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比我大侄子都威風
果然不出所料,過了沒多大會兒,就有人過來請裴鬆和小翹兒過去,說是曹大爺和知州大人正等著他們。
裴鬆無奈,隻得裝病,把小翹兒和石頭派了過去。
當時情況緊急,他們知道的訊息也不多,左不過知州大人問什麽,他們就如實答什麽,不知道的就直接說不知道。
問完話,知州大人撓撓頭,一臉為難神色。
曹家成此時心裏急躁得很,也不背人,直接問道:“王大人,您看這案子可有什麽眉目?”
王大人皺著眉道:“他們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有用的信息也提供不了多少,這案子怕是難辦。”
曹家成一聽,情急之下站了起來,厲聲道:“這兩年朔州城周遭確實有山匪擾民,卻也秉持著劫財不害命的原則。
這次截我曹家車馬,傷我曹家人性命,可見背後必有齷齪勾當。如若不查清楚,我曹家成還怎麽出門做生意?
我尋思,周遭不過那幾個山頭,一個巴掌也數的過來,不如咱們挨個查,讓陸公子、梅姑娘他們挨個認,一旦認準了,咱們就組織人馬剿匪去。”
“剿匪?”知州大人搖頭直笑。
“怎地,就讓他們猖獗如此,為害一方?”曹家成壓不住火氣,吼了起來。
知州大人卻和顏勸道:“昨日老夫人和小少爺遭此劫難,我知道曹大爺心裏著急。所以今兒一早就趕來問候,所幸老幼都無性命之憂,乃是萬幸,王某我也倍感欣慰。
隻是,剿匪茲事體大,咱們小小的朔州城,怎地有如此大的財力人力,去招惹那幫山大王們?回頭惹急了他們,紛紛下山來,倒黴的還是一方百姓。”
曹家成一聽,更急了,“那怎麽辦?就任由他們為非作歹不成?”
王大人一聽,一拍胸脯道:“王某當一日朔州父母官,就不能看著百姓受苦,山匪必是要剿,隻是咱也得按著規矩來,我也得一級一級往上報,什麽時候剿匪,怎麽個剿法,都得聽從上峰安排。”
王大人一推三六五,可見是一隻老官油子。
他跟曹家成說了小半個時辰,不是訴苦就是哭窮,反正什麽好聽說什麽,一提到正經事,就開始推拉扯皮。
小翹兒聽得直生氣。
回了西跨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氣得直喘粗氣。
裴鬆見狀,以為她受了多大委屈,忙倒了一杯茶遞過來。
小翹兒三兩口喝完了茶水,這才氣鼓鼓說道:“以前常聽說,縣官不如現管,我還不知道什麽意思,今兒見了知州大人的嘴臉,可算是認清了這句話。”
“他為難你?”裴鬆問道。
“為難倒不至於,隻是他不過一個從五品的小芝麻官,那架子拿捏起來,比我那大侄子都威風。”
小翹兒咧著嘴學著王知州擺譜,裴鬆瞧著直想笑。
他勸道:“那是你以前見識少,那樣的人,朝廷裏還有不少。對著上頭就仰臉笑著奉承;對著下頭就橫眉冷目欺瞞。”
裴鬆邊說邊搖頭,又問了幾句詳細的話。
小翹兒說,那個王大人,幾次三番,明裏暗裏,跟曹家成哭窮,而且絲毫不顧忌外人在場,可見貪墨的黑手,必然已經賽過烏骨雞了。
裴鬆也是無奈,勸她睜隻眼閉隻眼,少惹自己生閑氣。
說著話,已經近了晌午,曹家大爺命人來請他們過去用飯。裴鬆以身子不適為由給推辭掉。
不大會兒,下人們在西跨院擺了一桌酒席,用以招待他們三人。
吃了飯,沒多大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急匆匆趕來,說是曹老夫人有請。
這大大出乎裴鬆的意料。
曹老夫人的傷勢還是蠻重的,一來傷口深,二來失血多,算下來沒個三五個月,怕是下不了床。
而且瞧著曹家掌事人應該是曹家成無疑,老太太這個時候找他們,其中怕是不那麽簡單。
兩人應下,跟著那婆子,七拐八繞到了一處院子。
這院子頗為樸素幽靜,院中種了兩棵鬆樹,瞧著有些年頭了。
那婆子引著他們來到正房,正中靠牆放著一張八仙桌,桌後牆上掛著一幅鬆鶴圖。
婆子讓他們稍坐片刻,自己進了東次間。
屋內一陣窸窣準備,過了一會兒,那婆子出來請裴鬆和小翹兒進去。
東次間裏靠南窗是一方土炕,北邊靠牆一溜長條桌,牆上掛著各路神仙的畫像,長條桌上擺放著各種香爐貢品。
可見曹老夫人也是一個虔誠信佛之人。
裴鬆和小翹兒往炕上看,隻見曹老夫人側躺在炕上,身上蓋著被子,可肩頭浸血的白紗布,卻是十分刺目。
不等他二人張口說話,曹老夫人先伸了伸手,虛弱無力道:“兩位恩人請坐,恕我老太婆無禮,不能起身相迎了。”
裴鬆和小翹兒自然不會挑理,忙安慰她好好養傷,莫太客套。
寒暄幾句,裴鬆和小翹兒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曹老夫人方才扯入正題。
她說道:“昨兒遇襲一事兒,實在是感謝二位出手相助。你們大概不知道,朔州城這幾年出了幾個大商號,富甲一方,惹得周遭山匪眼紅,截路劫財之事,不在少數,十分猖獗。
昨日那事兒,實屬意外。所幸,我老婆子命大,閻王殿前溜達一圈呀,遇上你們兩位神仙一樣的人物,又把我拽回來了。”
曹老夫人不住誇裴鬆和小翹兒,眼神在兩人之間不停遊走,倒把小翹兒給看得害了羞。
曹老夫人又問道:“你們兩個,可是未婚夫妻?”
小翹兒一愣,認也不是,否也不是,索性扭頭看向一旁,把這個難題甩給了裴鬆。
裴鬆笑著點頭,應下了。
曹老夫人一看,欣慰笑了起來,衝一旁伺候的婆子使個眼色。
那婆子會意,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布包來,揭開來看,竟是一對兒純金的鐲子。
“我老婆子不掌家財,也沒什麽可送給你們的。這對鐲子乃是我的嫁妝,寓意龍鳳呈祥,算是提早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了。”
裴鬆搖頭推拒,道:“嫁妝嫁妝,自是代表了父母的美好祝願,以及世代傳家的意思。這鐲子貴重,我們實在不敢收下。”
他抬眸看一眼曹老夫人,率真說道:“老夫人若是有什麽事兒想交代,不如明說,如若能幫忙的,我們自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