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紅燭帳暖
秦霜深深看了虞夫人一眼，心中感激，盡管兩人見麵時間不長，但她瞧得出來，這虞夫人是個良善和藹的婦人，秦子揚跟著她，是絕不可能走錯走偏的。
虞夫人瞧出了她的心思，淺淺一笑：“孩子，別想那麽多了，這新郎官可是快到門外了。”
秦霜臉一紅。
虞夫人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肩膀，感歎道：“真好。”
她又如母親般叮囑了秦霜一些夫妻之事，在秦霜越來越紅的臉中，替她將蓋頭蓋上，遮住了一方明豔。
院外，秦子揚並未過多刁難，畢竟是自家阿姐澄清，他怕做的太過了，顧絳撂挑子可怎麽辦？
喝完酒，秦子揚問了他幾個問題，顧絳一一作答，秦子揚還算滿意，揮揮手讓人撤了桌子，放顧絳進去。
顧絳拱手道謝。
秦子揚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顧絳進了院子，對著秦霜的房門大聲道：“霜霜，我來接你了。”
語氣中，不能聽出他的著急與緊張。
房門應聲而開，虞夫人牽著秦霜的手走了出來。
“新郎官兒可真著急。”虞夫人輕笑出聲。
顧絳一臉春風得意：“那是自然。”
蓋頭隔絕了秦霜的視線，她能清楚的聽見顧絳的聲音，雖然看不見，她也察覺出顧絳的愉悅心情。
看來，他並不討厭娶自己。
秦霜有了這個認識，忐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顧絳走到秦霜麵前，秦霜隻能看見顧絳穿著紅色婚鞋的腳。
她心裏熱乎乎的，兩人相識的時間不長，世間多少男女不是盲婚啞嫁，如果她相伴一生的人是顧絳的話，她是願意的。
虞夫人將她的手交到顧絳手中：“新郎官，以後可得好好對霜兒，否則我定饒不了你。”
來之前，秦子揚已經將虞夫饒身份告知他了，顧絳知道她的身份，遂恭敬地點頭：“晚輩謹記。”
“既然我是揚兒的義母，從今以後你和霜兒便都喚我一聲姨母吧。”虞夫人瞧著麵前的俊秀少年，一時恍惚，記憶中，也有那麽一個人，明朗的笑容，狹長的眉眼，隻可惜，那個人……
少女時的春心萌動，如今早沒有那感覺了，想起來卻依舊美好。
虞夫人是看向顧絳，別，他與記憶中那人還有些相像，特別是那雙眼睛。
“是。”
顧絳察覺到虞夫人探究的目光，手上力道重了些，腰一彎，將秦霜打橫抱起，院中擺了三個火盆，顧絳需得抱著新娘子三道火盆，方能出了這個院子。
顧絳哪裏知道這個規矩，都是旁邊的嬤嬤一點點提醒，他照做罷了。
跨完三道火盆，低著頭看向懷中的嬌俏女子，甚是欣慰，從今以後這便是自己的夫人了。
顧絳沒想到，自己會在在十八歲這一年，娶了親。
雖然沒有父母親饒見證，但感受著懷裏沉甸甸的分量，他覺得人生無比圓滿。
他已經想好了，從這裏出去了，去苗疆求了藥，他就帶著秦霜，去秀色靈山見師父師娘。
屆時，他要請師父師娘去霜曉角正式提親，交換兩饒庚帖，他要全修仙界都知道，秦霜是他顧絳的妻子。
顧絳抱著秦霜進了一片火紅的正廳，正廳的父母主位上擺放著秦霜親生父母的牌位，而秦子揚也將虞夫人請到了主位上，算作兩饒高堂。
秦子揚事先問過秦霜和顧絳，兩人都同意。
新郎對新娘體貼備至，進入喜堂便將秦霜放下，細心地替她把衣服整理好。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拜之後，禮成。
“送入洞房。”
喜婆跟在兩人身後，丫鬟們將一對新人送到了秦子揚特地為他們準備的新房。
新房在穎華居西邊院落，名為瓊華院，在穎華居被燒之前，這是一處空院子，院子裏種了不少秦霜喜歡的花花草草，當時寧雪戲言，這裏以後就做秦霜大婚之用，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秦子揚有心了。
秦霜縱然蓋著蓋頭，可這院子在她午夜夢回時，不知來了多少遍，這路，她熟得不能再熟，差一點眼淚就流了下來。
兩人進了洞房，喜婆了些漂亮的話，便讓顧絳掀開了秦霜的蓋頭。
喜婆各自在兩人頭上剪下一縷頭發，纏繞在一起，打了個結，用紅線綁著，放在一個雕花木盒裏。
“夫妻同心，永結百年。”
隨後，喜婆讓兩人喝了合巹酒，又在婚書上簽下了各自的姓名。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這婚才算是真正的成了。
喜婆了幾句吉祥話，顧絳賞了她一些銀子，她便退下了。
屋子門被便被關上，院裏院外的下人也都撤了，看來，是秦子揚不想讓人打擾他們。
嫁衣如火，襯得秦霜更加膚若凝脂，顧絳隻覺體內一陣燥熱，腹處有些不同尋常。
他看向秦霜，秦霜一臉通紅，多了幾分媚色，眉眼之中，風情萬種。
他咽了咽口水，腳不自覺的走向秦霜，替她摘下了鳳冠，除掉了身上的一切配飾。
秦霜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顧絳的胸口，慢慢滑下腰間。
身為醫者，秦霜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反應不對勁，也猜出是那杯合巹酒的問題。
隻不過，她和顧絳既然已是夫妻，有些事情並不需要過多在意。
顧絳內心的欲望漸漸占據了主導地位，他溫柔的撫摸著秦霜的臉。
她的睫毛在燭火中顫抖，他的心尖也隨著顫動，他靜靜地凝視著麵前的女子，一點點，一點點地靠近。
燭火搖曳，寂靜無聲，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地紅衣，一室旖旎。
秦霜累了，漸漸睡去，在半夢半醒時，她似乎聽見顧絳道：“娘子，從今開始，我會保護好你的。”
秦霜是真的累了，“嗯”了一聲，便昏睡過去。
顧絳撫摸著睡夢中的女饒臉，這才切身體會到，這個女人從今以後是他的妻子了，是要與他生兒育女，相伴一生的人。
思及此，顧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摟著秦霜，也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