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惡丐

  ”大娘，再你第一次見到我娘。“柳聞誌最喜歡聽這一段故事。


  “你娘啊，那真是國色香，我這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標致的人兒。”伍大娘放低聲量。要婉娘是他娘，伍大娘就是他姥姥一樣。伍大娘以前是秦淮河甄妃樓頭牌老鴇的手下，專門伺候那些頭牌接送迎往。但伍大娘眼神不好，漸漸看不到，手腳不夠利落，就被老鴇拋棄，隻能幹一些粗活為生，但是由於見過秦淮河鶯紅燈綠的大場麵，談吐不凡。可這幾年，眼睛半瞎，又無子女，隻能淪為行乞為生。就帶著柳聞誌和婉娘相依為命。


  “你出生那一年，戰亂啊，那個時候所有人往城外跑，燕軍來了要屠城，我收拾行囊剛走到秦淮河邊，我這一看，一姑娘穿著華麗的繡花套件，雖然看得出在逃難，仍舊美得不可方物。就是啊，那張臉白的不行，滿頭大汗，抱著肚子喊疼蹲在路邊。大娘我愛管閑事，多問了一句，【姑娘啊，怎麽啦？】”


  “你娘抱著我，了一聲疼，要生了，就昏了過去。我一看，這腳下有水，是報喜了。可在路上抱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好拖到我的屋，燒零水。那也是你娘命不該絕，我年輕時姆媽是穩婆，我看了無數次生孩啊，還算有點經驗，我連刪幾個耳光，把你娘拍醒，把你娘抱著，就這麽又壓又擠的把你給接生出來了。”


  “你一出生啊，一句都沒哭，我急的直拍你屁股都沒反應，怕是你死了。回頭一看你娘，昏死過去，全身大流血啊，我這手忙腳亂，顧不得你，趕緊給你娘止血。”到這裏，婉娘好像聽得懂一樣，著：“血，流血。”


  “你這子從就護你娘，看你娘命都快去一半了，你突然哇哇大哭！你娘一聽你大哭，就醒了過來，了【蚊子啊，蚊子啊。】我趕緊，【你別睡啊，你一睡就不行了，你趕緊，你叫什麽名字啊，姑爺在哪咧。】你媽媽就了幾聲柳。。柳。。柳。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伍大娘抹一把淚，著”你娘命苦，這一昏過去，就高燒數日，把腦子都燒壞了。之後就不上話了。我這一看，你這胖子都出來了，那我們能去哪裏啊。幸好永樂帝進城後，完全沒有屠城，咱們三人才活到現在。“

  ”沒有伍大娘，就沒有我，也沒有我娘。“柳聞誌。


  ”乖孩子。“伍大娘緊緊擁著他，是一股熟悉的油秏味，但他卻覺得很安心。這個雨花巷就是他的家，縱然貧苦，但是一家人都在一起。


  ”乖孩子，乖孩子。“伍大娘溫柔的用手輕輕摩挲柳聞誌的頭。


  消磨了好一段溫暖時光，突然，砰砰砰，炸裂的敲門聲傳來。


  ”該交錢了。“


  縱使在雨花巷裏，還是有床位的錢，雨花巷是由丐幫控製的。丐幫行俠仗義，聞名下。可部分幫眾良莠不齊，尤其雨花巷的丐幫頭子如皮脂毒疽，專吸窮苦人家的血。就連這夏悶熱，雨滴水，難以庇護的鋪位，一個月都要三文錢。現在伍大娘老了，做不動了，婉娘更不可能，隻好柳聞誌乞討或是打零工，賺上三個饒床位錢。幸好店主剛剛給的一吊錢還在。柳聞誌趕緊掏出來數了數，但惡丐一把搶過，惡狠狠的，”上幾個月的還沒給呢，一起算了。“


  柳聞誌摸了摸鼻子，的確是欠了好幾個月，也不好啥，不過剛到手的錢一會就沒了，有點不甘心，也隻能仰長歎。


  惡丐看他嘟著嘴，知道他心有不甘。色眯眯的：”心疼啊，要不您娘給我摸一把，我少算你們一個月的錢。“


  ”滾吧你們，吸人血的惡人精，下地獄不得好死。“伍大娘站了起來，一巴掌就打上去。


  可是眼神真的不好，這一巴掌閃出，離著惡丐還有好遠呢。看著房裏其他眾人嗤嗤偷笑著。


  伍大娘也知道自己出醜了，隻好訕訕的坐下。


  ”肉身抵債，自古所有，你看你這娘標致的，抵三個月沒問題。“


  這惡丐特別好色，上一個管漳不那麽貧，該交錢交錢，該滾蛋滾蛋，沒那麽多事。但今年換了這個乞丐，總是心懷不軌，看到就要摸一把，屋子裏的眾人都敢怒不敢言。


  幸好這惡丐現下就是嘴壞，還沒真的做啥出格的事。柳聞誌發誓，那要是這惡人真的動手，一定跟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