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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荒蕪,我內疚了。

  飄然落地間的眷戀,是曾經的荏苒時光在斑駁著過往,輕輕留下美麗的痕跡,終卻是一片回不去的昨天。


  二人的身影如詩般相擁著從天而降,緩緩落於眾人中央,以飄逸的姿態,悄然而落。


  “芷歌,你沒事吧?”


  遲暮第一個便衝向了前,絲毫不顧葉笙笳護妻心切的嫉妒目光,一把便拉過了薑芷歌,上下檢查著有沒有受傷。


  “沒事。他,倒是差點死了。”


  薑芷歌頤手一指,指向了一旁的葉笙笳,偷笑著說道。


  “嗯?葉笙笳會死?不會的。禍害,一般都是遺千年的。”


  遲暮確認了一遍薑芷歌的的確確沒有任何閃失之後,隨意地瞥過了一眼葉笙笳,燦爛地衝著薑芷歌一笑,絲毫不顧及葉笙笳心情地說道。


  “遲暮。我看,你是幾日不收拾你,有點欠收拾了。”


  葉笙笳亦懶得搭理他,一手撇開了遲暮拉著薑芷歌徑直便往前走去,擦過了荒蕪的身旁。


  荒蕪不言亦不語,孤獨地在日光之下站成了一座冰雕的模樣。


  他的雙眼已不再是往日裏見到薑芷歌期盼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落之情,怎麽也抹不去的,是他無法掩飾的眼裏的失落悲傷。


  “對了!芷歌,你跳下去的時候,荒蕪也跟著跳了下去,怎的他先回來了,你們後回來了?”


  天狼見薑芷歌平安歸來,心中亦喜,卻有些許疑惑。


  “閉嘴。沒看見荒蕪歸來的時候,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嗎?定是出了什麽事,才令他這番。莫提,莫提。”


  遲暮眼力甚好,推了天狼一把,小聲在他的耳畔嘀咕著。


  “沒什麽。我隻是想去救她,結果發現,她比我想象的勇敢。”


  荒蕪將手別於身後,深深地望著薑芷歌,微微淡淡一笑,轉身便欲離去。


  “荒蕪……你的手,怎麽在滴血!”


  於荒蕪轉身的那一瞬間,薑芷歌驚詫地發現荒蕪的一身白衣上,已有血跡斑斑,並且一路滴著鮮血,而他,卻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該有怎樣的心碎,才對自己的身體發膚,一概不問不顧!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不必過於擔心。”


  荒蕪想把手藏得更深一點,卻無奈被眼疾手快的薑芷歌一手拉了過去


  ,拉開手袖一看,原本修長如玉的手竟然全是鮮紅的血!


  “荒蕪!這是怎麽一回事?!你為什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怎麽會這樣……”


  薑芷歌看著一點一點蔓延而開的血,心疼不已,急忙高聲喊道:“禦醫!禦醫!”


  “不礙事。一會兒就好了。芷歌不必驚慌。”


  荒蕪有些疲憊地笑了笑,臉色有些許蒼白,卻仍然還是伸過了手,輕輕撫過了她的麵龐,輕聲安慰著說道。


  他的目光流轉帶微光,不多言一句,卻能直接抵達她的內心,令她溫暖。


  她卻不知,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能平安歸來。


  她亦不知,他一直在陣法的外圍,費勁了他所有的可能,想要劈開那堅實的陣法!

  甚至,她再晚一點出來,他的五荒令便已經捏在了手心!

  被陣法反噬,流點血算什麽,隻要她歸來,他甚至打算費一隻手。

  “不行。你坐下。我替你包紮。怎麽弄成了這副模樣,自己也不知道包一下?你不知道,你的手很好看嗎?你要是毀了手,該怎麽辦?”


  薑芷歌嗔怪著按著荒蕪便坐在了椅子之上,拿起禦醫拎過來的藥箱子便打開了,有些生疏地替荒蕪上起藥來。


  “芷歌,不必擔心,我隻是沒有習慣受傷,以後習慣習慣就好了。”


  荒蕪有些別扭地想要抽離手臂,卻被薑芷歌霸道地一拉給拉了回去,輕輕擦拭去了他手背上的斑斑血跡!

  “你閉嘴。受傷這回事,還有習慣習慣就好的說法?就是不能受傷!明白嗎?!”


  薑芷歌皺著眉,心疼著衝著荒蕪吼道!


  “不知道。”


  荒蕪唇邊有隱隱笑意,似乎很開心地說道。


  在那一刻,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漫漫灑灑在了他的眼眸之上,微暖細碎的睫毛折射出的好看光芒映襯著他眼瞼深處的深意,令人一眼誤終生。


  “……懶得和你爭。”


  薑芷歌撞見了他眼眸中的笑意,慌忙著一低頭,咕囔著說道,輕輕將藥粉灑在了他受傷的地方。


  “如果,能每次受傷都讓你這番包紮,倒是不妨多受傷幾次。”


  荒蕪溫柔一笑,帶上了無限的惆悵,低眸緊緊看著薑芷歌,緩緩說道。


  他的話語很輕很輕,像一片雪飄落在了陽光裏,很快便化開,消散在了她的唇瓣邊,絲絲入扣的一抹涼意。


  令她,一陣心慌的,怦然。


  “你到底,遇到了什麽?又是何人,能將你傷成這般的模樣?”


  薑芷歌耳紅麵赤,心中疑惑不已,這世間,能傷到荒蕪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而能將荒蕪傷到這般田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你在結界內,有些彷徨無助,我想救你出來,便以山河扇去劈陣法,受到了反噬而已。”


  荒蕪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著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不願給薑芷歌帶來負擔,所以,他以為,他表現得越輕鬆,薑芷歌的負罪感就會越少點。


  然而,事實上,薑芷歌正在給他上藥的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抖,藥粉,灑落在了地麵。


  她的手微微一怔,停頓在了半空之中,目光自地麵緩緩向上抬去,直到望見了荒蕪的目光,一片交織的暖後,她緩緩低聲問道——


  “所以,其實,你一直都在?”


  “是。一直,都在。”


  荒蕪依舊是淡淡微笑的模樣,不帶一絲冰霜。


  他緩緩笑著,絲毫沒有顧忌到他的傷,手,緩緩撫過薑芷歌的發間,眼中,是暖化了一冰水的流動芳香,令薑芷歌在那一瞬間想要嘶吼著問他為何要為她如此這般,卻終究還是在他的目光中哽咽著收回了想問出口的話,默默,低下了頭。


  她的內疚,遍地,生了花。


  “薑芷歌,不要內疚。我隻不過,想救你出來,想你好好的。別無,他求。”


  荒蕪蹲下了身子,輕輕將她攬進了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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