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沈深
這信以前應該是被揉皺的成了一團,紙上還有著壓條的痕跡。伍一心展開一看,上麵僅有八個字:沈深先生期每政獨
伍一心皺著眉頭:“這幾個字是什麽意思?沈深先生是誰?政獨,窮兵黷武?還是獨政?期每?這是人名嗎?”
玉易蓮苦惱地:“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曹一爾想知道這信是從哪裏來的。
玉易蓮:“這信是半夜扔進來的,根本不知道是誰。”
“這看起來像是字謎,難道跟刺客令一樣?”
聶蕭蕭道:“我們原先也以為是這樣,可是刺客令會有數來對比找字,這個並沒有,隻有一行字。”
曹一爾點點頭道:“的確,這樣又不是刺客家族的密語。”
“可是,我們還是查處了一些蛛絲馬跡。”
伍一心哦了一聲:“怎麽?”
玉易蓮吐了一口氣,一改平時瀟灑的態度,凝重地:“首先,我認為這是我爹發出來的訊息。第二,我能確定的是,這封信,是從北方發出來的,並不是南方。”
聶蕭蕭來之前已經知道細節,所以在旁拚命點頭。玉易蓮接著:“我找了做紙的師傅來看,他一看就這紙是北方的紙,粗且磨手,摻了麻和稻草。不像南方的紙。南方的紙會含青檀皮、褚皮和蠶絲,更加細致。”
但接下來玉易蓮沮喪地,“可我雖然解出了紙的來源,但我還是解不開這字謎。”到這,玉易蓮差點泫然淚下。
伍一心起身安慰她,曹一爾也拍拍她的肩頭。玉易蓮平日嬌蠻霸道,但是思念父親,還是露出其柔弱的一麵。
“至少你還抱著一線希望,我們三個都失去了父親,早就絕了這條心。你跟金還聖和姬水坤一樣,都還有個希望。繼續努力,看有沒有可能找到。”
玉易蓮抹了抹眼淚:“姐姐,你如果我爹還活著,為何不來找我們?”
伍一心知道玉易蓮很難過這個坎,畢竟玉蕭源失蹤時,她才三歲,等於懂事之後就沒見過父親了。她抱了抱玉易蓮:“蓮,你父親一定還活著,等著我們去找他。你們一定還有機會再見的。”
此時,四叔領著一個夥計進來。四人圍著這師傅,遞這塊茶塊給他,就等他發言。
這師傅姓賈,他拿著這茶塊捏了捏,揉碎了其中一塊,又拿起來湊近鼻子聞了聞。再拿起一個杯子,倒進嘴裏,漱了漱口。
賈師傅眼睛閉了起來,手指敲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伍一心首先問:“賈師傅,您怎麽看?”
“這是雲南的普洱茶。”
四叔估計跟這師傅很熟,一巴掌打在這師傅後腦勺上,“兔崽子,這還用你。這我都知道是普洱。”
賈師傅摸摸頭,不好意思地:“我沒完呢,這是雲南的普洱茶,正確的是大理的茶樹。但是因為普洱都會存放,越久越好,所以難以判斷年份。可是依這口感來,這是上品,但非極品。您嚐這茶味,糯糯的,也有可能存放出問題了。”
沒想到這師傅是來論茶的,伍一心沒好氣地:“我就想問問,這茶塊上麵的雲水是什麽意思?”
賈師傅愣了愣,回答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沒有一個村叫雲水,我也沒聽過。”
曹一爾問:“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叫做大理雲水宮的地方?”
賈師傅偏著頭:“雲水宮我從來沒聽過,至於大理,不太可能,大理都不產茶呢。也許這是茶商收了普洱茶,壓上自己的商號呢。”
伍一心給了一點銀子,算是謝謝賈師傅跑一趟。
眾人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各自長歎一聲。看來這又是一條斷掉的線索。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時,伍去塵拿了那張信紙看了看,道:“沈深,這不是刺客列傳裏有嗎?荊軻雖遊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沈深好書。”
聽聞伍去塵這一,仿佛雷電驚醒夢中人,曹一爾驚呼,“是的,我們以為沈深是人名,我們完全忽略了,這還是刺客列傳裏的字謎,隻是不是用我們慣用的數字。”
伍去塵閃著聰穎的眼睛,繼續:“政獨,會不會是【夫賢者以感忿睚眥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安得嘿然而已乎!】
聶蕭蕭也:“於期仰太息流涕曰:“於期每念之。是樊於期每的其每。”
曹一爾撓撓頭:“這先生就多了,好幾處都有先生。”
伍一心反身回房裏:“我去拿本書來。”
他碎步拿了刺客列傳原文來,這先生兩字到處都是。不知道的是哪一段。
伍去塵將剛剛念出來的句子寫了出來,試圖看出其中含義。
玉易蓮念道:“【燕有田光先生,其為人智深而勇沈,可與謀。”太子曰:“願因太傅而得交於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諾。”出見田先生,道“太子願圖國事於先生也。”後麵還有一大堆。】”
又念道:“你看,這裏有一段【太子逢迎,卻行為導,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聞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裏;至其衰老,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盛壯之時,不知臣精已消亡矣。雖然,光不敢以圖國事,所善荊卿可使也。”太子曰:“願因先生得結交於荊卿,可乎?”田光曰:“敬諾。”即起,趨出。太子送至門,戒曰:“丹所報,先生所言者,國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也!】”
玉易蓮將書放下,氣餒地:“老金家這一段,全是先生、先生。”
“留?得?先生勿泄也,就是勿字!哦,我看出來了,這裏的應該是這幾個字的後麵一個字,會不會是好、安、念等字。
玉易蓮聽聞伍去塵這麽,也湊過來看。隻聽得伍去塵念道:“好安留念,好安得念,好安勿念?不是好安,是安好。安好留念?安好得念?”
此時玉易蓮突然懂了,她哭了出來,上蹦下跳地,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喊著:“是我爹,這一定是我爹,是安好勿念,是安好勿念。我爹在告訴我他還活著!”