時候隻有一條路,諸葛行就放心地等在原地。


  雨下得越來越大,諸葛行有些冷,緊了緊衣服。小聲嘀咕:“怎麽還不出來?”又等了一會,諸葛行肚子咕咕地叫了,連歐陽老爺子都鑽了出來:“徒弟,你沒覺得周圍的妖怪的氣息沒了嗎?”


  “沒了?”諸葛行連忙小跑著進了寺廟,果然……隻剩下一把紅傘支在地上,楚雲羌早就跑了……


  “他從哪走的?”


  歐陽老爺子,飄出來四處逛了逛:“這裏是一個荒廢已久的寺廟。”


  “確實。”


  “這裏原本是村民用來求雨的。”


  “求雨?”


  歐陽老爺子點頭:“對呀,你看這個寺廟供奉的是玄天大帝。”


  “玄天大帝?”


  “人們認為他能調遣龍王,而且你看周圍還有一些破敗的彩旗,這個東西是雨吊子。”


  “那又是什麽?”


  老爺子對諸葛行這副虛心好學的表情十分滿意:“就是用來求雨的小道具,上麵寫著求雨的好聽詞兒,不過看起來這裏荒廢已久,雨吊子已經破敗不堪了,連這尊神像都上了灰兒了。”


  諸葛行點頭:“既然來了就給他打掃一下吧。”


  老爺子一聽要幹活,直接找了塊幹爽的地方站好:“為師監督你。”


  諸葛行翻了個被眼:“幹吃飯不幹活。”


  門口立著一把掃帚,諸葛行也就簡單清掃了一下。等諸葛行清理好了,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那把紅色的傘上。


  “這不是楚雲羌的傘!”


  “什麽?”歐陽老爺子一聽也覺得奇怪,飄過來仔細看著那邊紅傘:“怎麽不是了?”


  “楚雲羌的傘是把三折傘……怎麽說也應該是把現代的傘,可是這把傘是把油紙傘。”


  可不是,那把紅傘是把油紙傘,木頭杆兒的!師徒二人麵麵相覷。


  雖然人跟丟了,但是收獲了一把油紙傘。


  諸葛行看著那把傘,點了下頭:“帶回去。”

  老爺子對這個決定無置可否:“嗯,帶回去!這上麵有妖氣。”


  諸葛行伸出手去拿傘,還沒碰到傘,突然陵光喊了一聲:“別碰!”


  嚇得諸葛行一個哆嗦,等師徒二人回過神,陵光本尊就站在了兩人麵前。


  “這把傘上有封禁。”


  “封禁?”歐陽老爺子湊近了看了看:“確實,是主人下了封禁的。”


  諸葛行點頭接著問:“那怎麽解除?”


  老爺子看了看說:“嗯,解除是不行了,不過你可以試著把它收進封神域裏。”


  諸葛行點頭,握著封神域輕輕念了聲:“收。”


  那把傘還真被收進了封神域裏。


  歐陽老爺子感慨了一句:“哎,當年自己就是被老師的繁文縟節害了,念咒語實在太費時間了,看看自己徒弟一個字兒就解決了。”


  “我們回去吧,餓了。”


  陵光和老爺子都點頭,他們也餓了。


  想要回城隻能坐公交,諸葛行他們三人一直到下午兩點才回到市裏……早都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回到宿舍定了外賣就是一陣狼吞虎咽,風卷殘雲。


  晚上七八點諸葛行的舍友回來了,看了眼諸葛行泥濘的鞋問了一句:“你去哪兒了?”


  “臨江。”


  “啊?你去那做什麽?”


  “坐過頭了……”


  他舍友神情驚訝:“你……坐過頭了?還真是少見。哦對了,臨江明天可能下暴雨,你可別再坐過頭了。”


  “下暴雨?”


  “對啊,沒看中午的新聞,村民都轉移了。”


  諸葛行點點頭打開電視,正好在播放新聞。


  “明日我市臨江縣將會有暴雨災害,村民都已轉移。廣大市民朋友們也做好防暴雨準備。”


  “還真是……”


  他舍友也坐了下來:“可不是嗎?這雨下了好多天了,白天還好,晚上就結了一小層冰,晚上出門可不方便了。”


  “地滑?”


  “可不,我回來的時候差點沒摔嘍。”


  “那,你可小心些。”


  他舍友換了個台對諸葛行說:“你也小心,別又坐過站了,回不來。”


  “知道。”


  諸葛行心裏默念:臨江?楚雲羌今天去了臨江,臨江明天有暴雨,兩者有沒有什麽關聯?這事情太過巧合了,不知道楚雲羌有沒有回來……他不在寺廟裏又去了哪?難不成他妖怪附體了?想不通,他皺著眉,想事情。他舍友在一旁奇怪:“你沒事吧,怎麽神神叨叨的?”


  諸葛行搖頭,晃了晃腦袋::“沒事,就是有些事想不通,我去買點東西,你要不要帶什麽?”


  他舍友擺擺手:“不用了,你帶傘。”


  “知道。”


  諸葛行拿了傘準備下樓,電梯下到了五樓,停了,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是楚雲羌!他也帶了把傘,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諸葛行覺得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到了一樓楚雲羌快步走出了大門。


  諸葛行覺得奇怪還想跟著卻被陵光叫住了:“別跟了,大晚上不安全。”


  諸葛行點了下頭也就沒跟上去,他還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這大晚上還下著雨要是自己再被丟在某個山頭,凍也凍死了。


  出了門的楚雲羌快步走進了夜色,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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