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男女授受不親
“主兒，這香粉比您以前用的，可差遠了。”
玉彤指尖蹭了一下，在鼻尖聞了聞，對那盒頂級玉女桃花粉下了定論。
銀纖暗暗衝她使眼色。
兩人視線落在小翹兒身上。
小翹兒不以為意，一邊洗手淨麵，一邊說道：“跟宮裏的禦貢之物，自然是沒法比，可在這窮鄉僻壤，能淘換出一盒這樣的寶貝，已經很不易了。”
她很知足，甚至有點愛不釋手。
把帕子遞給銀纖，抬手從玉彤手上搶過來那盒寶貝，自得道：“你呀，根本不識貨。”
玉彤本就是逗她玩呢，受了貶低也不氣惱，滿眼含笑看著小翹兒自顧自拿起粉撲，照著鏡子，左臉頰敷兩下，右臉頰敷兩下。
“主兒，這都大半夜了，眼瞅著就要安置了，您打扮得香噴噴的，裴四爺他鼻子再長，也聞不到呀。”
不提裴鬆還好，一提他，小翹兒臉上瞬間掛不住了。
她佯裝生氣道：“誰要給他看，我打扮給自己看，給你們看，不行嗎？”
銀纖剛去院子裏倒水回來，聽到這話，也打趣道：“咱們還有這福分呢？回頭裴四爺可得眼紅咱們。”
她們倆一唱一和，小翹兒孤軍難立，不由想起了佟嬤嬤。
“嬤嬤，您看她們，兩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小翹兒衝門外的佟嬤嬤撒嬌。
佟嬤嬤進屋來，沉著臉色瞪了玉彤和銀纖一眼，嗬斥道：“你們倆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回頭再亂說，就罰她去燒炕，一晚上不許睡覺。”
燒炕可是個繁瑣的活兒，尤其在這天寒地凍的深山裏邊，一晚上得起夜好幾次。
每日裏韋福海都睡不了個好覺，可把佟嬤嬤心疼壞了。
那倆丫頭一聽，互換個眼色，泥鰍一樣躲到外間去了。
佟嬤嬤看屋裏沒了旁人，這才扭扭捏捏走到小翹兒身邊。
“主兒，奴婢有事兒想問問你。”
佟嬤嬤欲言又止，少有的拖泥帶水。
小翹兒納悶，扭頭看她，眨著大眼睛說道：“有什麽事兒，您但說無妨。”
佟嬤嬤探出頭，朝外間看看，見那倆丫頭都睡了，這才神神秘秘轉身，湊到小翹兒跟前，壓著嗓音說道：“就男女之間那點事兒，你懂吧？”
這話問的籠統。
小翹兒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她呢，算是紫禁城公主裏邊的特例。
別的公主打小就有奶娘、嬤嬤們伺候，待她們長到及笄前後，便有專門的教養嬤嬤教授這些知識。
小翹兒卻是不同，她長在壽安宮，宮裏隻佟嬤嬤一個年長的下人。
按說這事兒也該落到佟嬤嬤頭上，偏她自己做了三十多年的老姑娘，甭說教給小翹兒了，她自己都是懵懵懂懂，鬧不真切的。
直到前陣子跟韋福海吃了對食兒，方才解了大惑。
所以，小翹兒到現在隻有一個籠統的概念，其中細節，可謂白紙一張，全然不知。
這幾日小翹兒和裴鬆關係親近，大家都看在眼裏。
兩人情投意合，玩玩鬧鬧，說說笑笑，倒也是好事兒。可佟嬤嬤擔心啊，擔心有些事兒，再不提點，等兩人玩出火來，可就晚了。
小翹兒瞪著一雙純淨的大眼睛，一副“您慢慢講，我仔細聽”的求知好學的表情。
佟嬤嬤別說講了，一想起來，她自己都害臊。
“嬤嬤，男女之間，什麽事兒啊？”
小翹兒抿著唇，搬過來把椅子，請佟嬤嬤坐下。
佟嬤嬤張不開嘴，簡直要了親命。
可低頭再看小翹兒，她豆蔻年華，我見猶憐，自己看了都覺得喜歡得不行，更何況熱血正當年的裴四爺。
他要是能頂住，才真是柳下惠呢。
佟嬤嬤不敢耽誤，決定下狠招。
她附到小翹兒耳朵邊，用手捂著，低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即便以後成為夫妻，在拜堂成親之前，也要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小翹兒困惑。
“對，不能讓他輕易牽了你的手，也不能讓他輕易摸了你的臉，還有……”
佟嬤嬤說不下去，先指了指小翹兒的嘴巴，然後一路往下，指指點點，把小姑娘鬧了個大紅臉。
見小翹兒含羞帶怯，像是聽進去了，佟嬤嬤一鼓作氣，立下十多條規矩。
“主兒，都聽清了沒？”佟嬤嬤教授完畢，準備隨堂臨考。
小翹兒紅著臉，一臉擔憂，問道：“嬤嬤，那要是以前.……”
她語塞再說不下去，佟嬤嬤自然聽出端倪，這口氣，這神態，必是已經被裴鬆那小子占了便宜了呀。
她瞬間緊張起來，肩膀一抖，化身慎刑司的精奇嬤嬤，開始嚴加拷問。
“他拉你手了？”
小翹兒神情躲閃，點點頭。
佟嬤嬤恨得一拳打在自己掌心。
“那他抱你了？”
小翹兒先是搖了搖頭，後又害怕地點了點頭，解釋道：“那日我從柿子樹上摔下來，他跑過來把我接住，這算嗎？”
那副認真虔誠，就像遇到難題的好學生，亟待知道標準答案。
“當時情況複雜，情有可原。”佟嬤嬤擺擺手。
小翹兒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那，還有別的嗎？比如.……”佟嬤嬤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小翹兒懵懂茫然，搖了搖頭。
佟嬤嬤終於把心放到肚子裏了。
還好還好，還在掌控之中。
她心裏暗喜，卻也不敢表露出來，陰沉的臉色讓小翹兒心頭抖了幾下。
她喏喏問道：“嬤嬤，我不敢隱瞞，可都告訴您了，您說，我不會像你說的那樣，懷孕了吧？”
佟嬤嬤剛才教學太過嚴厲，為了讓小翹兒引起重視，誇張了很多。
沒想到，事與願違，把小翹兒給引導壞了。
佟嬤嬤噗的笑了一聲，再憋不住，笑著搖頭，嗔怪小翹兒一聲：“主兒啊，放心吧，小孩子哪兒是那麽容易就懷上的。”
見小翹兒依舊不解看著她，忙寬慰道：“過去的事兒，主兒就不用再糾結了，以後主兒可得注意著些。事關女孩兒的名節，您可不能大意。”
小翹兒點點頭。
佟嬤嬤也是為了小翹兒的未來著想，裴家乃是大戶，兄弟又多，萬不可落了把柄，回頭讓人欺負。
佟嬤嬤伺候小翹兒睡下，這才出了正屋，朝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