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也是第一次死
杜良從床上醒來,目光呆呆的盯著房梁,許久之後才對著青銅燈輕喚了一聲:“古月,你睡了麽?”
“你聽過鬼會睡覺?”
對於古月的高冷,杜良早已習慣,自顧自的問道:“你在青燈裏住了千年,我現在給你換個家怎麽樣?”
“什麽意思?”古月的聲音裏帶著疑惑。
杜良咧嘴笑了笑,然後猛地坐起身,炫耀似的伸出右手,一座迷你型的鬼衙門出現在手鄭
鬼衙門前的兩隻石獸似是感應到了什麽,正在東張西望,可惜杜良看得見它們,它們卻看不到外麵。
“這是……?”古月的聲音不再平靜,雖然沒有現身,但杜良能想象到她此時的表情,一定很驚訝。
杜良看著手上的迷你衙門,得意的解釋道:“我已經獲得了罡石的認可,也知道了這鬼衙門的作用,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離開青銅燈,住到裏麵去。”
杜良頓了頓,又補充道:“從蝸居變成豪宅,怎麽樣?”
“好。”
古月答應的很幹脆。
下一刻,一團青光從燈中閃過,射入鬼衙門鄭
一個迷你版的古月出現在大門前,兩隻石獸正衝著她低聲咆哮。
杜良見此十分滿意,隨即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貔,麒乖一點,不要嚇到美女,她以後就住在裏麵了,你們給我個麵……嗯?”
杜良本想在古月麵前賣弄一番,結果話剛到一半,就看到古月玉手一揮,拋出兩道金燦燦的光團,也不知道是什麽,落在兩尊石獸的頭上後被他們吸收。
更讓杜良錯愕的是,那兩尊神獸竟然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後匍匐在古月身前,再沒有剛才的凶神惡煞,變得的十分乖巧,甚至討好似的搖了搖尾巴,碩大的腦袋向古月蹭去。
“搖尾乞憐。”
杜良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聲音在鬼衙門前轟轟震耳:“你們還有沒有點神獸的尊嚴?”
兩隻神獸豎起耳朵,有些心虛的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杜良的身影,又繼續對著古月搖頭擺尾,哪裏還有神獸的樣子,更像兩隻討人歡心的哈巴狗。
古月一邊撫摸著石獸腦袋,一邊抬起頭向杜良看去,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笑容。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杜良氣的直磨牙,那古月分明是在向他挑釁。
剛剛還在向她炫耀,結果兩個‘弟’立馬就被人家收買了,自己這個當‘大哥’的隻能看著幹瞪眼。
杜良似乎聽到了空氣中傳來‘啪啪’的打臉聲。
古月安撫好兩頭石獸後,走入衙門府內,輕車熟路的來到後院裏,給自己找了間臥室住下。
青銅燈畢竟隻是一件法器而已,而鬼衙門卻是一種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存在,其內自成一片空間,不受地法則約束,一切規矩都是杜良了算。
隻要他願意,無論魂魄還是活人都可以進出。
正如杜良所,古月的生活一下子從蝸居變成了豪宅。
“大人,您睡了麽?”門外突然傳來衙役的聲音。
杜良趕忙收起鬼衙門,抬頭應了一聲:“我還沒睡,怎麽了?”
“老爺讓的來知會您一聲,送行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是。”
杜良歎了口氣,起身穿好鞋子,提著青銅燈向院子裏走去。
此刻已是傍晚,一個巨大的白色靈棚搭建在院子中間,老縣令正帶著衙役們站在靈棚前。
這一次,衙門府折損了五名衙役,尤其是連張龍也力竭而亡,剩下的人都受了不同的傷勢,這對衙門府來是極大的損失。
其他百姓們早已離開,流民們也回到了山上,唯獨瘸子被老縣令留了下來,兩個老頭子待在一起,頗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
杜良走到老縣令身邊,看著眼前的靈棚心情十分沉重。
除了張龍以外,那些衙役們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樣子慘不忍睹。
“諸位英雄,你們是整個子午縣的恩人……”
老縣令代表眾人哭訴了一番,也有衙役在燒紙散紙錢,杜良獨自站在角落裏,默默的看著張龍的屍首。
此時此刻,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悼哀進行了很久,直到深夜,眾人才退去,隻留下兩名衙役看守。
杜良一聲未吭的回到臥室中,取來遊仙枕墊在腦袋下,沉沉睡去。
子夜,熟睡中的杜良身上坐起一道虛影,穿好鞋子後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肉身,起身離去。
大院內,靈堂前的兩個衙役正在打瞌睡,畢竟他們也廝殺一了,實在是累壞了。
杜良從他們身邊走過,來到靈堂前,雙眼一凝。
正如他所料,在張龍的屍體旁,還站著另一個張龍。
那是他的鬼魂。
“你回來了?”杜良看著張龍的魂魄輕聲問道。
正站在靈堂裏看著自己屍體的鬼魂張龍一愣,隨即驚駭的看向杜良:“你看得到我?”
杜良微微一笑,向一旁頷了頷首:“這裏不是話的地。”
張龍不再話,默默的跟著杜良走到遠處,此刻心中滿是疑惑。
杜良站定,猜到了張龍心中此刻的疑惑,笑吟吟的問道:“張大哥,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形式相見,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看著杜良的笑容,張龍心底的緊張感了很多,但還是有些困惑的看著他:“大人,你不會也……?”
杜良當然知道他要什麽,笑著搖了搖頭:“張大哥你忘了麽,我是修士啊,自然會一些神鬼怪力的術法,能做到這點不足為奇。”
聽了杜良的解釋,張龍深以為然。
雖他身手撩,但畢竟不是修士,有些東西根本無法理解。
杜良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將張龍拉到跟前,神秘兮兮的問道:“張大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張龍被杜良問的一愣,有什麽打算?
這個他還真不不好,畢竟這是第一次死,沒什麽經驗。
張龍苦著臉,有些糾結的看向杜良:“大人,我也是第一次死,實在沒什麽經驗,要不……您指導指導我?”
杜良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