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蝴蝶效應
6月12日18：55牧野市城南區
“崔九聖，下次你要是幹這種事別拉上我…”
驚魂未定的流越衝著崔九聖一陣吐槽。
想著剛才發生的種種，簡直如同做夢一樣。
這種非法的恐怖行徑流越完全不想體驗第二遍。
但崔九聖倒是沒往心裏去，相反，這種事情就像是駕輕就熟一樣，沒有絲毫遲疑。
無視流越的吐槽之後，崔九聖盯著手機，接著精細化GPS坐標。
很快，他們能確定常玖所在的位置在另一節車廂。
“走吧。”
接著兩人在熙攘的人群裏慢慢往目標點靠攏。
因為從中心區到城南區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每節車廂都被塞滿了。
在人群中運動也絕不是易事，好幾次流越都擠得難受。
費了好大勁，終於快到車廂的盡頭了。
但是在盡頭處，流越注意到了在看的祖宗！
常玖就坐在哪，看著之前被流越拿走的。
看起來津津有味的樣子，兩人相隔不過幾米，但是現在去暴露目標真的合適嗎？
他也拿不定主意，四下看了下，崔九聖還在那塊磨蹭。
看來身材高大且瘦削的他打打架還可以，這種考驗柔韌性的活可做不來。
終於要靠過來了，流越一把抓住他。
貼在扶手邊上，流越把他耳朵往自己嘴邊靠。
“崔九聖，常玖在那邊，GPS應該是有點誤差，怎麽辦？”
崔九聖聽聞，往哪一邊看了一眼，確認是常玖沒錯之後，長舒一口氣。
接著把手伸進了西服裏。
流越大驚，壓低聲音喊著。
“你要幹啥，這麽多人你不能開槍！”
崔九聖倒是一點沒在意流越，接著在裏麵翻了一會，拿出了一塊手帕。
看到不是手槍，流越倒是放心不少。
擦完眼鏡之後，崔九聖又擦了一下右手。
之前襲擊保安的時候，用力過猛，擦破了皮，流了一點血。
一邊仔細地擦拭一邊壓低聲音。
“你倆關係怎麽樣？”
“還可以吧…”
“那就行，一會就靠你了…”
“啊？”
其實流越這一段時間差不多習慣崔九聖這種送命式的提問了。
但現在仍然還是不太理解崔九聖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之前我的滲透周溫溫任務，到現在一點結果都沒有，我對你的能力很懷疑，但是現在這有一個好機會…”
著，用手指了一下常玖的方向。
“去吧，去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東西騙回來。”
“你這話有問題，誒，別推我啊！”
未等流越回答，崔九聖一把就把他推出了人群。
失去平衡的流越順著人群的空隙，栽到一邊。
不過位置正好，就在常玖麵前。
就在流越抬頭的時候，常玖美麗的眼睛也和他接觸上了。
轉過頭去，崔九聖已經躲到人群裏了。
流越很清楚崔九聖不會參與進來，但是肯定會全程監控。
按照之前的路數來看，流越甚至懷疑自己身上也有竊聽器一類的東西。
但現在不是思考那些事的時候！
透過這雙充滿疑惑的美麗瞳孔，流越知道自己必須點什麽。
快想想，快想想！
“班長，真巧啊，你也在這…”
“嗯…”
常玖第一句話隻是簡單的應了一下，把手上的收起來之後，接著。
“起來吧，趴在地上太奇怪了。”
流越這才注意到自己還在地上趴著。
怪不得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那麽奇怪。
“你怎麽來城南了？”
盯著流越良久的班長扔出這句話。
沒辦法，隻能現編。
“我爸讓我來這找熟人拿點東西…”
也可以理解為：
“崔九聖讓我過來管你要失竊的魔匣…”
這種情況下，也不能直接向她要魔匣。
暫時不知道常玖有沒有打開魔匣，況且也沒法解釋她的違禁為啥會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
想到這流越就恨自己為啥要管這閑事，不僅沒沾到半點好處，還給自己添了這麽多麻煩。
雖然也有女裝王大狗從中作梗，但如果當初自己不管常玖的話，地鐵站裏的保安大叔也不至於挨崔九聖的揍。
這麽一想，流越這點好人好事全引發了壞事啊！
自己就是亞馬孫熱帶雨林的那隻破蝴蝶啊，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就引起德克薩斯州的龍卷風了！
現在也不是糾結蝴蝶效應的時候。
很快，又到了一站，上來一個老奶奶。
常玖看她往這走過來，很自然地把自己座位讓給她了。
“沒事，快到了，我跟我同學站一會就好。”
背上書包往流越這邊靠過來，兩人靠在門邊。
“一起吧，也算是順路…”
流越也明白隻能智取，雖然不知道該怎麽整，但尋找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也沒什麽話，常玖把眼光投向窗外，一隻手習慣性地擺弄自己如瀑般的長發。
流越盯著直愣神，但一想到這種觀察方法簡直有如城南二流子，就幹脆把眼神望向窗外。
不過常玖玩弄發梢的動作和清澈的眼光通過列車的反光，流越看得一清二楚。
話這種觀察方式貌似在川端康成的《雪國》裏有過類似的描寫，當然男女主角的立場不一樣。
流越和常玖的立場也不一樣。
一個是普通的學生，一個是契約者。
而常玖或許會因為自己的失誤被魔匣傷害，這種事流越可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的出現。
很快，列車到達了終點站，列車上的人也不多了，流越望向人群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崔九聖的身影。
或許是害怕暴露目標，提前下車了，也有可能隻是單純考驗一下流越也不定。
不過，既然為了追回魔匣都不惜動用這麽大陣仗，甚至幾度觸犯城市的法律底線，就應該跟到底啊。
怎麽到了最後關頭竟然把主事權交給了一個高中生。
“牡丹”都這麽不負責任嗎？
但轉念一想，如果真的交給“牡丹”的人，他們會怎麽對待班長，或許害怕暴露，就把她幹脆弄消失。
就像對待王大狗那一夥人一樣。
想到這，流越越發覺得難辭其咎。
現在抱怨他們也沒有什麽用，自己的爛攤子就該自己收尾。
聽見常玖叫自己的名字，流越應了一聲，接著邁出了離開地鐵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