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變,也沒有變
(親人們,我們家住頂樓,昨天客廳的空調也不工作了,我的腦子一片混沌,去到有空調的臥室隻想睡覺。。。。今天5000多字奉上,希望你們喜歡,還有,讓推薦票來的凶猛一些吧!)
鄭為把麵條放在了茶幾上,半夏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怎麽好意思還讓您給我做飯?”鄭為笑了笑,說:“你腳受傷主要原因就是我,我也得負責到底。你嚐嚐怎麽樣?”
半夏拿起筷子,挑起了一撮麵條送進嘴裏,發現味道還真不錯,抬起頭,伸出大拇指,說道:“給您一個讚,真的很好吃。”做完之後,又覺得不合適,她臉紅紅的看著鄭為說:“您喝點水吧,因為家裏不常來人,招待不周。”
鄭為解下圍裙,笑著回道:“不了,我一會有個應酬,就先走了。”
半夏一聽,趕忙站起來,雙手又攪到了一起,不好意思的說:“你都沒喝一口水。”
鄭為鬼使神差的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柔柔的說道:“你好好吃飯,明天早上六點半我來接你。”
半夏被鄭為突如其來的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鄭為已經穿上鞋開門走了出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她慌亂的坐在了沙發上,覺得確實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卻不是她想要的方向,可能有能力扭轉嗎?
梅江手裏握著手機,腦子裏卻還響著那個男人的聲音,“快來嚐嚐我的手藝”。把手機放下,播出一個號碼,快速的說道:“幫我訂明天最早一班去j城的飛機票。”
謝瀾清看著半夏決絕的上了鄭為的車子,心一抽一抽的,她明明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不可饒恕,還是想要求得半夏的原諒,身心漂泊的日子她不想再過了,求得所有人的原諒,回到有梅江的地方才是她最好的歸宿,這是十年來她悟出的答案。
車子沒有目的地的開著,她看著已經華燈初上的j城,努力回想十年前它的樣子,卻發現早已經模糊了,但是模糊的影像中梅江的臉卻是那麽的清晰、明亮,是啊,是他把自己拉出了父母車禍身亡的陰影,自己卻把他和他在意的半夏推向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父母發生事故後,爺爺奶奶就把自己接到了大院。父母雙亡的打擊和陌生的環境讓她一直處於緊張和焦慮的狀態,最後生活在j城的姑姑和爺爺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自己接到j城生活一段時間,希望在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表哥的陪伴下能夠走陰影,於是,身為表哥好朋友的梅江就這樣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段時間,爺爺替她辦了休學,她在家除了吃飯就是坐在二樓的陽台發呆,有的時候一天也說不了一句話,奶奶很是擔心。
已經上了大學的表哥一放暑假,姑姑就來接了她去j城。如果避暑,她是不建議去j城的,那裏很熱,午後的蟬鳴鳥叫讓人躁得慌。吃完午飯,姑姑、表哥還有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許寧郡!”
姑姑聽到門外的聲音,搖了搖頭,對著表哥說:“大熱的天兒也不在家睡個午覺,準是梅江那個小子,快讓他進來吃塊西瓜。”
許寧郡笑著說:“不了,今天半夏要來,我們準備去接她!”
“哦,小半夏要來啊”,姑姑看了看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她,眼睛亮了一下,說道:“帶著瀾清一起去吧,小半夏這麽些哥哥,還沒有個年紀相當的姐姐呢,要我說女孩還是和女孩玩得好。”
許寧郡知道母親是怎麽想的,也打心眼裏疼惜表妹,就對她說:“瀾清,和我們一起去吧,半夏這個小姑娘很好玩的。”
看著姑姑熱切的眼神,她隻得站了起來,跟著表哥往外走。門開後,一張明亮的臉在夏日午後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那麽好看,劍眉大眼、鼻梁高聳,咧嘴一笑,牙齒白的晃人眼,這就是梅江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陽光。
那天他們一起去接了半夏,也許真的像姑姑說的那樣,半夏性格大大咧咧,很像一個男孩子,所以身邊比她大的男生也都像對待“弟弟”一樣,以獨特的方式對待著她,“哥們式”的親密,“兄長式”的寵溺,但她值得,因為她真誠且不矯揉造作。
思緒一跑遠就感覺拉不回來,謝瀾清眼眶微紅,她無意間撇過,發現了路邊有一家外牆全都刷成了白色,招牌像是鳥窩狀纏繞,“白日夢”三個字閃閃發亮,看上去應該是個咖啡館。
鬼使神差的停下車,她推門走了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桌子的花瓶裏插著兩隻百合花,是一個放空的好地方,也希望是一個白日夢成真的地方,不過可惜已經是傍晚了。
點了一杯摩卡,是一個穿著白色麻布連衣裙的女人送來的,笑容令人著迷,聲音也是,雖說清冷,但是卻很客氣,“小姐,您的摩卡。”
謝瀾清覺得自己該去買幾身衣服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喜歡將身體套在各種暗色係的衣服裏。沒有看到梅江的時候她覺不出來,看到他依然明亮的笑容時,她就覺得自慚形穢,看著遠處處理花材的白色麻質連衣裙女人,她覺得,男人都應該喜歡這樣的女人吧。
鄭為走了後,半夏的心突突的,她覺得鄭為太危險了,自己不能再給他在生活中靠近自己的機會,她覺得男朋友這種稱謂在她的生活中不必擁有,沒有什麽意義且她不配。
扶著沙發站起來,拿著吃完麵條的碗筷去了廚房清洗。打開冰箱門,拿出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紙,狠狠的咬下去,是的,半夏在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想要吃巧克力,盡管她吃巧克力會過敏、會流鼻血,但她還是會吃,龍蝦不一定能夠自由,巧克力還是可以自由的,當然隻限7塊8毛的德芙。
梅江到達j城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多,機場的人還不是特別多,所以出了機場大廳的時候,他很快就找到了夏涼的車。
坐上副駕駛,係上安全帶,他閉了眼睛,準備小憩一會。旁邊哈欠不斷的夏涼卻是不想放過他,帶著剛起床的沙啞嗓音問道:“你怎麽訂了這麽早一班的飛機,哥們昨天晚上審稿子兩點才回家,今天六點多就出門接你,困死了。”
梅江睜開眼,看著車子前麵的路,沉聲說:“瀾清去找了半夏。”
聽了這句話,夏涼沉了臉,將車停到了路邊,下了車,點了一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梅江卻是沒下車,還是盯著車子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鄭為確實是六點半就把車子停在了半夏的單元樓下,半夏也下去了,卻在坐上駕駛座的時候說了一句:“鄭總,謝謝您來接我。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想給同事們看見產生什麽誤會,辦公室就那麽大點兒地方,每天女生們聚在一起恨不能沒事都找點事兒,我不想成為他們的話題。”
鄭為沒有說話,半夏卻是將他這種行為認定為“默認”,有的話還是說清楚些好。人活一世,還是得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該過界的千萬不要過界,不是所有的後果都是自己能夠承擔的。
鄭為剛停下車,半夏就自己單腿跳了下去,然後拖著“半殘”的一條腿往電梯走去。這會兒,鄭為有些窩火,也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半夏走的近的這幾天,他發現她是一個表麵很隨和,內心卻很抗拒別人靠近的人。他習慣性的去摸煙,想要來一根,卻想了起來自己戒煙有些日子了。
上午合作方連鎖超市集團的人來開會,裏麵有一個身材高挑,妝容精致,經潤葉鑒定穿著八分高跟鞋的高冷小姐姐讓半夏看到了不一樣行業的職業女性,那氣勢、那條理性征服了她。
會上,小姐姐很明確的給出了他們想要運營需要的平台框架,還和半夏說了他們的運營需求,半夏聽得很詳細,也做了相關筆錄,提了自己的建議,小姐姐表示他們會考慮。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總來了會議室,說安排了飯局招待遠方來的客人,自己要出差,就由鄭為代勞了。合作方來的幾個人都笑著表示感謝,說李總太客氣了。
半夏雖然也跟著站了起來,腦子裏卻還在想著對方運營小姐姐提的需求,想著得趕緊補充全,因為難得遇見一個知道自己需要什麽的客戶。
開完會,這群客人被了鄭為的小辦公室,半夏則是被張雲歌和小孫“架”著回了工位,張雲歌還笑著說:“半夏,你這麽拚,以後我想請假都不好意思。”
半夏還沒說什麽,對麵的潤葉就接話道:“人比人,氣死人,你還是別和咱們拚命三郎半夏比了,人家是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也能挺幾天。”
張雲歌豎起來大拇指,一副“我讚同你”的樣子。半夏“瞪”了這倆活寶一眼,對著張雲歌說:“速速離去,本宮看著你鬧心”。最後張雲歌從半夏的抽屜裏拿走了一袋速溶咖啡,兩個草莓大福之後才心甘情願的走了。
合作方的小姐姐點名讓半夏參加中午的“接待宴”,鄭為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半夏,默認了。
半夏得知自己也要去吃飯時,沒有別人的“受寵若驚”,有的更多的是煩躁。她不喜歡這種場合,如果換作平時也就去了,可現在還腫著腳,且穿著衛衣、拖鞋的形象實在不咋的。
來通知她的喬橋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小聲湊到她麵前說:“鄭總沒有點你去,是合作方的運營總監讓你去的,鄭總也很是為難。”
聽了這話,半夏想了想就點了點頭,表示無論怎麽樣也不能讓領導為難。喬橋見她答應了,露出了一個“你很識相”的笑容,就去和鄭為交差了。
最後走的時候,公司的一輛商務車把客戶和剩下要“陪局兒”的幾個人拉走了,半夏因為特殊情況坐了鄭為的車。她上車的一臉為難樣讓鄭為居然有些想笑,就解釋說:“我們倆也算是互相成全,和你一起開車去,我也就不喝酒了。”
這話說出來,半夏也就不扭捏了,有的時候鄭為還就是喜歡她這點,做事不猶豫,就算對人有了芥蒂,隻要你有合理理由,她還是會從大局出發。
一頓飯吃下來算是賓主盡歡,席間,半夏以茶代酒準備敬客戶,被對方笑話,說做運營的人怎麽能不喝酒,還是鄭為出麵,說她腳受了傷,不宜喝酒。於是對方客戶還笑鄭為“憐香惜玉”之類的,一番話說下來曖昧至極,場合上的人喜歡開這種玩笑,半夏卻隻能當做聽不懂,這就是她不愛“陪局兒”的重要原因。
回去的路上鄭為時不時的拿眼睛偷瞄她,搞得半夏很尷尬,幹脆看了回去。鄭為歎了口氣,無力的解釋:“席上的話你不用在意,總有一些人喜歡開這種玩笑。”
“我知道,謝謝鄭總維護。”
下午的工作就是超市的網上商城運營方案,半夏覺得回到了做項目的激情,忙的不亦樂乎,水都沒喝幾口,確實感覺充實滿滿。
今天腳消腫了很多,為了下班不讓鄭為“堵”上,她將還沒完成的方案上傳到了雲盤準備回去做。在潤葉和張琪的幫助下,她迅速且順利的到了公司樓下,潤葉還在叨叨:“徐半夏,你可真夠摳的,你打一個周的車能掉塊肉啊,你這樣坐公交太不方便了。”
“要是能掉塊肉,我天天打車!”
就在他們倆還貧嘴的時候,張琪架著半夏的胳膊突然緊了緊,然後就聽到某人略帶興奮的聲音“半夏,你看看,是不是你那兩個妖孽朋友?”
“妖孽朋友”?聽到這四個字半夏剛想問“誰啊”,就抬頭看到了商務範兒十足的梅江和一臉痞子樣的夏涼,“這些人都不上班嗎,怎麽都這麽閑!”沒等半夏心中的os講完,梅江已經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大步走了上來,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沒事,扭腳了!”
“你怎麽不打電話說一聲啊!”剛說出這句的梅江又想到兩個人最近一通電話的不愉快就閉了嘴,而是用行動證明自己對半夏的關心。
張琪在他走上來的時候就很知趣的讓開了,潤葉則是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退了一步。梅江準備半蹲把半夏抱起來,卻被半夏喊了“停”,最近這是怎麽了,boy們怎麽動不動就想展現他們的肌肉。
“你扶著我就行。”
梅江看她一臉抗拒的樣子,臉色暗了暗,還好這時夏涼走了過來,笑著開玩笑“哎呀,咱們小半夏這是受傷了?”
“嗯嗯,光榮腫成豬蹄了!”半夏笑著回複。
走到車旁,和還在原地花癡的潤葉兩個人告別,她就被“塞”進了車裏。夏涼上了駕駛座,梅江卻遲遲沒有上來,正當半夏將車玻璃放下來準備喊他的時候,就看到了停在公司樓前的白色別克,我去,這兩個人沒事對什麽眼,他們也不是綠豆,也不是烏龜,壓根就不認識啊。
鄭為第一時間看到了坐在後麵放下玻璃的半夏,對著她笑了笑,就啟動了車子。梅江看著還在朝鄭為點頭的半夏,賭氣一般的坐進了副駕駛,“嘭”的一聲關了車門。
“不是你的車你就不當回事是吧?在我還沒有老婆之前這車就是我的老婆,有你這麽對待你弟妹的嗎?”夏涼又不是眼瞎,當然知道怎麽回事,他隻是有些訝異,梅江居然知道這個人!
半夏一頭霧水,這又是發的什麽火?!無明業火嗎?!她沒開口問,才不要去觸這個黴頭,自己找虐啊。
夏涼還在自己嘟囔著什麽,試圖讓車裏的氣氛緩和些,然並卵沒什麽用,氣壓還是一低再低,他也就死心開自己的車了。
梅江等著半夏開口和他說話,比如腳怎麽受傷了,最近過得怎麽樣,還有就是她和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這時,他已經完全忘了他來是為了找半夏解釋謝瀾清的事情。
一如他了解的那個樣子,半夏這塊硬骨頭,那是硬的很,愣是扭著頭看窗外一言不發!梅江終於忍不住了,沉著聲對夏涼說:“路邊停車,你下去,我有事問她!”
夏涼還想再貧嘴,可看梅江那個臭臉,知道這家夥是火山要大爆發了。停了車,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半夏,對著梅江說:“我下去抽根煙,你別太過分,嚇著她。”
半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怎麽還得恐嚇她?!要錯也是梅江的錯啊,自己被謝瀾清堵在公司門口難道是自己的錯?!想到這,她也有點生氣了!
梅江也下了車,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上去,看著半夏,沉聲問道:“你和那個白色別克車裏的人什麽關係?”
千算萬算沒算出他問的是這一句,半夏轉過頭,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這點也惹怒了旁邊的梅江,又沉聲說道:“你去他家了還是他去你家了?”
對他不是來道歉謝瀾清的事情,而是理直氣壯的猜測,不,是肯定自己和鄭為的關係,半夏怒極反笑“什麽關係和你有關嗎?你管好謝瀾清就是了。”
梅江看著她一臉沒有表情的樣子和聽到耳朵裏的冷言冷語,眼神沉了沉,想開口解釋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半夏。
“梅江哥,我想告訴你一句話,或者你也可以轉告給謝瀾清。當一個人熬過了所有的苦難,也就沒那麽想和誰在一起了。我熬過來了,我隻在乎自己的感受,沒有別的心思再去關心別人和誰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她再也沒看梅江一眼,而是又放下車窗,對著車外已經抽完一根煙的夏涼喊道:“夏涼哥,上車,今天帶你們去我的地盤清清腸,喝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