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成年人都有煩惱
拎著快遞小哥送來的皮蛋瘦肉粥,半夏覺得心滿意足,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回到辦公室,一邊喝粥,一邊繼續想產品規劃的事情。
因為是給一個報社做購物網站,她覺得有些東西應該新穎一些,吸引年輕的受眾,不然現在讀報紙的人恐怕用不了購物網站。因為心中大體有了一些想法,又可以從鄭為那裏得到一手的資料,所以不由的心情輕快了很多,準備全部框架做好之後就收拾東西回家。
梅江今天晚上有應酬,以開車為借口,他沒有喝酒,但是回家卻開了一瓶紅酒。透過陽台的落地窗,看著屬於這個國際都市車水馬龍的忙碌,他想起了半夏,那個倔強的“死”小孩。她就是不接他電話,哎,真的拿她沒有辦法。又想到她碰腫的鼻子,像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拿著紅酒站半倚著窗戶。
“嘟。。。嘟。。。”
“哎呦,大忙人,怎麽想起我來了?”電話那邊傳出了一個慵懶的男聲。
“夏涼,半夏聯係過你嗎?”梅江喝了一小口紅酒,像是給自己“壯膽”,該問的還是問了出來。
電話那頭隨即傳來了“哈哈哈”的大笑聲,“吵架了嗎?”
梅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一種和“媳婦”吵架,被朋友嘲笑的感覺,忙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沒有。”
“那你怎麽不直接給她打電話。貌似我們兩個相比,你倆更像是穿一條褲子的吧。”夏涼並沒有因為梅江含糊不清的口吻就放過他,調侃的口氣有增無減。
梅江很了解夏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知道要是不告訴他,還是聯係不上半夏,便敷衍了一句:“走的時候吵了幾嘴,小性兒,不接我電話。”
夏涼“噗”的笑了出來,調侃意味更重:“半夏可不是‘小性兒’的人,你不會對她做了什麽事情,人家小姑娘把你當成什麽奇怪的人了吧。”
電話這頭的梅江無語的搖了搖頭,夏涼還真是選對了職業,做了編輯,一切靠“編”。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她上次鼻子撞了門,不知道好了沒有?”
“呦呦呦,這是哪門子的話,什麽叫我幫你打電話,小半夏鼻子受了傷,我這個做哥哥的表示慰問那是應該的,哪還用得著替你打電話。”
梅江對他是真無語了,言談之中好像他對小白兔覬覦已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自己真有什麽非分之想哪還用得著等到今天,自己也是,心虛什麽。
沒聽見梅江的回話,夏涼便問了一句:“梅江,還在聽嗎?”
“嗯。”
“梅江,你從小就很聰明,但唯獨感情從來沒有看清。”梅江不知道夏涼怎麽突然很正經的來了這麽一句,隻是胡亂應付著。
“半夏那邊我會打電話問她,至於你,也是時候該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夏涼掛了電話後,梅江已經倒了第二杯紅酒,他不知道夏涼是什麽意思,“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自己有什麽感情好整理,離上一段感情,他的空白期已經大半年了吧。倚著窗戶,搖著紅酒杯,不知道該想些什麽,這時候的小兔子應該還在加班吧。
鄭為打開門,站在玄關處換鞋,聽見廚房有炒菜的聲音。脫下大衣,放下包,輕手輕腳的走向廚房。白芷正在炒菜,橘黃的燈光下,嬌小的身影忙碌著,溫馨一如從前。
還記得那年在學校,她紅著臉對自己說:“鄭為,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嗎?”鄭為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他一向喜歡聰明的女孩子,白芷就是這樣的女孩,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要什麽。目標明確不更好嗎?!後來,在一起十四年,他卻覺得這種“目標明確”讓他們彼此很累。
熱戀時的美好逐漸被工作的壓力和生活的瑣碎衝淡,鄭為采取了措施,晚上睡覺之前拿出半個小時溝通一天的工作生活,結果卻沒向著他所想的發展。白芷開始和他說一些包包、鞋子的品牌,和他說留在帝都的同學誰去了外企,誰自己創業,誰借家裏的勢混的風生水起,原本想給彼此溝通的機會,變成了一個人的訴說,訴說著與他們毫不相幹的人的工作、生活。
鄭為作為知名科技公司引進的特殊人才,年薪不低,積蓄也沒的說,在j城這種二線城市,絕對算是金字塔的頂端。白芷做了多年hr,總監級別,薪資也不低,包包夠多,車子夠好,名下也有房,鄭為不明白,這樣還不夠好嗎?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衣食無憂,為什麽非要回帝都。
以他的資曆帝都不是不可以,但他不想留在那裏,原因告訴過白芷,所以才會來到她的家鄉j城,不明白為什麽定好的事情還要反複去動搖,也動搖了他們的感情。
他不知道是沒有將白芷看的透徹,還是因為自己給不了她安全感,總之,她需要的更多,而自己隻想做喜歡的事情,通過努力給她更好的生活,可她好像永遠不滿足。
慢慢的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今天怎麽做了這麽多菜?”
被突然抱住的白芷身體一僵,隨後馬上轉頭笑道:“有好消息告訴你,去洗個手來端菜。”捏了捏她的腰,轉身去了洗手間洗了手,然後進廚房端菜。
晚飯格外的豐盛,白芷甚至為了營造氣氛,點了香氛蠟燭,想想上一次這麽有儀式感的晚餐還是他們熱戀的時候。
“鄭為,我們先碰個杯吧”跳躍的燭光裏,白芷舉著高腳杯向鄭為發出邀請,透過乘著紅酒的高腳杯看她,皮膚白皙透紅,言笑晏晏。
因為她的這份興致一掃前幾天他們吵架的低氣壓,鄭為興致也高了起來,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二人都抿了一小口紅酒後,鄭為開口問道:“有什麽好事情想要分享。”
白芷放下酒杯,興奮的看著鄭為,說:“與其說是分享,不如說是你的事情。上次非兒來j城出差,說是他們公司正在招大中華區的副總。你也知道他們那個公司,絕對是你們這個領域的翹楚了。我就讓她幫你問了問,還發了一份你的簡曆過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對麵的鄭為,見他沒有什麽反應之後,便繼續說:“非兒今天給我打電話,說是他們大區老總和總部hr對你的簡曆非常感興趣,希望能和你談一下。非兒打探了一下,這個職位你十拿九穩。”說完,白芷一臉希冀的看著一言不發的鄭為。
鄭為緊握高腳杯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節有些泛白,壓著心中的不快,用很平靜的聲音問白芷:“我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是有規劃的,目前在微浪我很滿意,暫時沒有去帝都的打算。”
聽到他不鹹不淡的回複,白芷“騰”的站了起來,聲音不覺大了一些,道:“什麽叫沒有去帝都的打算!”
“就是暫時我不想去帝都,”仿佛沒有看到站起來的白芷,鄭為壓著對她擅作主張的不快,平靜的看著手中的紅酒杯。
“你的選擇,什麽都是你的選擇!鄭為,你明明有飛的更高的機會,你卻不願意嚐試!你隻顧及自己的想法、選擇,為什麽沒有想想我和我們以後的路!你應該清楚,首都才是你施展才華的舞台,更何況。。。”
“白芷!夠了,不要再說了,來j城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不會留在帝都,以後也不會回去,更不會借他的勢。在微浪我能接觸這個行業的最尖端的科技,不是在j城就沒有平台、沒有人才,以後到了我能掌控全局的時候不排斥會去大城市發展,但不是現在,更不是帝都!”
白芷因為鄭為突然的“嗬斥”怔在原地,鄭為沒有再說什麽,拉開凳子,拿上大衣、穿上鞋子,開門就大步跨了出去。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白芷像是脫力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
出了門的鄭為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習慣性的想要找煙抽,摸空才想起來因為準備明年結婚生孩子,白芷強製性的把他的煙戒了。隻能啟動車子,開出了小區,他不是那種有夜生活的人,車子不知不覺就開到了公司樓下,還在猶豫上不上去的時候,夜間值班的保安認出了他的車牌,馬上起杆放行,還從保安室跑了出來,熱情地對他打招呼:“鄭總,這麽晚還來加班?”
鄭為“嗯”了一聲,就把車開了進去。到了四樓辦公室之後,他發現燈依然亮著,還隱約聽到了音樂聲。指紋開門之後,眾多小隔間中他找到了音樂的來源地,還有那個搖頭晃腦的徐半夏,這個孩子還真是加班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