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三個問題
7月15日18：31奉海市.龍澤寺
崔九聖將棋子收好，而寂天和尚還在那裏回味之前輕敵所犯下的誤手。
“真是可惜呢…”
崔九聖依舊不言，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局棋但是卻耗盡了他大量的體力。
一個小時的多的時間幾乎讓他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隨著一些風帶過來的花瓣落到棋盤上，崔九聖終於忍不住問寂天和尚。
“師父，我的問題，你可以替我解答了嗎？”
和尚恍然大悟一般，摸了摸腦袋，賠著笑臉，坐回石凳。
“都怪貧僧還沉溺在棋裏，都忘了這件事…”
崔九聖也坐到凳子上，眼裏露出了許久不見鋒芒。
“師父不是普通人類吧…”
當然，除了這句話之外，崔九聖手裏的雙頭蛇也放到了桌麵。
劍拔弩張的氣勢一下子就起來了！
這話平時聽起來就像是罵人，不過寂天和尚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問題。
他眯著的眼睛終於在崔九聖麵前睜開，不過和之前看到了有很大不同。
黑色細小狹長的瞳孔，被血池一樣顏色的眼白包裹著。
這是龍的眼睛！
盡管崔九聖做了心理準備，但是他也沒曾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貧僧就是燭龍，想必你早已聽聞過那些神話傳說，但不知今天親自見到又作何感想？”
哪怕到了這個局麵，即便暴露了真實身份，燭龍依然占據了談話的最上峰。
畢竟龍和人類，總是有那些越不過去的鴻溝。
不過這也讓崔九聖心裏放心了不少，一來，燭龍應該不是敵人，二來，這裏的時間流逝異常也有了解釋。
在燭龍的曆史記載裏，它住在北方極寒之地，身長千裏，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吹氣為冬天，呼氣為夏天，能呼風喚雨。
控製時間的流逝速度肯定也是簡單至極。
“寺廟裏的是？”
“那是我的朋友，白澤，話說這裏叫龍澤寺，你的聯想能力可不如你圍棋時的計算力…”
之後燭龍跟崔九聖大致講了一下這裏的來曆。
早在唐朝時期，神話生物幾乎消失殆盡了不少，就像是現在的瀕危動物一般，要麽滅絕了，要麽就隻剩一小部分可以苟活。
跟哈利波特裏麵的設定也很類似，麻瓜和魔法師生活的環境看似一致，但實際上卻是有很大區別。
畢竟麻瓜的世界裏不能有魔法存在，天朝老百姓的世界裏也不能有神話生物。
這跟周家的起源也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周家從北魏時期就是殺伐惡魔的高手，家主可被授予“野狩禦尉”的名號，也被流傳至今。
“我和白澤也算是從那些‘野狩禦尉’手下逃出來的幸存者了…”
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步，白澤帶著燭龍跑到了這處寺廟，當時還是破破爛爛的那種，二人到了這裏，一是落了腳，二是暫時可以活下去。
“後來過了幾十年吧，來了幾個自稱香客的人…不過我還真沒見過，水褲皂鞋，身穿大紅色的騰龍袍子的香客…”
很明顯，他們不是普通的人。
“在遞給我刻著牡丹的腰牌之後，我才明白他們是朝廷的人…”
聽到這，崔九聖一愣。
“牡丹腰牌？”
燭龍一笑，淡淡說道。
“他們就是你們的前輩，或者說先輩吧，相比於周家，牡丹成立的還是太晚了點…”
“牡丹”起初的功能跟周家的“野狩禦尉”一樣，都是殺那些奇珍異獸的，但是殺來殺去，總有哪些強大到根本無法殺死的，於是便采取了懷柔的手段。
“我和白澤就在這龍澤寺活下來了，因為通曉萬法不變之事，我們在這裏負責給來訪的人占卜命運…”
“聽起來就像是江湖騙子，不是嗎？”
崔九聖笑著收起了雙頭蛇，而他心頭還有別的問題還沒說。
“如果說每一個人來這裏都是為了占卜命運，那我上次來這裏也是為了占卜命運吧？”
“當然了，那是四年前了，可是當時我故意為難了一下你，要求你跟我下棋，每贏一局，就可以提出一個問題…”
聽到這崔九聖很詫異。
當時自己竟然會答應這麽恐怖的要求，贏一盤棋可以提一個問題？
按照這個情況而言，興許自己直接铩羽而歸也不一定。
“那結果如何？”
“那天你來這裏，聽到我問了這個問題，竟然應了下來，到最後還住在了這裏…”
這個信息量多少還是有點大，崔九聖有點疑惑。
不過燭龍之後的話解答了崔九聖的疑惑。
“你在這裏呆了一個月，贏了三次…”
接著燭龍的眼角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那時你棋力不如現在穩健，我也是信著跟你玩，沒成想，不算和局四次，你輸了五百四十七次…”
用一個月時間討要的三個問題，這得是有多金貴啊？
崔九聖也不禁乍舌，自己四年前到底是因為什麽問題來這裏？
“那我當初的問題你可以告訴我嗎？”
看到他迫切的眼神，燭龍知道沒必要藏著掖著，而且燭龍擁有萬法不變的通曉能力，早就料到四年後，崔九聖還會來這裏。
一切就像是圍棋，貌似脫離了命運，但實際上命運就是棋盤，崔九聖也不過是棋子一般，必須按照棋盤的布局來走而已。
“你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的妻子，也就是曹鳶是否還活在世上…”
崔九聖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一發子彈射中了自己的命門，但是燭龍之後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刺進了他的心髒。
“我說，她還活著…”
“那之後呢！我還問了什麽，快說！”
崔九聖已經不能穩定情緒了，直接從石凳子上站起來，細密的汗珠密布在他的頭上。
“你當初的表現跟現在如出一轍啊，不過那時候你差不多虛脫了，可沒現在那麽大的做派…”
頓了頓，燭龍說道。
“第二個問題，你問今生可否再次相見？我回答，可以…”
崔九聖幾乎是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和欣喜，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問道。
“第三個呢…”
“你問那是什麽時候，我掐指一算，就是四年後，至於具體時間…”
燭龍一字一頓說道。
“就在今年的中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